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次擁抱看不見的你第 45 章

“薛栩栩、薛栩栩……”

薛栩栩覺着自己的腦仁快要被炸開了,後腦勺傳來的疼痛感還有渾身上下像是被熱水燙着的感覺實在難受極了。她努力的睜開眼來,從縫裏看清眼前被放大的臉。

還是那麽俊!

薛栩栩這麽想着就莫名地勾了勾嘴角,花癡似的笑了起來。可笑着笑着,就傻了……她擡手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又再難以相信地打量了一番沈勵揚,頓了頓便一把抓起他的手來,大聲問道,“盒子呢,骨灰盒呢?”

沒太搞清楚狀況的沈勵揚抽了抽眼角,順着剛才薛栩栩捂着腦袋的地方伸出手去,摸了摸她的後腦勺,當真還有一個凸起的大包,感覺像是被人用什麽東西給打的。

頓時,沈勵揚把手攥成了拳頭,眸色一瞬便沉了下去,可轉眼又掃了一眼薛栩栩身上那一襲厚厚的冬裝,原本就淡淡的唇色霎時就更沒了血色。

他不顧薛栩栩沒頭沒腦的質問,徑自将她拉了起來,開了房門帶了進去。不過,他這一系列的沉默,倒讓恍惚中的薛栩栩緩過神來了。

她是記得剛才還在逍遙園裏看那個骨灰盒的,發現骨灰盒上的那個鎖孔跟沈勵揚藏起來的那把鑰匙很相似的時候,就一把将自己手提包裏的東西都抖了出來,那裏面就随身帶着那把十分奇怪的鑰匙。

好奇心的驅使亦或是為了早日得到更多的信息,因此薛栩栩壓根就沒聽電話裏的王昊在叮囑些什麽,徑自就将鑰匙插了進去,然後就跟之前開330的那道玻璃小門一樣,咔嚓一聲就開了。

薛栩栩手抖的掀開盒子,毫無意外的是一沓厚厚的稿紙,上面留着沈勵揚的筆跡,她翻了翻,果真是筆記本的複印件。

沈勵揚竟千方百計地藏在了這樣一個地方,可見這份資料的重要性以及它所帶來的危險信號,不疑有他,薛栩栩下意識地就把資料又放回了骨灰盒,然後把盒子往一般大小的手提包裏塞,結果可想而知,于是她又把骨灰盒給打開重新将資料給取了出來,只是這剛放進包裏後,腦後就傳來火辣辣的疼。

看來,她是被盯上了,估計那些複印件此時此刻也被人搶走了。

想到這裏,薛栩栩就十分惆悵,一邊把那人的十八代祖宗給問候了一遍,一邊又自責怎麽就不稍微等等王昊來了再行動,這下可是白白浪費了沈勵揚的心思。

薛栩栩懊惱地擡着腳就往地上狠狠一跺,把剛剛從卧室裏走出來的沈勵揚弄得一愣一愣的。

半晌,他斂下眼簾走上前去往薛栩栩跟前遞了東西去。

薛栩栩擡起頭來不明所以地看了他一眼,然後又瞧了瞧他手裏的東西,是件T恤和大褲衩。

“什麽意思?”這番沒什麽心思跟沈勵揚逗趣的薛栩栩,皺起眉頭來顯然有些不耐煩的表情。

沈勵揚把半仰着頭連她那張臉都沒看,就冷冷地反問,“你不熱嗎。”

“熱?”薛栩栩默默地感受了下,再往自己額頭上那麽一抹,真有好多的蒸餾水還黏糊糊的,難怪她剛才覺得跟被熱水煮了似的。

這也虧得是沈勵揚仔細,有心拿出自己的衣服來給她換上,要是她自己估計中暑死掉了都不知道。

薛栩栩,“……”接過衣服走到卧室門前的她一下子就驚得愣住了。

她低下頭去看了眼身上穿的,白色的長款羽絨服,蹭亮的黑色粗跟短靴,都是她本來的裝束啊……再看了看優哉游哉走到電視機面前拿起遙控器的沈勵揚,白色的印花短T恤,天藍色的長牛仔;又聽聽這門外清晰的蛙叫聲,根本就是十足十的夏日标配!

而自己這一身是明顯的格格不入。但是,明明以前過來的時候不都會随這裏的季節而改變穿着打扮的嘛,但好像是從上次起就有那麽點不一樣的味道了。

“要我幫你?”看着站在門口久久沒有動靜的薛栩栩,沈勵揚就忍不住威脅了下,而下一秒就見着那厚重的背影消失在了門後面。

沈勵揚忍俊不禁地露出一抹笑意來,只是那雙深邃的眼睛裏卻見不着絲毫的喜色,明明那麽黑白分明,此刻卻好像被蒙上了一層薄薄的白霧,叫人看不真切。

躲進卧室裏的薛栩栩,三下五除二的把衣服給換了,但卻遲遲不敢出門見人。她來來回回在房間裏踱着步,卯足勁想着理由來解釋自己這三伏天裏穿羽絨服是個什麽時尚……可是,這想來想去楞是都沒一個能把她自己給說通。

她咬着大指姆的指甲蓋搖了搖頭,考慮着要不要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什麽的,但……又搖了搖頭,沈勵揚是十足十的唯物論者,要是聽她這麽說,指不定立馬就帶她上精神病院去做交流。

“怎麽回事兒啊……”薛栩栩氣餒的一屁股坐到了床邊上,手肘順勢就搭在了邊上的書桌上,腦袋也就跟着枕了上去。

她十分郁悶地的将視線在所及範圍內掃了圈,然後書桌上的日歷便成功的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沈勵揚的母親莫慧芳是個挺傳統持家的女性,就他們一家搬到江城都快八年了,屋子裏的擺設都沒什麽變化,就是那日歷也都是利用廠裏發的來将就。然後呢,莫慧芳廠子裏過年給發的那種日歷更是年年一個樣,最最過時的那種,過一天撕一篇!

而此時此刻,在薛栩栩眼中的時間就是八月十七號——她的生日。

再朝書桌旁的椅子上一看,更有一個黑色的旅行袋放在上面。要是記憶沒出錯的話,剛才她恍恍惚惚被沈勵揚拉進來的時候,他另一只手裏就拎着這東西。

所以……

薛栩栩倏地站起身來,很沒禮貌地就打開了那包旅行袋,然後便看到裏面裝着的一件衣服,簡單的洗漱用具以及一個巴掌大的筆記本。

她取了出來拿在手上,翻開第一頁沒寫什麽就一個他的名字,然後就是挺嶄新的空白,這也可能就是沈勵揚養成的習慣,随身都會帶點什麽能寫能畫的,方便他做記錄,所以說他失蹤後一個筆記本都沒有才那麽讓人生疑。

她咬着唇又往後翻了一下,瞬間就從裏面掉出兩篇紙來。薛栩栩遲疑了半晌,才彎下腰将東西撿了起來拿在手裏一看,兩張火車票,由江城到B市,再從B市到江城,時間正好是2009年8月17日。

所以,沈勵揚是剛從B市回來,但是薛栩栩絞盡腦汁也沒想起那一年的生日沈勵揚有在B市出現過。說來,打從她去了B市念書,他們倆就幾乎沒再見過面,每次沈勵揚說要來看她,可到了那個時候卻總是被這樣那樣的急事兒給耽誤了,竟一次都沒成行過。

但這兩張火車票,分明說沈勵揚是去過那兒的。

薛栩栩有些發懵的把火車票放回了原處,又在床邊上坐了好一會兒才出去。

說來也怪,沈勵揚一直在外面客廳放着電視,聲音也越來越大的,卻半點沒有催着她出去的意思。可老待着不成樣,薛栩栩到底還是站起身來,磨磨蹭蹭地開門出去了。

沈勵揚聞聲擡了下頭,然後拍了下身邊的位置示意她過去。薛栩栩挺順從的,但是她也沒有忽略掉剛才沈勵揚眼中那一晃而過的閃爍。

但是,薛栩栩坐在邊上就跟針紮似的難受,盯着電視裏的畫面更是煩躁地噌的一下站了起來,“你去過學校了?”她側過身去由上而下的俯視始終安靜得跟擺設的沈勵揚。什麽話也不說,什麽事情也不問,把什麽都藏在了心裏,叫人摸不透也憤慨。

沈勵揚呢,聽到質問,兩眼為不看見地略微眯了下,然後倒也十分坦誠地嗯了下,算是回答。

“那去了為什麽不讓我知道?”

聞言,他沉了下,又冷冷地答道,“我看你很開心,不需要我。”

這邊話音剛落,薛栩栩就拿起沙發上的枕頭毫不客氣地朝他頭上砸了去,“需不需要是我說了算,你憑什麽替我決定!”見他低頭寒着臉不說話,薛栩栩又砸了下,“沈勵揚,你是不是看到姜好親我,就覺得是我不愛你了!”

說完,就見沈勵揚忽然就從沙發上站起身來,黑着一張臉死死地盯着她看;薛栩栩似不解氣地又上手拿抱枕砸他,哪知這次就被他輕易奪了過去扔到了地上,緊接着就一步上前,捧住她的臉俯身覆上了唇。

出卧室前,坐在床邊上的薛栩栩認真地回憶了下大學畢業那年的生日,是在B市某家KTV招呼着幾個相熟的好友一道慶祝的,在前一天她給沈勵揚說過地方,還以撒嬌的口吻期待着沈勵揚能到場。彼時,沈勵揚剛到崗上任自然不能給領導留下不好的印象,所以不大好請假。那時候,可能薛栩栩自己也察覺到他們之間感情的細微變化,變得謹小慎微,盡可能的收斂了千金大小姐的任性脾氣,在電話裏十分體諒大肚的說理解他。可是多少還是惆悵,所以那天玩得很瘋,也還是樂佳第二天告訴她,在KTV的時候姜好吻了她,而她居然沒反抗!若不是被樂佳強行分開拉走,估計就當場滾了炕!

對于那天發生的事情,薛栩栩和姜好後來都當說是醉酒給鬧的,嘻嘻哈哈的就大約把事兒給翻篇了。可現在,看到那兩張往返的火車票,算算其間的時間段,就不難想象就那麽狗血的被某個人捉了回那個啥!

但是,明明上一刻才在B市見到了薛栩栩,而下一秒又在江城見到同一個人,而且這個人的穿着打扮還那麽奇怪,就算遲鈍如薛栩栩也能發覺其中的蹊跷不對來,更何況是那麽精明的沈勵揚。

然而,他偏偏什麽也不問。

那麽這是為什麽呢?而此刻在他眼裏,他親吻的到底是誰,他是否又明白呢!

046章 第一份生日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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