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四嫁第 84 章 晏家父子從來都是我們的人……

第84章 第八十四章 晏家父子從來都是我們的人……

“……”

祁雲渺也不知道自己怎麽稀裏糊塗的, 就被晏酬已拉到了他家的花園裏。

晏家的花園,規格亦是不小,相比起前廳, 晏家後院裏倒是萬紫千紅,落英缤紛,不局限于牡丹, 冬日裏, 花草樹木便各有各的色彩,鮮活又熱烈。

只是花園的角落裏, 有一片空地,貧瘠的土壤裸露在表皮, 顯得和這片完整的花園格格不入。

祁雲渺被晏酬已領着站在這片空地前,不過多時,便見下人們抱來了一張全新還用牛皮包裹着的弓箭, 除此之外, 還有一只靶子,箭羽裝在熟悉的筒子裏,被工整地擺放在他們的腳邊。

晏酬已取出自己新買回來的弓箭, 遞給祁雲渺問道:“如何, 可能替我看一看?”

祁雲渺縱有千言萬語, 也還是先接過了他手中的這把弓箭。

晏酬已今日帶回來的這張弓,做工的确是好的, 握在手中不必掂量, 便可以察覺到十足的分量。

祁雲渺如今最常用的一把弓箭是前段時間及笄禮的時候, 越群山送的,也是頂好的好東西,手感和分量, 都和如今晏酬已的這把很像。

“晏酬已,你這把弓很是不錯。”祁雲渺握着他的弓,試着挽了一下弓之後便告訴他道,“只是有一點,你這張弓,需要的力氣不小,你若是尋常沒有練武的習慣,只怕拉開的時候會有些困難。”

“是需要很大的力氣是嗎?”晏酬已聽罷祁雲渺的話,接過弓箭,自己試着去拉開弓弦。

祁雲渺盯着他手臂的用力,原以為,似晏酬已這般的文弱書生,這張弓對他來說必定費勁的很。

哪想,祁雲渺定定地看着晏酬已,看他抻着手臂,根本不費多少的力氣便将弓弦給完全拉開了。

祁雲渺錯愕不已。

“你的力氣怎麽這般大!”她感嘆道。

晏酬已小心翼翼地拉開弓弦,複又放回,又謙虛道:“從前出海的時候,時常會在海上遇到各種情況,不能一味地坐在船艙裏等着風停,風吹雨打的時候,便要和船夫們一道幹活才行,爬桅杆,拉船帆,這些事情我都做過。”

原來如此!

祁雲渺高興他有一些基礎,渾然忘記了自己還有別的事情要忙,便和晏酬已道:“那你如今不必擔心拉弓力氣的問題了,從前沒學過弓箭的話,便從如何握弓以及用力的核心開始學起即可!”

她老神在在,雙手背在身後,煞有其事,似乎自己真像是個正兒八經的弓箭老師。

而晏酬已聽得她的吩咐,便也跟着她的話做。

祁雲渺叫他練什麽,他便練什麽,祁雲渺教他怎麽做,他便怎麽做。

其實,祁雲渺學了這麽久的弓箭,還是第一次教別人如何拉弓,如何練習射箭

但是她沒吃過豬肉,還能沒見過豬跑嗎?師傅們教了她這麽多,她早爛熟于心,滿滿一肚子皆是文章呢。

晏酬已身為她的第一位學生,祁雲渺自然是對他無比重視的。

不必訓練力氣了,她便教晏酬已從穩定自己的核心開始,核心找準了,再去練習拉弓的姿勢,調整臂膀的彎曲程度。

祁雲渺将手拍打在晏酬已的胳膊上。

原以為晏酬已是個文弱的生意人,但是哪裏想,他的手臂也是如此孔武有力,半點不輸武夫的。

祁雲渺圍着晏酬已,一只手不住拍打在他的手臂和胳膊上,幫他調整手臂的高度同姿勢。

終于,眼看着姿勢是調整好了,祁雲渺便告訴晏酬已,從今往後他便如此練習,每回擡手,手臂的高度和彎折的程度都得與她适才教他的一模一樣,分毫不差才行。

晏酬已點點頭,在祁雲渺的注視下,便又試着拉了幾次弓箭。

他的悟性實在是好。

祁雲渺瞠目結舌。

她不過幫他調整了兩下姿勢,他便竟能記住手臂精準的高度同位置。

晏酬已一連在她面前重複了三遍拉弦的動作,除了一開始的時候有些偏差,後面兩次,幾乎再沒有差別。

老師總是喜歡教到天才的學生。

“晏酬已,你也是射箭的天才!”祁雲渺毫不吝啬地與他贊揚道。

晏酬已又笑了笑:“是嗎?”

“嗯!”祁雲渺用力點頭,“你這悟性,若是從小就開始學,指不定能學成什麽樣呢!”

“可我若從小開始學,也不一定便有如今的力氣和悟性,祁姑娘誇我悟性和力氣好,只怕多半都是随着年歲的增長而鍛煉出來的。”

“你何須妄自菲薄!”

祁雲渺不滿他總是如此謙遜了。

謙遜這種東西,一次還行,兩次三次也還能接受,再多下去,那可就讨人厭了。

不管是什麽人,生而為人,為何要自怨自艾呢?憑什麽別人都可以的事情,就得謙虛自己不行才可以?

平心而論,祁雲渺如今的個子已是不矮,是大部分女子之中的翹楚,但女子的身高同男子總是不能相提并論。

她比晏酬已要矮上半個腦袋差不多,站在他的身邊,便需要微微擡頭才能将他完整地打量到。

晏酬已今日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芳草香,多半是從他腰間的那只香囊裏發出來的。

從前晏酬已身上也時常挂着香囊,但祁雲渺好似一次也沒有注意去嗅過他身上的氣息。

芳草氣息冰涼淡雅,極容易提神醒腦,但是晏酬已身上這香,不知道是加了什麽中和,叫祁雲渺嗅過了一絲冰涼之後,卻又不怕凍一般的,忍不住去嗅第二次。

她擡頭,一邊瞪着晏酬已,同時又淺淺地将那幾縷芳草香吸入自己的鼻尖。

“……”

晏酬已被祁雲渺呵斥得完全不敢怎麽說話,在她的注視之下,過了好幾息才道:“并不是妄自菲薄,而是實在不知道自己行不行……”

“那你便是行的!”祁雲渺道,“既然你都說了,不知道自己行不行,那為何便要直接假定自己是不行呢?你們家出門做生意,拜財神爺,難道不是直接希望財神爺能多眷顧你們一些,而是要祈求財神爺,每年只夠保本不要賠就行了嗎?”

晏酬已失笑:“這哪裏一樣……”

“這哪裏不一樣!”祁雲渺吹胡子瞪眼地看着他。

“……”

好吧。晏酬已默默放下了自己手中的弓箭,同祁雲渺作揖,道:“祁姑娘教訓的是,我不會再過度如此,妄自菲薄了。”

祁雲渺這才滿意一些。

她又喊晏酬已繼續練習拉弓的姿勢,直到練習到一擡胳膊便是如此,身體長出自己的記憶為止。

晏酬已在她的叮囑下,便開始努力練習,祁雲渺偶爾站在邊上,為他指點一二,偶爾便坐在花園的亭子間,吃些下人送上來的茶水和點心。

整整一個下午,她都是在晏家的花園裏度過。

漸漸的,祁雲渺的袖間還藏着那封晏酬已寫的信箋,但她已經渾然忘記了。

她根本不記得自己今日到了晏家,是來做什麽的,只專心盯着晏酬已的訓練,待到傍晚離去時,她騎在馬背上,還答應晏酬已,等到過段時日,她得了空閑,會繼續來教他的。

至于這段時日,她建議他可以自己先尋個師傅,慢慢訓練。

晏酬已将她的建議記下,目送着祁雲渺遠去,站在原地許久都沒有動彈。

而祁雲渺回到家中,直至換下衣裳,見到袖中的東西掉落,這才恍然大悟,自己今日去晏家到底是要做什麽的。

晏酬已一把弓箭,便将她的思緒全盤打亂了,以至于她到最後,把正事全都忘記了!

祁雲渺真想狠狠地敲一把自己驢一般的腦袋。

她對着面前的信箋左看看右看看,知道自己今日再趕回到晏家,那就沒有必要了,那便幹脆等明日,明日那人行刑結束之後,她再和晏酬已說好了。

反正他是要來陪她的。

不過想起自己下午猶豫的事情,祁雲渺對着晏酬已的信箋,又發了好一會兒的呆,突然去找了自家阿娘。

入夜了,沈若竹正同越群山一道在屋裏說話。

這麽多日,越群山難得有一日早些回來,祁雲渺去敲過了主院的大門,便等在邊上,等着阿娘出來。

她将自己今日在晏家的經歷全部都告訴給了阿娘。

“阿娘,咱們若是需要,那我也不是不可以晚一些和晏酬已說開……”她一本正經道。

沈若竹聽罷女兒的心事,忍了忍,明明是不想笑她的,但她最後實在沒有忍住,還是披着外衣便在祁雲渺的面前笑了出來。

“渺渺……”她抱緊了祁雲渺,“你有這份心,阿娘知道,但是沒有必要。”

“可是阿娘可以,我也可以!”祁雲渺急道。

“阿娘知道,但是渺渺,晏家從始至終便是我們的人啊。”

沈若竹俯身,附在祁雲渺耳邊的一句話,便叫祁雲渺徹底愣在了原地。

“什麽?”

她擡起頭來,渾渾噩噩道。

沈若竹左右看看,确認自己和祁雲渺的身側再也沒有第三人,這才又繼續附在她的耳邊,道:“先前沒有告訴你,是不想此事有太多的人知曉,怕走漏風聲。但是如今你也見到了,阿娘便沒有再瞞着你的必要。”

“渺渺,阿娘得和你道個歉,阿娘從前其實同你說了慌,阿娘不只知曉晏家父子的名聲,而且晏成柏年少時,還在錢塘住過一陣子,便是你在錢塘念的那所學堂,阿娘從前與他是同窗舊識,你明白了嗎?”

“……”

所以,阿娘從前說過的寧王府的眼線,其實就是晏家父子倆?

晏酬已?晏成柏?

好啊好,好一個晏酬已,她原本真以為他是朵單純又無辜的小白花,不想,他竟背地裏還做着這般的事情,而且一點也沒有暴露!連她都沒有看出來!

“若是他們不牢靠,那阿娘也不會提前一年就找到他們了。”沈若竹又道。

“提前一年?”祁雲渺又不解。

“若是叫晏家踩着我們回京的節點,再開始頻繁去讨好寧王,那寧王怎可能不會懷疑呢?”沈若竹道,“渺渺,你還記得阿娘是何時打算回京繼續複仇的嗎?”

“去歲夏日,一年多前。”

關于阿爹的事情,祁雲渺總是記得非常清楚。

沈若竹點點頭:“我也是那時去找的晏家。”

所以在他們還沒有開始回京的時候,其實晏家父子倆就已經在為了她和阿娘的事情前後忙碌了。

以晏家如今的規格,雖說是要讨好寧王以行生意上的方便沒有錯,但寧王到底是有眼疾的,位高是真,實權卻少。

真要費盡心力日日去讨好,整個織造局,最值得讨好的,唯有那二把手的位置。

晏家之所以在聯絡二把手的同時,還要慫恿其他商戶一起多帶一個寧王,混淆其間,便是為了沈若竹之事。

“阿娘……”

祁雲渺陡然知曉了這些,滿心錯愕。

沈若竹拍拍女兒的後背,道:“渺渺,你不用在意這些,晏家父子不是會因為你拒絕了晏酬已的心意便直接反水的人,從前你該怎麽做,今後還是怎麽做,想和晏酬已說開,便和晏酬已說開,不要有任何的心理負擔,知道嗎?”

“但是……”

祁雲渺知道了這些,哪能沒有心理負擔呢。

原來晏酬已背地裏幫了他們家這麽多……

“渺渺。”沈若竹忽而嚴肅地看着女兒,“你還記得你阿爹對你生平最大的願望是什麽?”

“率性而活,自由自在。”

祁雲渺回答道。

“那你便該明白怎麽做了吧?”

祁雲渺在沈若竹的注視下,思索了良久,終于,确鑿地點了點腦袋。

“阿娘,我知道的!”

她篤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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