在我喜歡他的第十年第 37 章 冬至

趙景川答應她春天辦婚禮便真的言出必行。

下了課回到辦公室拿起手機的書黎,意外地收到了黎蓮的微信好友添加申請,申請理由是:黎黎,我是景川的媽媽。

書黎立馬通過添加了她。

她的微信頭像與趙景川相似,同樣是一只小狗狗,趙景川用的是芒果小時候的照片,黎蓮的則是一只趴在沙發上睡覺的博美。

書黎給她備注後,作為晚輩,禮貌地先跟她打了聲招呼。

一只雪梨:媽。

黎蓮:黎黎,下班了嗎?

一只雪梨:還沒。

一只雪梨:還有一節自習課才能走。

黎蓮:前幾天聽景川說,你們婚禮時間差不多定下來了,在春天辦是吧?

一只雪梨:是的。

書黎沒想到,趙景川這麽快就跟他的家人說了這件事兒。

原以為只是随口答應下來,至少等年末這段時間忙完了才着手準備。

才幾天時間,長輩們突然都來關心,她難免有些受寵若驚。

黎蓮:你想在哪兒辦呢?

一只雪梨:這個還沒想好。

婚禮地點來來去去也就那幾個場景,教堂、草地、花園、海邊……

書黎說:我更喜歡在教堂裏辦,但還得問問趙景川的意見。

黎蓮:他的意見不重要。

一只雪梨:……這樣嗎/捂臉/

黎蓮:教堂相對來說有點難辦,但不是問題。媽會給你們搞定場地的問題,其餘的他也不許我插手了,你們自己做決定。

黎蓮:我先挑幾個出來,到時候讓你看一看,你來做決定怎麽樣?

一只雪梨:行。

黎蓮:你要是忙就先忙工作去吧。

一只雪梨:謝謝媽。

只是被問了下關于婚禮場地的意見,書黎卻感到異常開心,眉眼皆是掩不住的雀躍。

自習課結束,書黎下班回去。

趙景川把車停在老地方等她,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最近趙景川對她積極了不少。

書黎從沒主動要求過一定要來接她下班,剛結婚那會兒半數都是自己坐地鐵回去的。

趙景川要是下午沒事在家裏休息,一般也都不會專門出來接她,而現在明明是他難得的半天休假卻沒有絲毫怨言地開車過來。

她覺得很是奇怪。

上了車,書黎一邊扣安全帶一邊說:“你媽剛來加我微信,問了下我關于婚禮場地的事兒。”

他似是知道這件事,或者說她的微信就是他推給黎蓮的,輕聲反問道:“你們談好了?怎麽跟她說的?”

“還沒呢。”書黎歪了下腦袋,笑着道,“她問我大概想要在哪裏辦,我不知道啊,我旅游過的地方不多,見過的風景和建築也不多,只大概說了下我想在教堂裏辦。她說她去找幾個地方讓我來挑一挑,還沒敲下來呢。”

她看了趙景川一眼,想看看他對她決定在教堂辦婚禮有沒有不同的意見。他意料之中地說,“跟我猜的一樣。”

“什麽?”書黎問。

他說,“教堂辦婚禮。”

書黎性格安安靜靜,溫吞軟糯,安靜虔誠的教堂對她來說最适合不過。

她出神凝了他片刻,心想他怎麽突然這麽了解她,還是馬後炮瞎說的?

***

趙景川帶她在外面吃了飯再回去。

過程中微信同事群裏不停地刷屏聊天,書黎無聊地打開劃了兩下,無意捕捉到一個感興趣的字眼–冬至。

于是,她好奇地翻了下手機日歷,發現現在距離冬至竟然僅有兩周了。

到家後,書黎邊進門邊問趙景川:“下下周六就冬至了诶,你們家有過節的習慣嗎?”

“有啊。”他語氣溫淡地說,“但太忙就算了,有空會一起吃頓飯。”

書黎說,“正好我們家也會過這個節,上次在酒樓吃飯弄得一團糟,我在想要不要趁這個機會再吃一次?”她猶豫着問了出口,“那天,你有空嗎?”

那天是周六,書黎确定自己是有空的。

就怕趙景川沒空。

他搖了搖頭,殘忍地否決了她的提議:“沒空。”

書黎眼神暗下來,垂眼慢吞吞地換了鞋,聽見他又扔下一句,“下周我要出差一段時間,冬至那天大概沒法回來。”

“去哪兒?”她擡眼問。

“慶遼,下鄉。”

“下鄉?”

聽到下鄉二字,書黎條件反射地想到幾乎每年冬天都在電視上看到的新聞。

南城政府每年冬至前後都會招募一大批的志願者下鄉,給貧困郊區的留守老人、小孩送過冬物資和給予慰問,好讓他們度過一個溫暖的冬天。

趙景川是醫生,下鄉慰問帶幾個醫生是很正常的事兒。

書黎很難不将兩者聯系到一起:“你不會是跟政府的人一起下鄉吧?”

趙景川低眸瞥她:“你知道那個活動?”

“知道啊。”書黎好傷心,“醫生跟着去我能理解,但怎麽這麽巧就挑中你了?”

據她所知,政府每年下鄉的時間至少在十天以上,也就是說他們即将要分開兩個星期左右。

即便不能兩家人一起在冬至吃上一頓飯,她也想跟趙景川待一起啊。

趙景川把門關上,進來倒了杯熱水給她,自己也倒一杯喝了口:“不是挑的,是我自己要去的,每個科室都得出一個主治以上。”

他無奈道,“我不站出來恐怕不行啊。”

書黎懂了,她也是混職場的人,他們科室主治以上的醫生就他最年輕,其他都是上了年紀的老前輩。

在他和幾個老前輩中選一個人出來,換成是她,她也會當仁不讓地主動站出來。

實在沒辦法改變,書黎只好接受了現實。

***

出發前一晚,趙景川進浴室洗澡時,書黎主動地攤開行李箱幫他收拾行李。

他不喜歡穿羽絨服,她偏要給他塞進去,毛衣、襪子、有點厚度的睡衣也塞了幾套。

收拾了三分一還沒完全收拾好,洗完澡的趙景川打開浴室門從裏面走了進來。

書黎拿着他平常穿的幾條平角內褲蹲在地上,尴尬地與他對視了眼,一時間放下不是,不放也不是。

他擦着頭發,偏頭笑笑:“做什麽呢這是?”

本來覺得僅有那麽一點尴尬的書黎,因他這一句話臉色爆紅,忽然紅得跟蘋果似的,可愛又透着一絲滑稽。

趙景川見狀,适當地給她找了個臺階下:“要不……等下我自己再收拾?”

書黎沒搭理他,果真撂下東西讓他自己收拾算了。

趙景川接手了她的工作,收拾得極其認真,日常需要用到的洗發水、剃須刀都放進了裏面。

确定沒東西遺漏後,他盯着占據了将近一半空間的羽絨服,皺了下眉,商量道:“這幾天不是很冷,羽絨服一定要帶嗎?”

書黎知道他要實在不想帶,她也強求不了他,更沒資格去強求他。

她盡量委婉地說:“可是天氣預報說過幾天要下雨,下雨一般都會降溫的,在鄉下又冷又有雨水穿這個比較方便。”

要是真降溫了,農村想買衣服還特別困難。

沒衣服就只能靠自己強大的意志力撐過去了。

前幾天這邊降溫也很嚴重,書黎看出來了,他不喜歡穿羽絨服,想他大概率會不聽她的話,任性地拿出來。

熟料,趙景川猶豫了片刻,二話不說地拉上了行李箱拉鏈,任由那件羽絨服待在他的箱子裏沒再管過。

書黎意外地眨了眨眼,垂眸盯着被他靠牆擱在一邊的行李箱,不自覺地淺笑了聲。

***

沒有趙景川在家的日子,書黎特別不習慣。

一個人上班,一個人吃完飯,一個人遛狗,一個人睡覺,什麽都得一個人完成。

他在那邊似乎很忙,連手機都不怎麽看。

書黎發過去的消息,經常要等幾個小時才有回複。

無聊地度過了一周,終于熬到了最後一個工作日。

下了班回去的書黎冒着寒冷的天氣,進超市買了包湯圓來當晚飯吃。

她剛煮好端出來,正準備打開電視邊吃邊看。

梅韻清在這時給她打來了電話:“黎黎,明天冬至你和小趙打算怎麽過啊?”

“什麽怎麽過?”書黎随手點開一個當地的新聞臺,發現正在播放的是今天的新聞聯播,她懶得再轉,先跟梅韻清聊會兒天,“趙景川下鄉慰問去了,只有我一個人在家呢。”

“下鄉?”梅韻清問,“好好的怎麽突然下鄉去了,明天過節了你一個人在那邊做什麽,回家來媽給你做好吃的。”

“好啊。”書黎正有此意,打算把芒果也帶過去,“剛去超市買了包冰凍的湯圓,難吃死了,陷少味還淡,還是家裏做得好吃。”

她正想說我明天就回去,眼前的電視機倏地換了個畫面,鏡頭的角落出現一道熟悉的側影。

她愣了愣,發現是趙景川。

幾天不見,他腦後的短發長長了不少,穿着幹淨的白大褂,身形颀長,挺拔如松,一只手插進口袋,另一只輕輕地拍了拍眼前老人的肩膀,彎腰低頭跟他說了句話。

老人一笑,他也跟着笑,那一張臉,比電視上的明星還要上鏡好看。

攝像頭主要拍攝的不是他,正在采訪一位年輕志願者跟随政府下鄉的這幾天有什麽收獲和感受,碰巧将後面的趙景川攝了進去。

他大概不知道自己入了鏡,毫無察覺地看過來一眼,又迅速地撇開了視線。

書黎盯着電視機出神,安靜了好幾分鐘。

梅韻清在電話裏喊了她幾聲都沒答應,突然間思念如決堤般湧起,有一股沖動在腦中緩緩滋生。

在志願者口中獲取到一些關鍵信息後,書黎簡單地跟梅韻清交代幾聲挂了電話,開始搜索今晚去慶遼的車票,然後收拾行李,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了汽車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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