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伯和蘇大姐了然,蘇大姐笑道:“原來是這樣,那好說,你坐着稍等一下,我這邊還有幾個客人,炒完了菜就給你們做。”
“謝謝大姐。”
沈之源和春蘭也算是熟人了,瞧見她從廚房跑出去,往廚房裏看了一眼,便笑着朝着前廳走去。見春蘭和彩衣兩姐妹也在,歡喜地跑了過去往椅子上一坐,絲毫沒有狀元郎的樣子。
三人吓了一跳,春蘭白眼道:“還以為誰呢,你真是吓死我們了。”
彩衣回神,“沈狀元,怎麽就你一點狀元的樣子都沒有,我們都要懷疑是不是遇到了假狀元。”
沈之源給自己倒了水,笑道:“瞧你們那點膽子,我也就是看你們都在這裏,閑着無聊才來和你們聊聊天,一起吃個飯的。”
彩衣看了上面,“娘娘在上面,你不和她一起?”
沈之源搖頭,“我坐這裏舒服,悠閑自在一些。”
說着沒多久,蘇輕染下樓瞧着他和春蘭坐在一起,特意走過去道:“你們都不上去吃?”
彩衣和彩蝶起身行禮,他忙阻止,“別,這麽多人看着呢,不好不好。”
彩衣和彩蝶坐了下來,春蘭笑道:“蘇将軍現在是個大人物了,不可以再和我們沒大沒小的玩了,你快去陪着娘娘吧。”
“什麽大小什麽身份的,我就是一介布衣,性格就是這樣。等着,我去吧師父喊下來,咱們一起吃。”
彩衣和彩蝶愣住,春蘭道:“等會兒這個菜根本就吃不完啊。”
“吃不完打包回去,晚上繼續吃。”沈之源喊道:“小二,在兩個凳子。”
夥計一看是沈之源,爽朗的應聲,“好嘞,馬上就來。”
水酒已經上了,沈之源給蘇輕染斟滿一杯酒,又看向三位姑娘,“來電酒?”
三人忙擺手,春蘭道:“你這是要害死我們吧,奴婢們敢喝酒的話,殿下指不定會活剝了我們的皮。”
“就是,狀元郎真是要害死我不成?”
沈之源笑道:“你的娘娘可是很喜歡喝酒的,有她在殿下不會将你們給怎麽樣的。”
他端起了酒杯和蘇輕染碰杯,笑道:“讓你這幾日都見不着孟小姐,你坐的住嗎?”
蘇輕染白他一眼,“坐不住我晚上不會瞧瞧的過去?你傻還是我傻?”
“哈哈哈。”三位姑娘笑了出來,春蘭道:“就知道将軍是坐不住的。”
蘇輕染喝了酒,起身道:“我去喊師父,你們先聊着。”
蘇輕染上去将夏蟬給請了下來,夏蟬看着他們一桌子撇嘴道:“上面的雅間還不如這裏了?”
“那倒不是。”沈之源道:“三位姑娘說我們官職大,跟我在一起拘束,我們就來看看,到底拘束不,如今三兩句話一說,也不見得多麽拘束,主要是我們都是村裏出來的,沒有什麽大人物的架勢。師父說對不對?”
“對,那就在這裏吃吧。”夏蟬說了一聲詢問道:“春蘭和彩衣姐妹可會喝酒?”
三人一愣忙擺手,齊聲道:“奴婢不會喝酒。”
夏蟬也沒有逼迫,想着上次小産的事情,大概是怕了,不想有任何疏忽吧。
這場沒有主仆的午飯,幾個人暢說欲言絲毫,好不歡快。
午時,夏蟬這飯菜吃了一半兒,葉護衛帶着爹娘一起來了。葉家大叔和大嬸也沒有吃過蘇大姐做的飯,今日葉護衛得了休息才來了這酒樓裏。他看到夏蟬和沈之源幾人,指着道:“太子妃娘娘也在,爹娘,要不過去打個招呼?”
葉大嬸有些怯弱,“這樣去會不會太唐突?”
“不會。”葉護衛直接喊道:“娘娘。”
夏蟬扭頭,起身笑道:“大叔大嬸也來了?這個桌子還是太小了,大家上樓吧。”
春蘭和彩衣他們也是覺得太小,再說這麽大桌子都做在下面客廳,被客官瞧見了也不好,于是就喊上了夥計們,一起将飯菜全部都端了上去。
人多,又沒有主仆之別,所以大家吃的也特別開心。
夏蟬迷迷糊糊的喝了一些酒,被人攙扶着從酒樓裏出來的時候,一下子和人撞了。她凝眉朝那人看過去。
那人三十五左右,相貌端正。她下意識的盯着那人,迷迷糊糊的,反而是那人見了她面色驚了一瞬,轉身準備要走。
“哎?怎麽可以這樣,撞了人就想走?”
沈之源凝眉道:“那人好熟悉。”
“誰呀?”夏蟬扭頭問。
沈之源恍然道:“哦,我想起來了。大姐,那人就是元宵那天,殺害我們的人。”
蘇大姐跟着點頭,蘇輕染憤恨道:“我到要看看到底是誰。”
說着就朝着那人追去了,沈之源跟着道:“我也去。”
夏蟬喝的有點多,掙紮了兩下,蘇大姐攔住她,“妹子先回府去休息吧,看看輕染能不能将那人給抓住,或者看看那人到底是誰的人,到時候能知道,那時候到底是誰要陷害你們母子。”
夏蟬眉頭蹙的更深了,被春蘭和彩衣攙扶着上了馬車。躺在軟榻上,她一想到當時的那些人鬧着要自己丸子,她就頭疼的厲害。
回到了太子府,春蘭讓下人煮了醒酒湯,給她喝了之後,她倒頭就睡了。
慕容弈從宮裏回來知道她又喝了不少酒,詢問之後才知道原來今天見到了葉護衛得父母,所有就高興的多喝了兩杯酒。
“你去都去忙吧,這裏我看着就好。”他說。
春蘭和彩衣姐妹下去。他站了好一會兒才褪掉衣袍躺在他身邊睡一會兒。
夏蟬這一睡直接睡到了傍晚,慕容弈在書房裏看書。
夏蟬清醒之後,思索道:“你們将我從酒樓裏攙扶着出來的時候,是不是碰到了一個三十五歲左右的人?”
春蘭點頭,“對。”
“人呢?可有追上?”
春蘭搖頭,“蘇将軍和沈狀元都去追了,不知道追沒追上。當時大姐讓我們将您送回來,所以現在也不知道具體什麽情況。”
“哦。”夏蟬吐了一口氣,“估計那人早就躲了起來了吧。”
春蘭沒有作聲,她又問道:“殿下嗯?沒有回來嗎?”
“殿下在書房呢。”
夏蟬起身,“我去書房看看,你去泡點茶,我親自端過去。”
“是小姐。”
春蘭泡了點碧螺春給慕容弈端去。
他本看來看書看的仔細,忽然覺察到腳步聲,于是才擡起頭看過去,“蟬兒來了?什麽時候醒的?”
慕容弈起身将茶水接過,放在桌子上,然後拉着夏蟬坐在自己坐的椅子旁邊,聽她說道:“也剛醒沒有多久。”
兩人坐在一起好一會兒,夏蟬問道:“我這樣打擾你嗎?”
他含笑着搖頭。
過了一會兒,夏蟬見他将書卷放下來,起身走到他的面前,伸手按住他的太陽穴,“我幫你揉揉。”
慕容弈應了一聲,順勢就倚在椅子便,她手的力道不大不小,慕容弈舒服道:“很舒服。今天什麽事情這麽高興,大白天的也能把你給喝醉。”
“也沒有什麽好高興的,三個丫頭想去酒樓大吃一頓,我就滿足了她們的小願望。哪只今日葉護衛也帶着父母去了,所以我們就坐在一起,這才喝的多了點了。”她輕聲又道:“我從酒樓裏出來,還和一名男子撞上了。”
慕容弈睜開眼睛握住她的手,“那你有沒有什麽事情?”
“別那麽緊張,我沒事。不過那個撞我的人可有事了。”
“哦?”慕容弈拉長了尾音笑道:“什麽事情?”
“我還沒有認真的看,只是沈之源說那人看着比較熟悉,好像就是去村長裏刺殺我和丸子的人。所以蘇輕染去追了,也不知道有沒有追上。”她說。
慕容弈拉着她的手,坐直了身子,沖着外面喊道:“來人。”
有侍衛走進來。他說道:“去詢問一下蘇将軍,看看人抓住了沒。”
“是。”
慕容弈将她拉入了懷裏,大手覆蓋在她平坦的小腹上,“你說我們都努力了這麽久,這裏怎麽還沒有動靜?”
夏蟬打開他的手,嗔眼道:“那是因為我最近一段時間都在安全期。”
“安全期?”慕容弈凝眉,“安全期是什麽意思?”
她笑道:“安全期就是不會有動靜。”
慕容弈失笑,“那我的努力豈不是都白費了?我記得上次你說過,吃韭菜雞蛋壯陽對不對?晚上就吃這個菜吧。什麽時候不是安全期?我争取一舉成功。”
夏蟬扯了扯嘴角,白他一眼,“這個事情能着急?十月懷胎的時候,你就知道忍的辛苦了。而且,男人在這段時間的出軌率更加的高。”
“出軌率?”慕容弈笑道:“新詞兒,來說說什麽意思?”
夏蟬嘴角微撇,一本正經的解釋道:“所謂出軌就是,就是丈夫在妻子懷孕期間,沒法忍住,就去青樓找女人,或者很容易看上其他女人,拉回去坐小妾,就是這個意思。”
慕容弈恍然點頭,“哦,這個就叫出軌?那我那段時間一直在青樓裏面,算不算出軌?”
夏蟬面色一沉,推開他的手,“這話沒法談下去了,我都還沒有跟算這筆賬呢,你倒是好,先說了是不是?那你說,是不是和人家上床了?”
慕容弈忙擺手,将她拉入了懷裏,“當然沒有,這個玩笑開大了。我錯了我錯了,我發誓,我的心和身都給你了,而且也只有你一個人,去那青樓也只是去消遣日子,并沒有和哪位女子親近,你可以去打聽打聽。”
“我才不去那種地方,若是可以的話,我真的想一把火燒了那些青樓,留着他們只會讓更多的有身孕的女子傷心。萬一再惹個花柳病,這不是害了人家姑娘嗎?”
夏蟬退後了好幾步,一副憤憤不平的模樣,惹的慕容弈笑了出來。
接着外面有人喊道:“殿下,蘇将軍求見。”
慕容弈看過去,輕聲道:“嗯。”
蘇輕染大步跨越進來,扭頭看到夏蟬訝異道:“師父也在?”
夏蟬指了椅子,吩咐道:“去給将軍沏茶。”
外面有人應了一聲,接着腳步聲漸漸的遠去。她笑道:“那人可追到了?”
蘇輕染撇嘴,搖頭道:“那丫的跑的太快了,等我追上了小胡同,就不見人了。看來是傷害師父的人沒錯了。”
“那肯定不會錯了。”夏蟬想了想,記憶有些模糊,她說道:“算了,這件事先擱着吧,你馬上就要大婚了,還是不要出一些事情要好。婚禮都準備的怎麽樣了?”
“都交給了府上的管家了,我這又沒有什麽親人,大姐又忙着酒樓,我只能請了孟丞相府裏的管家來辦置了。”他說。
夏蟬訝異道:“你也是,這麽重要的事情,怎麽不跟我說呢?我去親自給你辦理也好哇,你這樣的話不是落人話柄嗎?走走,我跟你回一趟府,親自問問辦置的怎麽樣了。”
她說這推了一把蘇輕染,他忙道:“我覺得沒有什麽不好的,再說那管家是丞相夫人的人,怎麽會也不會讓子欣受點委屈吧,他們只管要什麽,我支付銀子就行了。”
“你個傻子。”夏蟬白他一眼,“你這樣會讓人家說你對這場婚姻一點都不重視。到時候那些七嘴八舌的全都在子欣面前說,你說她就不傷心?人家嫁給你不是要你的銀子,是要你這個人,你對婚禮的态度,知道嗎?”
蘇輕染被她後的一怔,随即點頭道:“你說什麽就是什麽吧。那我現在就回去?”
夏蟬嘆息一聲,“我跟你一起去。”
慕容弈喊道:“你這樣去的話,會不會顯得不妥?”
她二人回頭,随即互相看看。夏蟬垂下眸子點頭道:“确實有點不妥,那我讓彩衣和彩蝶去幫忙?”
慕容弈點頭,蘇輕染笑道:“好哇,她們懂得比較多。那就這樣吧。”
夏蟬帶着他一起出去,回到了殿堂。夏蟬喊道:“彩衣彩蝶,你們跟着蘇将軍一起幫忙他辦置婚禮吧,看看缺少什麽,就按照當時我和殿下成親的時候來。銀子若是不夠的話,就來問我要。”
彩衣和彩蝶看了蘇輕染一眼,歡喜點頭道:“是娘娘。”
夏蟬這樣做也是為了別人說閑話,所以才讓幾個婢女前去辦置。後來又覺得這個事情少了蘇家人不太好,于是就去了酒樓,把酒樓的事情交給了其他廚子。便帶着蘇大姐一起辦置。
成親的前兩日,夏蟬早早的命人去了村裏,去了蘇家,将蘇家爹娘的靈位拿來了過來,算是她為蘇輕染做的一點小事。成親的頭一天晚上,她派出去的人回來了,蘇輕染見到了你靈位感動不已,抱着爹娘的靈位久久不能釋懷,最後就放在祠堂裏,每天香火不斷。
他和蘇大姐去祠堂裏跪着說了好多話,兩人都紅着眼睛從祠堂裏出來。夏蟬笑道:“你們都長大了,你爹娘在天之靈也會保佑你們的。”
蘇大姐擦了眼淚笑道:“大概他們做夢也沒有想到,多年以後,我和輕染都入了京城,蘇輕染還成了将軍,我也有了一個好的歸宿。”
蘇輕染情緒上頭,直接向夏蟬跪了下來。夏蟬怔住,彎腰要去攙扶,蘇大姐道:“你就讓我們跪拜一下吧。”
說這她也跪了下來。
蘇輕染磕頭之後擡起頭道:“我和我姐姐能有今日,全都要感謝師父你。如果沒有你,我可能還在村裏,在田地裏滾爬着,更不可能遇到像子欣這麽好的姑娘。雖然你的年齡比我小,我喊你一聲師父,你就是我的師父,一輩子的師父。”
夏蟬眼睛也紅紅的,她和蘇輕染之間,雖然說是正兒八經的拜了師的,可他們更像清純的朋友、知己。在村裏的時候,不管自己做什麽,就算遭到了所有人的質疑,蘇輕染總是第一個站出來幫助自己,支持自己的人。被人欺負的時候,他就算是打不過,也會挺身而出。
她和蘇輕染之間,是最好的朋友,以後也更好的親人。
她彎腰道:“你也幫助我不少,我們是最好的朋友,最好的師徒。”
蘇輕染笑了,沈之源卻嘟起了嘴巴,“師父,那我呢?”
沈之源的年齡比她要小一些,夏蟬看過去,招手後他走近了幾步。她拍着他們的肩膀,“我們三人的感情,是任何都沒有辦法超越的。你們曾經給了我很多幫助,無所顧忌的跟着我,成功或是失敗,你們從來不計後果,無條件的支持我,我很感動。你們能有今天的成親,不光是我的原因,更多的是你們自己。”
她看向沈之源,“我知道你是個孝順的孩子,也會因為我和你爹鬥嘴。為了不讓你爹說的我太難聽,你會和我保持一定的距離,你的用意我都明白,所以以後的路,該如何走,你們一定要好好把握,千萬不能掉入了別人的陷阱裏,成了別人的棋子知道嗎?”
這些話,兩人聽的熱血沸騰,齊齊跪地道:“徒兒謹遵師父教誨,一定不負所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