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而且……我有了。”
“沒胃口,拿掉吧。”韓建國沒聽清李翠花的話,揮了揮示意她下去。
不過李翠花可不會輕易放棄,既然開了口就要說明白,咬了咬唇,特意提高聲音重複道,“建國,我知道兩個孩子的死你很傷心,可是再這樣下去你難道要随那兩孩子一起去嗎?我懷孕了,你對得起這還沒出世的孩子嗎?”
“你……你說什麽?”韓建國愣愣的盯着李翠花的眼睛,視線移到那還未顯懷的文小腹,暗淡的眼中再次有了光澤,“你有了?有孩子了?!”
剛剛失去兩個孩子,李翠花懷孕的消息猶如上天砸下的大餡餅,令韓建國喜極而泣。這個孩子就如同曙光一點點照亮他心中的陰霾。
“我還有孩子!我還有孩子!”
只是上天有時候很喜歡開玩笑,突然砸下的餡餅不一定是美味佳肴,也可能是黑暗料理。重新振作起來的韓建國怎麽也沒想到,在他辛辛苦苦想為了自己這老來子打造美好未來的時候,讓他無意中發現了某個再次将他打入深淵的文事實真相。
“啊——不要——輕點——”
“啊——讨厭啦,誰讓你出去的!”
“還不……快……再快一些……啊——”
一聲聲嬌媚的糜爛之音從房內傳出,韓建國目光微冷,打開條門縫,清晰的看到屋內床上有着兩句光溜溜的身子纏繞在一起,其中那聽着個大肚的女人正是他這些日子寵着的妻子——李翠花。而另一個身形健壯的男人他也認識,是他信任的助理!
“翠花,你懷着身孕,得小心些孩子!”男子有些擔心李翠花的肚子不敢動作太大,看着她不依的劇烈扭動身子,安撫道,“以後我們可都得靠這孩子,等我們的兒子替了那老家夥的位置,想要親熱有的是時間!”
“一對狗男女!”韓建國從沒一刻如此憎恨過一個人,若不是這是法制社會,真想直接将這女人給殺了,“你們的确有的是時間,現在就可以滾了!”
“建國?!”“韓總?!”
床上的兩人一驚,沒想到本出差的韓建國會提前回來,看着他怒氣沖沖的向外走去,兩人有些無措的穿起衣服,立馬下床追去。
“建國,你不要走!我錯了!”
李翠花身形臃腫的跑向門口,腳下不小心一滑,“砰”的一聲重響摔倒在地,肚子更是砸到桌上。疼得兩眼發花,肚子一陣又一陣的抽搐。
“啊——疼!”
殷紅的血從她下身留下,李翠花頓時吓得臉色慘白。
“孩子!我的孩子!”
到底是陪了自己十幾年的妻子,這些年更是将他照顧的無微不至,讓他感到了男人的自尊和家庭色暖意。瞧着蜷縮在地的李翠花,韓建國将她送去了醫院。
孩子沒了,李翠花出院後回家膽戰心驚的等着韓建國的怒火,卻意外的什麽也沒發生,一切如常。
“建國,我……”李翠花不知該不該認錯,才開口,就被打斷。
“記住自己的身份,我不希望再出什麽事。”韓建國目光淡漠的看向李翠花,眼中沒了昔日的情誼,完全如同陌生人。
察覺到韓建國對自己的态度轉變,為了挽回他的心,李翠花特地從孤兒院領養了個孩子回家。有了孩子的緩和,關系似乎還真有了些好轉。
俗話說的好,狗改不了吃屎。李翠花亦是如此。在感到自己似乎挽回了韓建國的心,發現他又如同從前一般會對她有那麽點點關注,小心思再次活躍起來的她竟然又勾搭上了其他男人。
第二次看到自己的妻子和別的男人滾床單,韓建國覺得諷刺不已。沒有說一句話,直接轉身,随後便是律師的事了——辦離婚。
而之後所發生的事更是氣得他住院。怎麽也不會想到他的一雙兒女竟然是因這惡毒的女人才出的事!
有時候韓建國會想,若是當初沒有和楚怡離婚,若是當初沒有取李翠花為妻,現在還會變成這樣嗎?孤孤單單一個人,即便有再多的財富,他人對他再多的追捧獻媚,又有何意?
“幹爹,在想什麽呢?”Ammy回來見韓建國一個人坐在客廳發呆,瞧他目光怔怔望着牆上的幾張舊照片,她的眼中有絲心疼,“幹爹,你還有我呢!”
Ammy從小是孤兒,自從來到寒家,她真心将韓建國看成了自己的父親,只因他對她的關愛。盡管知道那只不過是因為他将對過世孩子的愧疚和寵愛轉移到了她的身上,可作為孤兒的她早已心滿意足,能有個真正的家,何其有幸?!
“回來了。”韓建國注意到Ammy,眸中露出絲笑意,“洗洗手,待會吃飯了。”
是啊,他還有她,還有這個孩子陪着自己,已經夠了!
番外 墨景瑞(上)
番外 墨景瑞(上)
韓毅,作為人人羨慕的總裁兒子,家世學歷外貌皆屬上層。然而他自己卻并沒有什麽感覺。倒是看着些普通人家為瑣事吵吵鬧鬧的生活,羨慕不已。無論是高興還是難過,有交流這才像是個家。而不像他,家不過是個給他提供衣食住行的旅館。
幸而,他還有個血脈相連的妹妹,總是會跟在他身後“哥哥”、“哥哥”的叫着,喜怒哀樂都會和他說,還會想盡辦法鬥自己開心,用她的小手指輕輕撫平他眉間的褶皺,拉起他的嘴角。
“哥,不要老皺眉,會變小老頭的!還要多笑笑,這樣才是顏兒最帥的哥哥!”
他的顏兒小時候粉嫩嫩的可愛,長大了更是搖身一變成了個小美女,怎麽瞧怎麽舒服,是他心中的寶,同時也是他從小到大對家、對親情的情感寄托。身邊只要有她在,心情就莫名的好,好像一切疑難都不再是問題。
渴望家庭溫暖是孩子的天性,他有,顏兒如是。可惜顏兒不像他,清晰的認清了那兩個冷漠的父母,總是不斷試圖改變他們,想讓他們再次走到一起。
可就那兩個一心只知道拼事業的人,完全是工作的機器,怎麽可能會改變?要不是為了傳宗接代,或許他們根本就不會生下我們吧?
為了能讓顏兒盡早的認清現世,他有些殘忍的讓自個的寶貝妹妹一次又一次親自撞上那兩人的冷臉上,看着她雙目含淚強顏歡笑,他的心都在滴血。
“顏兒,別管他們了。我們做好自己就是。”
“哥,他們是爸爸媽媽,血濃于水,如何能不管?是他們生養了我們,為人子女對父母盡孝理所應當。而且,我相信他們是愛我們的,只是不懂表達。”
愛嗎?他不知道,他只知道不想讓顏兒傷心。在他的眼中,也只有顏兒能稱得上是他的親人,唯一的親人。
為了顏兒,他将自己變得強大,時政、商界、黑道、白道皆有涉及,只想成為她最堅實的保護傘。為了顏兒,他會與那兩個所謂的爸媽周旋,約着一起吃頓飯,讓她感受些許她所期望的家。為了顏兒,只要她一句話,無論自己在哪在做什麽,都會第一時間趕去她的身邊。
或許,等哪天她找到了自己的另一半,能如他般愛她疼她保護她的另一半,他才會稍稍安心。
也或許,他更希望能夠無限寵她一輩子,身旁一直有一個她,像兒時般跟着自己的身後,叫着:“哥——”
那一日,可謂是他最為恐懼的一日。原本開開心心在校門口等着他的寶貝妹妹結束畢業典禮,
他更是約了爸媽在酒店準備給她一個驚喜。
哪知人是看到了,可還沒到他身邊,就這樣在他的眼底下被劫持!
韓毅的大腦頓時一片空白,什麽布署安排,自己開車追上再說,随後才想到叫人前來協助。
當看到那些綁匪對他的寶寶妹妹動手動腳,當看到那些人竟然拿刀指着她!韓毅不管不顧的沖了上去,将那幫匪徒打趴下,将自己的妹妹護在懷中。
“砰——”得一聲槍響,他的背脊一顫,強烈的疼痛讓他明白了一件事,一件比自己受傷還令他懼怕的事——他可能護不了她了!
“哥——”
熟悉的聲音在他的耳邊響起,眼前是他最愛的妹妹,看着她滿眼驚慌失措的模樣,好像将她抱在懷中,好想摸摸她的腦袋撫平她眼中的慌亂。可是此刻的他只能勉強擠出絲笑容,也僅來得及說一句,便倒下了。
“顏兒別怕,很快就有人來救我們了……”
他的人,能趕得及嗎?顏兒,不要有事……
原本以為自己死了,沒想到朦朦胧胧間竟還有意識,覺得有股力道将自己向外擠壓,眼前忽然一亮,緊接着是屁股一痛,本能的“哇”得哭叫而出。
“哇哇——”(怎麽回事?他不該是死了嗎?)
想開口的語句全部變成了哭聲,自己費力的睜開雙眼,強烈的白光次的他看不清東西,隐約感到有什麽不對勁。
“恭喜家主,夫人生了個少爺。”
“夫人?夫人!夫人——”
周邊的吵雜聲響震得他耳朵生疼,沒多久他便再次睡了過去。
除了睡就是吃,除了吃就是睡,渾渾噩噩好些日子,他才搞清楚自己的狀況。自己是某個世家的少主,而他的母親因難産而死。雖然不知自己為什麽會變成這樣,但事實是他一個成年男人再次變成了嬰兒,這裏也不是他原來的世界,而是個古色古香的地方。
難道是他投胎忘了喝孟婆湯嗎?
韓毅可管不了那麽多,他現在最想知道的就是他的顏兒怎麽樣了?被救了嗎?若是……會不會和他一樣來到這裏?
來到這裏,他有了新的名字——墨景瑞。是隐世家族墨家的少主,而他是如今墨家唯一的子嗣。這個世界也很神奇,沒有科技卻有十分玄幻的靈力,是一個以武為尊的世界。
不過他的身子似乎不太好,據說是中毒,從娘胎裏帶出來,毒性十分霸道。雖然墨家已經盡其所能的救治,他還是兩天一小病,三天一大病。
他并不排斥來到一個新的世界,只因他原先所在除了顏兒便再無留念,而他的寶貝顏兒如今是生是死根本無法估測。
身邊的人都在為他的毒而傷腦感嘆,覺得他很不幸,天賦異禀,卻不得上天垂憐。據說看過他的醫師全部斷言——他活不過十歲!
可是他覺得自己是幸運的,就算只有十年,也是上天多賜予他的歲月。更何況在這墨家,有疼他的父親,寵他的爺爺,有對他細心照料尊敬有佳的侍俾。他有了真正的家,何其有幸?!
只是顏兒,如今的你又在何處?沒有哥在身邊,能保護好自己嗎?
為了壓制體內的劇毒,墨景瑞每年都要去雪山之巅,利用至冷的玄冰之力,配合藥物靈力的治療,從而抑制體內的毒素蔓延全身。這是爺爺集結衆多名藥師,費勁腦汁所想出的辦法。還別說,因玄冰的壓制,他活過了十歲。雖然身子依舊虛弱,臉色蒼白氣色萎靡,可他相信他不會那麽容易死!至少為了那些愛他的親人,他也不允許自己敗給這毒素!
這一年,如舊前往大雪山的他沒想到遇到暴風雪,還發生了雪崩。随行的護衛不知死了多少,當他醒來時身邊只剩自己的兩個親衛,漆黑一片中觸摸四周,是堅硬的石塊而非柔軟的雪堆,他們似乎正在某個山洞之中。
“少主?少主?”
“我沒事。”
兩個親衛一醒來便焦急的摸索周圍,直到聞見墨景瑞輕細的聲音以及觸碰到他瘦弱的身子這才緩口氣:“少主沒事就好。”
一個親信手中運靈而出,借着淡淡的藍光,隐約能看清周圍的景色。
“這石牆的切面光華,石塊排布有序,周邊還有藤蔓圍繞,似乎是個人造的東西。”
親信剛想向前探查,只聽見“咔嚓”一聲輕響,墨景瑞眉間微皺,當即厲聲制止:“都待在原地別動!”
“少主?”親信不解的看向墨景瑞,上前将他扶起。
“這裏有機關陣法。”視線淡淡掃過四周的牆面,墨景瑞雙眸微眯,神色凝重,“估計是哪個前輩留下的,竟然連我都看不出頭緒。”
雖說墨景瑞身中劇毒體弱多病,但不可否認他天賦異禀,不單單靈力親和力高,對陣法機關更是一點就透,是個半吊子的煉器師。
之所以半吊子,不是他煉器天賦不足,而是他的身子無法承受煉器的壓力,必須有人協助才行。別看他才十幾歲,他的陣法機關以及煉器手法,連那些老一輩的煉器師都自嘆不如。
連他們的少主都看不出頭緒,這機關陣法得有多強悍?!
兩個親信當即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一人一側運靈而出,做好随時防禦的狀态。
可不能讓少主出事!
“轟隆隆”的巨響從石壁內傳出,也就片刻功夫,一側石壁轟然而開,炙熱的火焰從內噴射而出,洞內一時間被火光照得敞亮。
“少主!”兩個親衛閃身擋在墨景瑞的身前,藍色的靈光迸發而出,抵擋着眼前的炙熱,“少主快走!”
“稍安勿躁,情況沒你們想的那麽糟,到我身後把靈力收起來!”
墨景瑞可沒把眼前的火焰當回事,準确的說只要是陣法機關,對他來說雖不一定能快速的破除,可自保不是問題。
“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今日來此或許還能有意外的收獲!”
“收獲?”兩個親衛不解,但還是乖乖聽令收回靈力退到墨景瑞身後,但時刻注意周圍生怕有什麽不對。
別看這火焰幾乎席卷了他們前面的整個通道,卻恰恰在墨景瑞的面前停滞,除了過熱的溫度,他們并沒有其他危險。也不見墨景瑞怎麽動作,只是目光凝視火焰半響,步伐微移,又是“咔嚓”一聲輕響,那些火焰竟然就這樣淡淡隐去。
“走吧,既然來了就進去瞧瞧。不過切記,跟着我的步伐走。”
在墨景瑞的帶領下,雖然一路上有些小意外和危險,可總體還算安全的來到洞穴的內部。前方忽然而來的強力飓風令墨景瑞止步,三人對視一眼,皆個更為謹慎的一步步輕擡輕放
向前。
“啊——”眼見一條巨大的黑蛇盤旋在前,一親衛忍不住開口叫出聲,趕緊自己捂住了嘴,瞧着那如人身般大的蛇頭微動,背脊緊繃,冷汗溢出。
墨景瑞眉間微皺,對着身後的兩人做了個噤聲的手勢,三人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緊盯眼前巨大的神色,見其沒其他異樣,這才稍稍安心。
“少主,我們還是走吧!”一親随附耳在墨景瑞的身側低聲建議道。
如此巨大的靈獸,光是它這熟睡時身上散發出的氣息都非他們能抗衡,萬一醒來可怎麽得了?!
就這樣離開?墨景瑞搖了搖頭,目光順着巨蛇的身子望向裏側,瞧着它身後一個幾不可見的石門眸光閃過,嘴角微微勾起。
“既入寶庫,怎麽能空手而歸?”
番外 墨景瑞(下)
番外 墨景瑞(下)
有如此緊密的布置,還有強大的靈獸守護,這洞內定有不小的秘密!
沒有接受親随的提議,墨景瑞提起擡步,閃身向內而去,腳尖輕點,幾道靈光射出便來到了巨蛇的另一頭。
兩親随見之瞪大雙眼想要跟上,可是看着眼前的蛇身壓根就找不到能落腳之處。
少主是怎麽過去的?他們該怎麽辦?
墨景瑞也知他們的擔憂,做了個手勢示意他們稍安勿躁,自己瞥了眼巨蛇與那扇門之間狹小的空間,身子貼着牆面一步步向內挪動。待來到石門旁目光快速掃過,一手擡起對着門旁一個小小的凸起之地輕輕一按,石門豁然打開。
“嘶——”得一冗長詭異的蛇鳴聲響起,就在石門一開一關之間,沉睡的巨蛇豁然睜開他的雙目,昂起蛇頭對着四周轉了一圈,似乎沒有發現什麽再次落下,閉上了他的森冷的眼眸。
“呼——”身子僵持在原地的兩人差點被吓得半死,不得不佩服他們少主的運氣。
若是再晚片刻,恐怕少主就來不及進那石門,即便進去也會引起這守門的巨蛇注目!
他們的猜測不錯,巨蛇的确沒注意到墨景瑞,只是真的沒有注意到他們嗎?
蛇尾無聲的向兩人的背後移去,一點點将兩人圈在自己的身子之內。
哼!竟敢闖入女主子的墓穴,我看你們想要做什麽!
而進入主墓中的墨景瑞,望着在他閃身後再次關上的石門,悠悠吐出一口氣:“好險!”
他可注意到哪巨蛇腦袋的動作,若非這機關精妙,石門的開關竟然也能做到毫無聲響,恐怕他的闖入早就暴露。而若非他常年帶病身子瘦弱,也無法安然穿過巨蛇來到此地。
眼前的洞府并不大,并沒有想象中的諸多寶物,只有一副棺材,一個供臺,供臺上點着供奉的燭火,以及一左一右有兩個古樸的木盒,并無他物。倒是牆上作為照明的拳頭大小夜明珠閃亮異常,價值連城。
“看來這恐怕是某個強者的墓穴。”
墨景瑞環顧四周,想到自己的擅闖,倒是對這古墓的主人有絲抱歉,走到供臺前禮節性的禮拜,随後目光依然移向供臺上的兩個盒子。
“前輩,晚輩無意來到此地,多有得罪請諒解,不過這也是你我的緣分。從墓穴的規模可見,前輩生前定是非凡人物,有着非凡的實力。想必前輩也不希望自己的器物埋沒于此,晚輩若有幸能得到前輩之物,定善加對待,不會辱沒前輩之物!”
抱歉歸抱歉,他墨景瑞可非墨守成規的呆子。雖然這石室中沒什麽東西,正因如此,更能看出兩個盒子的珍貴之處。
一大一小兩盒子,理所當然的先打開了大的,一架木質枯黃弦上鏽跡斑駁的古樸古琴躺在盒內,雖然樣貌不堪入目,可看的墨景瑞的雙目一亮!
古琴?這可是顏兒的最愛!
回想曾經自己寶貝妹妹在身側彈奏的日子,那如夢似幻的琴音不知已有多久沒聞見。
顏兒,你現在在哪?是生還是死?
僅僅只是看着這麽一架古琴,墨景瑞的眼眶不知不覺便閃爍出晶瑩的淚光。
無論多久,你擁遠都會是我心中的寶。可是……顏兒,哥好想你……好想像過去一樣寵着你……聽着你在我的耳邊那柔美的喚聲……
幻想畢竟是幻想,希望畢竟是希望,門外突然傳來的驚呼聲傳入石室,驚動了沉浸在自己心緒中的墨景瑞。石壁劇烈的撞擊聲,熟悉的慘叫聲,無一不說明了石室之外有着激烈的打鬥,更準确的說是被虐的打鬥。
墨景瑞大手一揮将古琴收入須彌戒中,蓋上盒子閃身來到石門旁。只見他的手對着石壁一陣比劃,石門再次開啓。
“砰——”巨大的蛇尾擊打向石壁,石壁被強力轟擊脆裂,巨大的石塊隕落盡數砸向不遠處的兩個親衛。
兩人見墨景瑞竟然在如此危險的情況下走出了石室,雙目俱驚,比自己的重傷還要擔憂。
如此強悍的靈蛇,少主這時候出來不是送死嘛!作為少主的親衛,保護他就是他們的使命,只要他還活着,他們即便是死也甘願。若是他死了,他們就算活着還有何意義?!更何況就算加上少主的實力也根本無法與這靈蛇相鬥啊!
墨景瑞又豈不知這理?但是有些事不試試又如何知道?他一直在石室內難道就有活路?
渾身運靈而出,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墨景瑞雙眸微眯,借着巨蛇尾巴甩動的動作将自己給送到了親衛身旁,重重摔在牆上,鮮血噴出的同時,兩手對着牆上的兩處運靈拍擊而下。
“走——”
一聲吼,三人齊力向來的方向迅速逃離,而石室之前“轟隆”一聲巨響,石頂垂落而下,砸在巨蛇的身上。
“啊——可惡的雜碎!”
巨蛇爆吼而出,響徹整個通道,巨大的蛇身一陣扭動,墨光而出,身上的石頂瞬間碎裂。
“竟敢破話墓穴,我饒不了你們!”
“獸尊?!”
靈獸到達獸皇之境能口吐人言,達到獸尊之境能變幻人形。雖然這守護的靈蛇并沒有顯現人形,可憑直覺,墨景瑞直接将它判定為獸尊,眸色越發凝重!
他的兩個親衛不過靈王之境,而他更是只有高級靈師的等級,如何能抵禦獸尊的攻擊?
“加快速度,全力防禦!”
墨景瑞在兩個親衛互相攙扶下一路向外眼疾手快的将墓穴的機關一一打開。
能否活命,就看天意了!前輩,希望你的機關能夠強悍!
“嗦嗦嗦嗦”的巨蛇身形蠕動摩擦聲在身後響起,火光、利箭、冰刃……諸多機關發出的攻擊此起彼伏,本就受重傷的墨景瑞和他的兩個親衛艱難前行,幾次生死逃離,眼看着出口就在眼前,巨大的蛇尾再次侵襲而上,攔住了三人的去路。
“少主,你快走,我們墊後!”
“要走一起走!”
真正到了生死關頭,墨景瑞凝重的眉間反倒舒展開來,嘴角微勾,瞧着眼前的巨蛇眉眼還帶上絲笑意。別說就那兩親信的實力根本無法“墊後”,即便能,他也不會讓自己的親信白白送死,在他的眼中這些親信不但是他的下屬,更是夥伴!
“有生之年能與獸尊相博,死也值了!”
“少主?!”
兩親信對視一眼,身上藍光大盛,紛紛閃身到巨蛇身旁,高瘦的身子突然鼓起,衣袍鼓動如球,眼中閃爍着堅毅與忠誠。
“想動少主,先過了我們這一關!”
“住手!給我停下!”墨景瑞見狀一驚,沒想到他們會采取如此決絕的方式——自爆!
“幾只蝼蟻,也敢逞強!”
巨蛇不屑的掃過身旁兩人,大嘴微張,一口霧氣從嘴中噴湧而出。如球般的兩人頓時像是洩了氣般恢複原樣,身子無力腿腳軟趴趴的直接倒地。
“在我面前,即便是死也得先問過我!”
“是嗎?”墨景瑞松了口氣,雙手不斷翻轉結印,淡藍的靈力光華彌漫而開,一時間侵染整個通道,“不知這招對你又如何?”
巨蛇原本并沒把他的小動作不放在眼中,一個獸尊難道還會怕一個六星靈師?可謂是天大的笑話!然而也不過是少頃,通道牆面的變化引起了巨蛇的注意,墓穴中的機關瞬間全部開啓,好好的通道頂端更是層層裂開,變成碎石大塊大塊砸向地面。
“可惡!你們竟敢破壞墓穴!”
巨蛇雙目赤紅,長嘴甩尾恨不得将眼前的三人給灰飛煙滅。可是它如今最緊急之事是支撐通道,用自己的靈力修複墓穴,根本無暇顧及其他。
女主人的墓穴不能被毀!可惡的人類,若是墓穴被毀,我定讓你們加倍償還!
而墨景瑞自然是趁機拖着自己兩個親信向墓穴外而去。
“哼,就這麽離開,想的美!”巨蛇可不想放過眼前的闖入者,嘴中毒氣噴湧而出,向着洞口直射而去,“既然來了,全部給我留下陪葬吧!”
“少主,別管我們了!”
兩個親信見狀不妙不想成為拖累,其中一人更是直接傾其全身的靈力爆發而出。
強烈的藍光射出,墨景瑞和一親信被震出洞外,而另一人則早已身形爆破,屍骨無存。
“石頭——”
悲鳴聲在洞外響起,那被稱之“石頭”的親信再也回不來了。
“走吧。”墨景瑞深深注視着眼前的墓穴,一聲嘆息強撐起身子,拉起身旁的親信一步步向山下走去。
其實能夠死裏逃生,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說起來他還真得感謝這建造墓穴的前輩,否則又如何能在獸尊的眼皮底下逃脫?!
經過這一劫,墨景瑞對自己的要求更高,對身邊的人更為珍惜。望着從墓穴中奪得的古琴,眸中不由有些後悔。
若是當初他們沒有深入墓穴,後面的一切是不是都不會發生?
可當某日在傲龍學院聽見那熟悉的琴音,那抹心底深深思念的倩影不知不覺便和臺上的女子重疊。看着她在鬥臺上傲然挺立,聽着那熟悉的詩詞,聞見久違的那股藥味。他的文心一震,撫摸手中的古琴,頓覺這是自己最正确的決定。
顏兒,哥哥的禮物,你喜歡嗎?也只有這琴,配得上你!
本以為自己會像過去那樣将自己的寶貝妹妹護周全,卻沒想到自己太過弱小,一次又一次無力在旁,眼睜睜看着她陷入危機,更是差點因他而害的顏兒身死。毒被治愈,他沒有欣喜,只覺得心痛與自責。承受着他的劇毒,顏兒又會如何?
她只不過是個女孩,豆蔻年華,本應在家無憂無慮被寵愛着。然而就是這纖瘦的身影,卻承受着常人難以想象的負擔。家族仇恨,由她報。妖族侵略,由她扛。人類叛變,由她解決。她自創靈技,救死扶傷,團結各族。而他,只能在背後默默的支持,給予自己能夠做的微薄之力。或者說盡量不要給她添麻煩!
當再次來到雪山,當知道他的顏兒也在雪山中繼續救治,當看着雪山在他的面前一點點崩塌。他覺得自己的心也随着撕裂而開,顧不得許多,只有傾盡全部,只為了她。
本以為自己會就這樣死去,老天竟然還給了他一絲生機。再次蘇醒,望着顏兒和小家夥的平淡日子,心暖暖的。
只要她安好,一切都好!
《醫手遮天:至尊琴靈師》
217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