淨心咒第一百一十四章自不量力
我望向沙灘那邊的樹林,完全沒有鳥獸的鳴叫,雖然我并不想聽見任何野獸的聲音,但是連蟲鳴鳥叫都沒有,就太奇怪了。難道整個島上除了我就沒有活物了嗎?我再次張望天空,還是看不見太陽,也感受不到陽光,只是紅霞,沒有邊際,一動不動任由鏡子般的大海映照着它的樣子。
我開始覺得害怕,顧不上疼痛拔腿在沙灘上奔跑,不争氣的腿腳讓我接連摔跤,我像逃命般連滾帶爬不作任何停留。讓我跑出這片寂靜,讓我看到任何一個活着的東西就好,哪怕是恐龍。
然而現實沒有我想象中的那樣糟糕,接近一大片礁石的時候我看到了我們的船。我癱倒在沙灘上高聲大叫:“胖子!胖子!”
沒有回應,船靜靜地停靠在沙灘邊,像是畫中的景物。我楞楞地盯着船,胖子呢?他可是我們之中最靠譜的,他不在船上會去哪?
我扶着鄰近的礁石站起來,眼睛一晃,瞥見礁石嵌近海水的那一部分吸附着一個巨大的貝殼,那貝殼微微張開,露出了裏面拳頭大小的珠子,白色的珠子沒有沾染一絲天空和海水的紅色,閃爍着溫潤的光澤。
不會吧!這麽大的珍珠?我向大貝殼靠近,貝殼感受到危險,猛然閉合。我驚訝地發現貝殼和珠子在這裏一點也不稀奇,所有礁石的下方都附滿了巨型貝殼,比碗大的珠子有的是。天!難怪胖子他們歷經萬險也要來這,只要能活着把這些運回去,幾輩子都花不完。
不對!胖子說是來找鲛人羽和定神杵的,難道鲛人就生活在這富饒的島上?鲛人就是美人魚吧!想到這我竟然有些心猿意馬起來。
我向船走去,腳步變得十分輕快。然而這種愉快只維持到我上船,我搜遍了船艙和駕駛艙,證實了胖子他們全都不在。駕駛艙外的安全束帶全部從塑膠盤扣處斷裂,我在心中腹诽,胖子是被騙買了劣質物品,還是錯誤估計了龍吸水的威力,害我們全都掉進海裏。那胖子呢?他現在又在哪裏呢?
我趴倒在船頭,在紅光中仔細審查自己在沙灘上留下的痕跡。沒有!他們都沒有上岸,平整的沙灘上只有我的腳印。我又奔回船尾,向平靜的海中眺望,那在紅光中劃破海面平靜的一個小點讓我的心再次沉回肚子裏。
“胖子!胖子……”我揮舞着雙手在甲板上跳躍大叫,我感覺那一定是胖子,因為上次我們都幾乎挂掉,只有他還拖着黃霄不知游了多遠來尋找我們。胖子當然無法回應,我是過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自己的行為有多愚蠢。
我趴在甲板上望着平靜的海面思忖,掉進海裏的除了我還有三人,如果三人都處在昏迷狀态的話,胖子一定需要我幫忙,可是以我現在的狀态跳進水裏,會不會反而給胖子添亂?
雖然腦子裏胡思亂想着,可手上的行動還是比腦子來得幹脆,我已經穿好了救生衣,并且解下了挂在船尾僅剩下的泳圈,檢查好繩子,挂在自己救生衣的帶子上。這裏靠近岸邊,不會比上次被鯊魚圍攻的情況差。
我順着船錨爬下船,鐵鏈剮蹭手上的傷口導致再次裂開,有點疼,不過,對比身上數不清的傷這點疼完全可以忽略不計。
從剛看見胖子到現在,他依然是個小點,似乎待在那裏根本就沒有移動。我身後拖着泳圈奮力劃動雙臂向胖子接近,我發現這裏的水溫很高,比起溫泉又低一些,粗略估計三十度左右。
一般海岸會有浪花拍打礁石和沙灘産生的泡沫,這裏沒有,當然沒有,因為水靜止得就像已經死去。
細聞之下這裏沒有海邊獨特的鹹腥味,海水中始終泛着一種類似香茅草的味道,海水入口的味道一樣鹹澀,沒有區別。
我奮力游動,雙手和雙腳感覺及其吃力疲憊,心髒的負荷已經接近極限,可一回頭卻發現自己離岸邊不過一百米左右,怎麽回事?
就算我傷勢嚴重,以我劃動水的頻率也不該才游了這一點距離啊。我拉動繩索,把泳圈抓過來壓在胸口歇息,将注意力再次投向遠處那個晃動的小點。
難道水的阻力太大?如果說我是在逆流而上,那麽胖子應該是順勢而下啊,怎麽他也老半天不見動?
可惜我沒有帶望遠鏡,否則就能确認胖子是不是在向我靠近了。我有些後悔貿然下水,最蠢就是沒有自行補充淡水就下來了,我把一切都想得太簡單。
這次出行的一切都在不期而然中進行,算是現實給了我狠狠一耳光,回去以後我一定安安分分過日子,如果再敢找尋刺激,就讓我留在這裏再也回不去。
發誓歸發誓,人還是要救的。就算艱難,也不能游回去認慫吧。我離開泳圈,繼續向移動的小點游去,只是這次,我不再自不量力,游一段便休息一段。
在休息第十一次時,我遠遠聽見張靈犀在咆哮:“真是一根經,跑過來幹嘛?還不如待在船上給我們準備點吃的呢!”
我待在原地不動,仔細瞅着他們,難怪張靈犀咆哮呢!胖子、黃霄和張靈犀都在奮力劃水,後面只拖着昏迷的馬天童一人。我突然感到委屈,沖着張靈犀大罵道:“我怎麽知道只有馬天童一人需要營救!我又不是千裏眼!”負着氣,我轉身向岸邊劃去。
雖然生氣,但心底裏還是挺高興的,畢竟他們都沒事。興許是剛才我救人心切沒有注意,現在埋首往下一看,海底的水草竟然都是紅色的。難道是紅霞的映射效果?
不對,還有一個不對勁的地方,能見的水域裏竟然沒有一條魚,難道是我運氣不好沒看到?
我開始擔憂我們的晚餐。胖子他們人多力量大,很快就趕上了我。好吧,我承認,我的身體素質跟他們任何一個都沒法比。
張靈犀在最邊上,一把拽住了我身後拖着的救生圈,為我徒增了不少阻力,我恨恨地瞥了他一眼,不打算跟他講話。
“既然是來救人的,就不要無功而返,從現在開始,你把我拖到岸邊吧!”張靈犀佯裝出懶懶的樣子,中氣十足地說。
“你哪用我救啊?是我自己多事沒長眼!”我送了個白眼給他,上氣不接下氣道。
“行了,別在這鬥嘴!”胖子厲聲道。
我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句吓得一機靈,黃霄給我使了個眼色叫我別再這時候挑事。我心裏有股怨氣無處發,還被他們這樣壓制着,更加感到委屈。
胖子再厲害既不是我師叔,也不是我兄長,我幹嘛要聽他的。思來想去把悶氣全撒在了劃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