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夜+擁願(沉月之鑰)第 2 章 (2)

的月退,這陣子實在沒什麽腦細胞可以自動轉換反話,所以範統問的這個問題,換到的是他茫然的眼神。

氣死我了!可惡!還是用寫的好了!

在月退終于了解他要問的是「魔法的法力」後,偏頭思考了一下,才疑惑地看向範統。

「範統,你怎麽突然想學魔法啊?該不會符咒遭遇了挫折所以想轉換跑道吧?也才幾個月的時間,這麽沒有毅力是不行的喔。」

月退一開始就懷疑了他的動機,這讓他覺得有點苦悶。

「不是啦!我是為了讓符咒更爛、更下一層樓才要培養法力的!這是噗哈哈哈提供給我的方法,我沒有要放棄邪咒,只是現在你都幫不上我的忙,讓我覺得自己好像很有用的樣子,這樣不行啊!」

範統都還沒對自己的反話反應過來,月退就直接将筆遞給他了。

「範統……還是用寫的吧,最近有點累,這樣比較清楚……」

……我彷彿可以感覺到你打從心裡湧生的疲憊。我都用寫的就是了……

範統多少對自己的嘴巴産生了點絕望。在他動筆寫完緣由後,月退這才理解。

「用法力催動符咒?原來還有這種方法啊?只可惜我一點符咒才能也沒有,不然就可以玩玩看了呢。」

你的才能已經夠多了,少這一兩個也不會怎麽樣啦。

「西方城的人,照理說一生下來身上就帶有法力……」

什麽?什麽!這是西方城血統的原生居民有的特權嗎!你接下來難道要說沒有西方城的血統就免談嗎!

範統在心裡慘叫著,不過,事實證明他多慮了。

「但是,新生居民是沒有的,所以自然有一套讓新生居民無中生有的辦法。法力是一種慢慢培養才會慢慢增多的東西,比較有才能的人可以在同樣的時間內培養出更多的法力,魔法是一種法力用光就沒得用了的東西,我想對應到符咒上也是一樣的,你現在才開始培養,短期之內每天的法力額度大概也就讓你丢幾張符而已吧。」

噢……這樣啊?就好像玩游戲的時候,升級了法力最大值才會上升……而我是從等級零開始,要有打一場魔王戰還不會乾掉的法力條,還需要很漫長的奮鬥?

于是範統寫下了「一般人培養一個月的法力可以丢幾次符啊」跟「我要怎麽知道我培養法力的能力好不好,可以測試嗎」這兩個問題,讓月退解答。

「我也不清楚驅動一張符咒需要多少法力,這個問題可能有點難以回答耶,不過基礎的魔法,一個普通人培養一個月的法力,應該可以用兩、三次吧。」

兩、三次……假如基礎魔法的需求量跟低階符咒的需求量差不多,那我修一個月之後可能可以一天丢兩、三個馭火咒……啊哈?

也不是完全沒搞頭啦!反正我有噗哈哈哈,拿著噗哈哈哈,我就可以連續丢出三張低階符咒──不,這樣還是不能久戰啊!遇到高手還是照樣死啊!要連丢三張馭火咒,現在的我也辦得到好不好!一次丢兩張符就可以了嘛!我需要的不是這個啊──

「至于培養法力的能力,我現在就可以幫你測試了,要嗎?」

本來正提筆想寫下「那培養兩個月的法力,會是一個月的兩倍嗎?或者不是這樣算的?」這個問題的範統,在聽月退這麽說後,便點了點頭。

月退的說法聽起來,法力應該誰都能培養吧,不像術法那樣門檻很高──對吧?我頂多被判定比普通人還慢,應該不至于宣告我完全沒有培養法力的可能吧!

範統一面給自己打預防針,一面憂慮著測出來的結果,月退則握住了他的手。

「啊,我不需要做什麽嗎?」

範統還是用自己的嘴巴問了問題,所幸這個問題也無法錯得很離譜。

「放輕鬆,把身體交給我就可以了。」

……聽起來好像怪怪的?算了,不管他,什麽都不用做對吧,這個簡單。

他感覺到好像有股氣流從掌心流了進來,那應該是月退放來測試用的東西,沒多久,月退就露出了錯愕的神情。

「咦?」

咦什麽!該不會真的沒望吧!不──!

「範統,你……」

你那什麽遲疑的表情!你要判我死刑了嗎!不要說!

「難道……是魔法方面的天才?」

……咦?

我剛剛好像聽到了什麽難以置信的詞……等一等,你剛剛說了什麽?你可以再說一次嗎?不可能用在我身上吧!那個詞!

「因為,我送出去的法力全都被你吸納了,這代表你是一個很好的容器,應該說身體的适應接納能力很強吧?原本不屬于體內的東西,也能克服萬難地接受,這真的是很難得一見的體質耶。」

奇怪,月退你是在稱讚我吧?為什麽聽起來感覺卻這麽微妙呢?好像有什麽外力入侵我也就逆來順受順其自然了一樣,我的身體有這麽沒節操嗎?

「這樣搞不好可以很順利呢!範統,從今天就開始吧,這次一定可以變強的!」

月退在範統有增進實力的機會時,總是比他本人還高興,不過他的用詞還是讓範統臉上一抽,內心無奈。

所謂的「這次」是什麽意思啊?是在說我前面的努力都徒勞無功嗎?我也是有變強的好不好!不只是繼承來的劍術,我丢兩張符的技巧也确實有練起來啊!

「我現在就教你培養法力的方法吧,最好熟悉到睡眠中都可以運作。雖然你主要想拿來驅動符咒,但你若想學學魔法,也可以考慮去上課,說不定魔法也可以學得很不錯呢。」

睡眠中都要運作也太累了吧,啊,慢著……

「你不是說我是廢物,那魔法照理說也可以學得很爛啊,怎麽又那種不确定的語氣了?」

範統剛講完這段話,就不由得看向紙筆,想拿起來重寫一次這個問題了,幸好月退似乎因為精神變好的關系,翻譯能力也恢複了些,直接就回答了他。

「嗯?噢,那是我剛剛說得不是很清楚,培養法力的能力跟使用魔法的能力是分開的育,大概就跟畫符與使符的能力是兩回事的意思差不多。」

這樣啊……事到如今我也不會失望或者慘叫了啦,至少我還有培養法力的能力,該知足了,我心如止水啦。

現在努力把法力培養出來就對了!然後再去請教噗哈哈哈要如何将法力輸入符咒中應用……!咦?

範統的思考停頓了一下。

法力拿去驅動魔法都還不曉得行不行,就要直接跨科目拿去驅動符咒……拐這麽多個彎的事情,真的可行嗎?真的有可能成功嗎?這……

「你怎麽又面有難色了啊?學習不要想太多,單純心無雜念地學就好,這樣效果比較好。」

因為範統的情緒總是寫在臉上,月退一眼就看出他又在煩惱一些有的沒的事情了。

「不好,不好,你說的都不對,就依你說的吧。」

我已經習慣反話造成的前後矛盾了,哈哈哈哈……

「那麽就──」

月退積極地說到一半,忽然打了個呵欠。

「唔……範統,今天挺累的,我想睡了,我們還是明天再開始好了……?」

「沒關系,我們永遠有下一個昨天。」

我是說明天。這事到底該說急還是不急呢?也許也不差那一兩天吧,也許。

「別說得好像我會一直拖的樣子嘛……不然教完再睡就是了。」

啊?我沒有那個意思啊,怎麽反倒是你自己良心不安了起來?

範統想歸想,但也懶得解釋,于是,月退就淮備開始為他講解新生居民培養法力的方式了。

「不過月退啊,你不是新生居民嗎?為什麽你會曉得原生居民的修練方式呀?」

事到如今大家都曉得我的詛咒很機車,我就不抽自己嘴巴了。

「噢,那爾西以前唸給我聽的書上有寫啊,我記下來了,所以沒有問題的。」

月退這麽回答他的時候,臉上完全沒有任何異樣的神情。

我們十分自然地提到那爾西了呢……你總算可以心平氣和地提起這個名字,不會再散發出那種恐怖至極的氣息,這應該算是好事吧?

範統一面心情微妙地想著,一面也迷迷糊糊地聽月退講解。看來只聽過書上寫的內容,可能還是大有問題,解釋到第三次範統還是聽不懂,這讓月退覺得有點挫敗。

「我直接用我的法力幫你打基礎,這樣從無到有的第一步就可以跳過……」

有這種方法?怎麽不早說啊!所以你即使處在限制中,法力還是可以用的?這真是太好了。

後面自行修練、培養法力的部分,範統總算是聽懂了,而教完這些後,月退似乎又不想睡了,他換成了一副憂心的表情,不安地問起別的問題。

「範統,我們宮裡的事情處理得差不多了,接著應該就是跟東方城談判……這之前,我應該告訴大家我的決定,就是關于沉月的那件事……」

喔──當初可是你自己堅持要跟大家說的喔,現在你也開始覺得難以啓齒了嘛,本來就是,哪是那麽容易說出口的,如果覺得說不出口,繼續瞞著也沒關系啊。

「我到底應該怎麽說比較好呢?總覺得越想就越睡不著。」

「你就把大家叫來聚在一起,然後通通都聽進去就好啦。」

我是叫你通通都說出來啦……反正夜長夢多,還不如早點解決,一口氣說完然後等待判決,這樣挺好的,不是嗎?

月退沒有回答他這句話,而是嘆了一口氣,範統看了看他,便繼續問了下去。

「你想告知的狗有哪些啊?」

……我可以當作這話不是我說的嗎?詛咒還真是颠倒得很随性,一般來說出現鬼的機率應該比其他高很多啊,反正、反正就是不會出現人……

「範統,這個反話好糟糕。」

月退皺著眉頭抗議,範統也只能抓抓頭,不知道該回答什麽。

「我想……需要告知的對象,大概是硃砂、璧柔、伊耶哥哥跟……那爾西吧。」

他猶豫再三後,給出的是這樣的名單。範統首先質疑的是某個問題。

「啊?沒有希克艾斯?也沒有你媽?」

哇……這個反話真是──我想我總有一天可以說反話說得登峰造極的──

「……天羅炎跟我心靈相通,本來就瞞不住她的,她早就已經知道了,至于我父親……我想他絕對不會接受吧,為了避免他哭鬧,還是別讓他知道比較好。」

月退前面的停頓是在理解範統的反話,而他以困擾的表情做出的回答,也令範統很想拍手。

太好了,你很了解你爹嘛!要是曉得好不容易認回來的兒子有可能選擇封印沉月,導致剩下十年的壽命,他肯定一哭二鬧三上吊的!

「對了,你什麽時候開始喊伊耶弟弟的?」

噢……這個嘛,你應該知道是反話吧?聽說矮子他二十五歲是吧,那我還不足以喊他弟弟啦,雖然他長那樣……

「範統,說起來,你到底幾歲啊?」

月退睜大眼睛問了這樣一個問題。

你也不用因為我說錯一句話,就突然開始質疑我的年齡吧……

「我喔,來幻世之前也算進去的話,差不多四十二……」

誰四十二啊!誰!這詛咒先是污衊我有兒子,現在又亂說我四十二歲!

「如果真的四十二的話,保養得比伊耶哥哥還好耶。」

月退毫無心機地說出這句話來,範統頓時無言以對。

你那伊耶哥哥……絕對沒有特地保養吧。依我看,他可能還寧可自己生得蒼老一點,也不要現在這個樣子?

「我們已經距離原本的問題很近了吧?」

我是說離題很遠了。快告訴我你什麽時候開始喊哥哥喊這麽順口的,我以為你那天早上只是一時興起,結果你是認真的啊?

「原本的問題是什麽啊?」

月退完全忘得一乾二淨。

「不就是你什麽時候開始喊伊耶姊姊的嗎!」

噢,呵呵,哈哈哈哈。我們來賭下一次變成妹妹的可能性?其實這真的一點也不好笑。

「因為叫起來很順口,而且沒有血緣關系直接喊哥哥好像也怪怪的,所以就這樣叫了啊。」

不,我不是在問你為什麽要這樣叫他,是你什麽時候開始喊得這麽自然的!矮子他都沒反對嗎?你當著他的面也是這樣叫的?

「的确是快點處理比較好,但如果一次告訴所有人,大家聚在一起反對的話,那壓力好大……」

所以呢?你想跟他們一個一個面談嗎?壓力分好幾次來就比較不大?因為談到後面都已經習慣了?

「你想怎麽做都不好,我不會支持你的。」

要是我是月退,一定會用十分冷淡的眼神看過來,然後說出「在這種時候聽到如此殘酷的反話真是謝謝你喔」之類的話……

「好,那麽明天就……嗯,從伊耶哥哥開始約起吧!」

你……挑矮子當第一個目标,到底是因為他最好搞定,還是因為他最難擺平?或者你什麽也沒想就這麽決定啦?

「然後是璧柔,硃砂,最後是那爾西,嗯。」

很快就決定好順序了呢?只要推你一把,還是挺快的嘛。不過我還是想知道,這裡面到底有沒有人可以讓你改變心意?那個,我還是希望不要封印沉月啦,我想活下去,只是說不出口……

至于月退這些個別約會過程究竟會如何,範統也沒什麽機會知道,對他來說,與其陪同或者事後打聽,還不如多加培訓自己的實力。

『噢……範統你已經練出法力了喔?這樣喔。』

噗哈哈哈對這件事的反應,簡直可說是超冷淡的。

『你怎麽這麽平靜啊?一點也不為我感到高興嗎?』

好不容易取得的成果,範統當然還是希望有人稱讚的,但他的拂塵一向不了解主人的心。

『這不是應該的嗎?本拂塵覺得稀鬆平常。』

……是啦是啦,我跟你這根偉大的拂塵邀什麽功啊。

雖然覺得有點掃興,但獲得稱讚并非最重要的事情,範統還是抓緊噗哈哈哈醒著的時間,趕緊問出他要問的問題。

『噗哈哈哈,那麽……法力如何應用在符咒上,你可以教我了嗎?』

『那種跟呼吸一樣自然的事情為什麽還要本拂塵教。』

噗哈哈哈的話語依然充滿著濃濃的鄙視。

跟、跟呼吸一樣自然?你一根拂塵連個鼻孔都沒有,跟我談什麽呼吸!哪裡自然了!

『小的資質驽鈍,你就大發慈悲教我一下吧?』

眼下除了噗哈哈哈,他也沒別人可以求助,所以他只能擺低姿态,看看能否讓噗哈哈哈開開金口。

『哼,正确來說就是将法力混雜在符力中做驅動,混雜的比例得自己憑感覺抓,如果辦不到就将法力疊在符力上使用,這樣效果會比混雜的差一點,但你也只是想不唸咒而已,就算符咒的威力比較差,也不影響這個功能。』

有聽沒有懂。

混雜還勉強可以明白啦,就好像把糖加進水裡攪拌那樣吧?但疊上去是什麽意思啊?不攪拌也不讓它們融合嗎?反正一起下肚就對了?

聽不懂的時候,直接實驗看看就知道了,範統是這麽想的。

我還真好奇什麽符力啊法力啊平時都是儲存在身體的哪裡。又沒有特別的器官拿來存放,那到底都在哪啊?儲存的量越來越多,身體都不會爆破嗎?會認真思考這些果然代表我是個與純粹想像無緣的人?

停止這樣的胡思亂想後,範統嘆了口氣。他現在借用的是伊耶的練武場,畢竟只是要丢個符咒測試看看法力用起來的效果罷了,不必特地跑到虛空一區那麽遠的地方去。

好,那就還是用馭火咒來實驗……

範統用手指夾起寫好的符咒,嘗試體驗符力與法力同時流動到手心的感覺,反覆感受了幾次後,他便決定扔一張符試試看。

在将符咒擲出去的瞬間,他差點反射性地喊出馭火咒,喊出來之前才想起這是不唸咒的訓練,所以硬生生吞了下去。

由于是這樣帶著慌張又不熟悉的情形,這個初次嘗試并沒有成功,符咒在距離他很近的地方就爆開了,這使他瞪大了眼睛。

噗哈哈哈,你怎麽沒有說失敗了會爆炸!幸好我沒有拿著你,不然我就被炸回東方城水池去啦!要命喔!

為什麽我得練的都是這麽危險的東西啊?之前一次丢兩張符也是……根本練什麽都會爆炸嘛!

『噗哈哈哈,你沒跟我說融合法力失敗的話會爆炸啊!很危險耶!』

範統死裡逃生後忍不住跟放在一旁的噗哈哈哈抱怨,他覺得這不唸一下實在說不過去。

『噢,範統你可以連之前那個一次丢兩種符一起練,這樣可以更強一點。』

『你根本跳過了我問的問題啊!你沒有回答嘛!』

『反正都一樣會爆炸,一起練,要爆也一起爆。』

『是什麽樣的邏輯讓你說出這樣的話!一下子大大提升爆炸機率是對的嗎!我死了你這麽無所謂!』

『才不會死呢,範統你練個小符咒罷了,又沒拿著本拂塵。』

意思是我把你拿在手上練,你才會因為可能出人命而警告我嗎……這是普通符咒,不是練習用符咒耶,近一點爆開來也是會受傷的,手多炸幾次不就爛掉了,叫誰幫我療傷?月退嗎?

由于噗哈哈哈已經擺明了自己沒有錯的樣子,範統也懶得再跟他說下去,什麽一次丢兩種符的,等他法力融合穩定再說。

就這樣戰戰兢兢地丢符,一天下來,範統覺得自己好像難以抓到法力融合符力的要領,畢竟法力才剛培養出來沒多久,符力的運用學習也才一年,想将兩者結合在一起似乎障礙有點大。

無奈之下,他只好選擇噗哈哈哈說的「疊上去」嘗試,這種做法比較粗糙,但相對地簡單許多,多丢個幾張就有上手的感覺了,他想,可能先使用這種方法對自己來說比較恰當,如果練得上手,就可以考慮進階丢兩種符了。

這樣的進展讓範統晚上吃飯時也喜孜孜的,然而,從外面歸來的月退跟伊耶,臉色卻不太好看,入座時,餐桌上的大家也都能感覺到那種沉重的氣氛。

唔,氣氛怎麽搞的,難道……月退你講了嗎?關于封印沉月的事情?

範統還在心裡猜的時候,璧柔、硃砂跟艾拉桑就先後發問了。

「宮裡發生了什麽事嗎?」

「出了什麽事?回來了也不說話?」

「怎麽了怎麽了?有事快跟爸爸說啊!」

照理說沒什麽不能跟他們講的事,月退看看伊耶,然後自己開始說明。

「我們找奧吉薩研究過了,我身上的限制,奧吉薩也沒有辦法幫我解除。」

這确實是個令人發愁的狀況,假如非得矽櫻動手才能解,那他們就等于被對方捏了一個很大的把柄在手上,讓伊耶強将限制壓下去,也只有三十分鐘,這時間在很多場合根本不夠用。

「咦……真這麽好解嗎?那怎麽辦?」

範統嘴巴的問題,伊耶已經從別人口中得知過了,現在聽他說出這種話,也就只瞪了他一眼然後無視他而已,這讓範統心情有點複雜。

我到底該哀怨一下被瞪了一眼,還是感念以矮子火爆的脾氣,沒有明知我會說反話還發火?

「這是不是很不妙啊?不過其實爸爸只要你們都健健康康,其他倒也無所謂啦……」

艾拉桑的發言同樣被伊耶徹底無視,他顯然懶得跟他講解皇帝的位子可能會不穩固之類的國情問題,直接講了現階段的處理方式。

「目前已經派人去尋訪西方城兼修夜止符咒的人了,但要找到更高明的人,機率可能不高,西方城的原生居民本來就對符咒有先天障礙,新生居民如果沒有管道也學不到這種東西的。」

何只是機率不高,根本就很絕望嘛!

「無論如何,還是希望能夠解開限制啊……」

範統發自內心地說了這麽一句,這次沒有被颠倒,而這個時候,噗哈哈哈的聲音在他腦中響了起來。

『解不開的啦,那是用王血為引下的限制,所以也會影響到王血的效能,你們哪可能那麽輕鬆就解開,不可能啦。』

噗哈哈哈這番話原本應該很讓人生氣,但範統因為忽然被點醒了,一時也沒對這樣的幸災樂禍反應過來。

精通符咒的高手?不就在這裡嗎?

『噗哈哈哈,你能解這個限制嗎?你能解對吧?』

『天底下哪有什麽事情難得倒本拂塵。』

太好了!這不就有望了嗎!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怎麽不早說啊,那你幫月退解掉嘛!』

『為什麽要幫他解?本拂塵才不要。』

唉……看來還是得費點工夫。

『那……要怎麽樣你才肯答應啊?』

為了讓月退擺脫限制,範統覺得無論如何都得說服噗哈哈哈同意這件事。只是,要讓他扭轉心意,可能不太容易。

『範統你為什麽這麽積極地想說服我?讓周圍的人弱一點,自己就相對地強一點,難道不是這樣嗎?你應該對他限制解不掉的事情樂見其成才對呀。』

喂喂,哪是這樣說的,他是我朋友耶!我怎麽可能心态如此卑鄙!

『朋友有難,當然要盡力幫助他啊!你也稍微學著當人,了解一下人心好不好……』

『本拂塵早就說過,當拂塵比人形自在。』

『當人難道就真的沒有任何優點?』

範統忍不住問了這樣一個問題,這次噗哈哈哈倒是沒有立即回答,似乎認真思考了一下。

『嗯……當人的話,攻擊範統比較方便,還有,頭髮會變得比較長,本拂塵還挺喜歡的。』

……所以拂塵前端毛的部分果然是你的頭髮嗎?

得到這樣的結論,範統不曉得該作何感想,總覺得心情默默地有點複雜。

『你喜歡自己的長頭髮啊?』

『是啊,甩起來好開心喔,就算生活無聊,至少還可以有這麽一點娛樂。』

沒事甩自己的馬尾也算娛樂?

你有甩過嗎?我怎麽沒看過?

『你有做過甩頭髮這種動作嗎?我沒有印象啊?』

『沒印象是你家的事。』

我家的事。我家不是你家就對了。

我們應該趕快擺脫這個話題,不要再離題啦,對,現在的重點是解除限制……

『反正,告訴我怎麽樣你才肯答應嘛!』

『本拂塵什麽也不缺,不必談條件。』

『我可以帶你去挑洗頭髮用的香精喔!』

噗哈哈哈忽然安靜了幾秒。

『什、什麽洗頭髮用的香精,說清楚一點。』

『就是人類用來洗頭髮的東西啦,有各種香味,聞起來心情會很好,高級一點的還可以讓毛髮柔順有彈性,璧柔就有在用,你從來沒用過吧!』

『那件護甲又沒有毛用那麽好做什麽!』

喔喔,挺有反應的嘛,不枉我好像在打廣告推銷似的,這實在不是我的專長啊。

『怎麽樣,要不要考慮看看?舉手之勞幫個忙,就可以換取你沒用過的東西喔。』

『……』

噗哈哈哈不吭聲,似乎還不太甘心就這麽上勾。

『助人利己的事情,有必要考慮那麽久嗎?』

『本拂塵又不想幫他,唔──』

『啊?你們之間應該沒什麽太嚴重的過節吧……?』

『哼。』

看這副樣子,大概是不想回答的意思,範統也拿他沒辦法,只能繼續鼓吹。

『你是我們唯一的希望了啊!要是西方城沒能取得優勢,我們的處境會很險惡,我只想找個地方安心定居,你就有點同伴意識提供一下自己的力量嘛──』

範統好說歹說到大家晚餐都吃完了,噗哈哈哈才不太情願地答應了下來。

『好吧,本拂塵就破例幫忙一次,你不要再蘿嗦了,我要睡覺。』

『喔喔喔!好,你肯答應就好了,請睡吧!』

『……範統你不要忘記說好的洗髮香精。本拂塵可不是免酬幫忙的。』

結果還是對誘餌很在意的樣子嘛,真是的。

『沒問題!事情一辦成我馬上帶你去買!』

『那我們現在就去找那個金毛的。』

啥?你不是要睡覺嗎?怎麽、怎麽突然這麽積極?

當然,事情能提早解決也是好的,所以範統并沒有反對這個意見。

現在去敲月退的門應該也沒什麽不可以啦,好,那就這麽辦吧。

範統草草吃了幾口還沒吃完的晚餐,就離席前去尋找月退了,這個時間月退應該在自己房裡,通常月退跟伊耶回來後就不會再外出了,今天算是回來得比較早的一天,也許是事情比較少的緣故。

月退來應門的時候,看到是範統,似乎有點意外,因為範統不常主動找他,一般都是他去範統的房間找人的。

「嗯?範統,你好難得來找我,有什麽事啊?」

因為月退想不出範統會來找自己的理由,只好開口問他了。

「噢,我帶噗哈哈哈來幫你加上限制。」

解除限制好嗎?謝謝。

月退聽到這個消息,先是頓了一陣子,顯得有點錯愕,接著才讓範統進房。

奇怪了,怎麽看起來沒有很高興的樣子呢……?

進到房裡關了門,噗哈哈哈便很乾脆的現身,什麽招呼也不打就開始施法了。

只見他平淡地一揮手,似是做确認的動作般,纏繞著月退的限制立即以紅絲狀的可見狀态浮現,而他接著動作,手指的微光擴散到月退身上,漸漸地就将那些紅絲全數化除,過程簡單得不可思議。

「好啦,範統你不要忘記你的承諾。」

噗哈哈哈好像覺得範統很容易說話不算話,所以便回拂塵前還不忘叮咛這麽一句。

「喔喔,還沒解完啊?」

「已經解完了啦!範統你又說反話!」

噗哈哈哈抗議完,便轉向月退瞪著他瞧,月退不明所以地回視他。

「跟本拂塵道謝啊,雖然是範統求的,受惠的還是你耶,快點道謝。」

「謝……謝謝。」

月退有點反應不過來,但還是道了謝,噗哈哈哈這才滿意地變回拂塵去,範統也乾笑了一聲。

「我先回去一趟,等一下再過去找我。」

「噢,好。」

「……我是說你等一下再過去找我啦。」

連反了兩次後,月退總算解讀成功了。

「你等一下要再過來嗎?沒關系,我還沒有要睡。」

于是,範統先回房将噗哈哈哈放回自己房間,再回來找月退。因為他覺得自己想問的事情,還是不要給噗哈哈哈聽到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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