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次擁抱看不見的你第 42 章

薛栩栩很少這麽嚴肅的表情,李嬸一時間有點懵,但是也十分順從地點了點頭,“你問。”

“你還記得我和我媽被綁架那天的事兒嗎?”

一瞬間,李嬸将眼睛瞪得老大,驚恐得有些不知所措,她沉了半晌擰着眉勸道,“都這麽久的事兒了,栩栩你就別想了。”

聞言,薛栩栩自顧搖了搖頭,“李嬸,你別管這些,我就問你,你還記不記得?”

李嬸吧啦吧嘴顯得仍是猶豫不決,可擡眼見薛栩栩一臉堅持的模樣,她只得輕輕地點了一下頭,“那麽大的事兒,怕是一輩子都不會忘。”說着,她主動反握住薛栩栩,“傻孩子,你想問什麽,說吧。”

“那天我是不是着涼感冒了,跟媽媽出門前還吃了藥?”

李嬸回憶般地沉了下,跟着肯定地點了點頭,于是薛栩栩接着問道,“那你記得當初我媽是在哪兒拿的藥,給我吃的感冒藥是哪一種?”

頓時李嬸皺眉,她哪能記得那麽仔細啊,再說了,“藥肯定都是家裏常備的感冒藥。栩栩啊,你怎麽突然想問這個?”

薛栩栩抿了抿嘴也覺得自己問得有些奇怪,但是好像這确實是一個說不通的點。見她不言,李嬸皺眉略微沉吟了下,便回憶道,“不過,我記得你那天原本是不打算吃藥的,說是去睡一會兒就好,但因着要出去取蛋糕,太太就囑咐你吃點藥再出門。”

薛栩栩,“……”

李嬸話還未完,她歪了歪腦袋眉頭更緊的繼續說道,“好像當時我就去櫃子裏給你取藥,是太太說她去的,所以到底給你吃的什麽藥,我就不記得了。”

“果然是媽媽給的藥……”

“可不是嗎。”李嬸當即感嘆道,“你當時可是一家人的寶貝,連水都是太太親自給你準備的,就怕你有什麽病痛難受的。就你和太太不見的那幾天,你都不知道先生和江山有多着急,那些壞人打電話來,先生還囑咐他們記得給你吃感冒藥千萬別拖嚴重了,別提多緊張你了……”說來不知道是幸還是不幸,這家人最看重的孩子到底還是沒事兒,可一夕之間卻失了雙親。

薛栩栩兩手無力地從李嬸的臂膀手裏滑落,心裏堵着的大石好像又更重了些。

李嬸看着這越加不好的臉色,不禁擔憂着問道,“栩栩,你是哪兒不舒服嗎?”

“我……”她捂着胸口,忽然覺得半句話都說不出來。

“栩栩!”薛江山忽然走了進來,将手裏的水杯往臺子上一放,沖了過去攬過她的肩頭,再一擡眸朝着李嬸冷言喝斥道,“你跟她說這些幹嘛,真是老糊塗嗎!”

“我……”李嬸難言委屈,但見薛栩栩難受的模樣也覺着自己剛才是多話了些,于是把頭一搭倒是覺得愧疚。

見李嬸無辜被連累,薛栩栩費勁攀上薛江山的臂膀,艱難解釋,“哥,不關李嬸的事……是我……”

“我還沒罵你呢!”轉眼薛江山就将怒視而來,“早跟你說過了,過去的事情就過去了,還計較那麽多幹嘛。就算你追究下去,知道了真相,死了的人就能活過來嗎!現在你活得就這麽不痛快嗎!非得把這家裏的傷疤揭開,非得讓這好不容易湊成樣兒的薛家又抱着痛苦過下去嗎!”

“薛栩栩,你非得這麽固執的話,我寧可你滾回B市永遠都別回來!”

靠在薛江山懷裏的薛栩栩發冷似地顫了顫,李嬸也被這疾聲厲色給吓得不知所措。視線來回在兄妹倆臉上轉悠,不時竟發覺薛栩栩似乎被吓壞似的打起了嗝。

李嬸心疼,壯着膽一臉苦相地勸解道,“江山,你把栩栩吓到了。”說完便試着伸手将靠在薛江山懷裏的薛栩栩給拉到了自己的懷裏。

一時間,薛江山依舊保持着兩手攬抱薛栩栩的姿勢,所以變成空氣後,他倒了愣了良久才放下手來背到身後。又以哀痛地看了薛栩栩一眼後,轉身連杯子都不拿地出了門去。

李嬸待到薛江山上了樓後才低頭對薛栩栩道,“江山走了,別怕!”

薛栩栩坐直身子,幽幽地轉頭看向門口,喃喃道,“他從來都沒這樣過……”

是啊,薛江山向來對她這個妹妹是寵愛有加,一句重話都不曾說過,即便說了下一秒也會來讨好示弱,可今天這麽一頓狠批之後竟然就轉身走了,絲毫沒有安慰的意思。

“我哥應該很生氣吧,我就這麽沒頭沒腦地問起那件事。”薛栩栩倒是有些自責起來。

李嬸嘆了口氣,撫着她的額角,“所以啊,別怪你大哥,這些年撐着這麽大的家業當真不容易。”

聞言,薛栩栩啄了下頭。

她掃眼看了流水臺上小巧精致的餃子,苦苦一笑,“李嬸,我不餓,就別做我的飯了,我想去睡會兒。”說完就沒精打采地走出了廚房。

李嬸又是唉聲一嘆,猜測薛栩栩多半是自責給鬧的情緒低落。可事實上呢,薛栩栩當真沒在意薛江山剛才對自己的訓斥,畢竟那是她的大哥,怎會有隔夜仇,更何況還那麽寵她;現下她憂心的是心頭隐隐的不安感,好像有什麽事情只要稍稍一下就可以坐實的恐慌,令薛栩栩坐立不安,夜難以寐。

思來想去一夜,薛栩栩最終決定還是找王昊商量一下比較好,于是第二天一大早就又出了門,也因為是着急,便将什麽秘密街頭之類的想法統統給抛了。

所以,當見到一臉愁容的薛栩栩,盤腿坐在病床上的王昊表示有點惆悵。

他皺眉問道,“栩栩,我覺着你還是低調點好,像上次那種法子就很不錯。”

薛栩栩嘴一撇,沒半點開場白單刀直入就問,“你知道沈勵揚複印的資料在哪兒嗎?”

“啊?”王昊顯然不明白她在說什麽。

“沈勵揚在筆記本裏記錄的東西都會複印做備份,怕的就是丢失或者有什麽意外情況。當初既然筆記本都被收走了,那他那堆複印的資料呢,總該留着吧!”

“複印的資料!”王昊一拍大腿,恍然想起來,“勵揚确實有這麽個習慣,可你怎麽知道?”他頓了頓,了然試問道,“你又過去了?”

見薛栩栩默認,王昊也就不多問,回到薛栩栩的問題上,答道,“那堆東西被隊裏給絞了。”

“什麽?”

王昊一嘆,“當時勵揚好像把那些備份都放在一個箱子裏面。他失蹤之後,隊裏就先對他的東西做了下清理,估計覺得有關案子的東西不應該交給非公職人員,所以就收走,好像看了下都是已經解決了的案件,所以就全都進了碎紙機,銷毀了。”

咚!

薛栩栩直呆呆地跌坐到了凳子上,若不是凳子還算寬大,保不定就摔到遞上去了。

王昊這麽一看,心裏也就明白了幾分,估摸着那堆資料應當是有關于鼎豐一案的線索。

“誰能想到,勵揚的失蹤跟那麽多年前的案子扯上關系呢。”說着,他看向薛栩栩不禁問道,“你這次,又是在筆記本裏發現了什麽嗎?”

問完便見薛栩栩搖了搖頭,正當王昊準備失望之際,卻又聽薛栩栩道,“我跟着他一起查到一個線索!”

“什麽線索?”

“當時開車的司機楊仲,他提到一些事情跟我記憶裏的不大相同。”

這話王昊聽得不甚明白,不禁追問道,“你是說,楊仲說謊了?”

薛栩栩搖頭,“他……他應該沒有說謊。”

王昊皺眉,心下有些着急,卻也耐心等待。

是以,猶豫了半晌薛栩栩才一臉悲傷地朝他看來,輕聲道,“好像……是我媽媽說謊了。”

聞言,王昊十分震驚,幾乎是不可置信地把半邊臉皺到了一塊。于是,薛栩栩便将經過說與了王昊,還把昨天李嬸告訴她的一并給說了。

要将矛頭指向自己的母親,這種事情做起來十分困難,但是昨日薛江山的話卻給薛栩栩提了個醒,說死了的人是活不過來的,那既然自己的父母沒了又何必在乎名聲這個東西,更何況如果能從其中找到失蹤的沈勵揚,那也算是一件很公平的事兒,畢竟沈勵揚就是因他們才出的意外。

坐在病床上的王昊捏着下巴認真沉吟了大半個小時,來來回回想了好幾次後,慎重地把薛栩栩盯了幾眼。

自然有察覺的薛栩栩不耐地白了他一眼,“有話就說,我聽得進去。”這麽一說,很顯然她大概是明白王昊想要說什麽的。

所以,王昊歉意地扯了扯嘴角,“我想說,估計當時勵揚跟我的想法是一樣的,你母親韓芸芸就是那個熟人。”見薛栩栩神色凝重卻沒有反駁的意思,王昊便大着膽子繼續說了下去,“既然當初,勵揚想到了保險金的事情,那麽了解這筆金額多少的必定是鼎豐內部的高層和你們薛家人。我記得卷宗裏面記錄,綁匪打電話來要錢指定交易時間,給予你父親薛鼎豐籌錢的時間把握得也十分微妙,加之保險金和贖金的金額那麽一致,就能充分說明必定是熟人。可依照當時案件記錄的資料裏面,并沒有提及保險金一說,那麽我猜測保險金的事情可能知道的人很少,甚至連鼎豐公司的人都未必知道,所以以當時的刑偵條件也就忽略了這一點沒能查到……”

“但是,綁匪卻知道,而你出門前吃的藥、路上睡着……而後一些系列的事故……栩栩,我想問你一件事,你父母的感情好嗎?”

“好。”薛栩栩肯定,“我從沒見過我父母吵過架。”

聽後,王昊點了點頭,“那我假設,如果只有你母親一人被綁架,一千萬!你父親還會這麽利落地答應交付贖金,甚至不怕以身犯險按照後來綁匪的要求獨自去了那間廢棄的廠房,會嗎?”

043章 兇多吉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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