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三章 救？殺？
白色的華光雖然單一，卻異常奪目。當七彩的元素之力在這華光中綻放時，即便是長壽如冥閻，也不得不微微感嘆。
沒想到，如今的大陸竟還有如斯強者，若是放到千年之前的當年，同樣也是叱咤風雲的一方，這大陸混戰的最後結局恐怕也會改寫！
可是放到今日，有着千年的積累，冥閻的強大根本就不是他們能夠理解的，可以說是真正到達了至尊的最高境界！
到底過于年輕，眼看着暗夜即将敗落，雖然冥閻同樣對他不喜，可是比起那個所謂的靈師殿老頭，還是這個妖族更合他的眼一些。
至少一個還知道護着他的沐顏，另一個則是暗藏殺意。
冥閻嘴角微勾，絲絲暗黑的靈力從指尖流出，瞬間滿目的白色華光散在霍恩的錯愕之下瓦解散去，而霍恩自己更是因靈技被迫反噬吐血。
“怎麽回事？是誰？！”
目光掃視周圍，除了抱着楚沐顏的那個神秘男子，霍恩實在想不出第二人！
“你想和靈師殿作對嗎？！”
相當于祖宗的冥閻完全不把霍恩放在眼中，毫不在意的道：“靈師殿？那是什麽？”
“你……很好！”
霍恩視線冷冷與冥閻對視，長期占據高位的他在自己的實力突破到靈尊九階之時，已不知什麽是謙虛，狂妄的無視一切，而冥閻那總不在意的藐視猶如把利刃紮進他的心中。
“我會讓你知道，什麽是靈師殿！”
“他是我的！”暗夜移前兩步，憑着感覺來到霍恩的跟前，對冥閻冷聲道，“這是我的獵物！”
“放心，我對他沒興趣。”冥閻淡淡回了句，目光柔和的瞧着自己懷中的人兒，轉身就走。
他的興趣只有琉璃，哦不，現在是沐顏。她便是他的全世界。
“有本事別走！”霍恩可不願放他們離開，先不說冥閻得罪了他，那楚沐顏本就是他的目标，“難道你是怕了嗎？！”
“想要找他們，你先過了我這關！”暗夜冷笑，雙目受傷無法相視索性閉上，正對着霍恩靈力大開，“我會讓你的狂妄付出代價！”
“不過是個妖尊八階，真以為你自己有多了不起嗎？”霍恩嘆息一聲，似是在為暗夜惋惜般，“如此年紀便到達此等境界，若你再努力個十年，說不定我還真無法耐你何。不過現在……”
“現在，你同意無法那我何！”暗夜冷哼一聲，雙手大張，整個人的氣勢是一升再升，“萬雷滅頂——”
語落，灰暗的天空一聲悶響，随即一個巨大的黑洞出現在天際，黑洞之內紫色閃爍，雷電相交，巨大的雷電之力猛地落下，天地間仿佛拉起了紫色的帷幕，将霍恩的人影完全浸沒在一片深紫之中。
楚沐顏一睜眼，瞧見的便是這壯觀之境，雷電之力的确兇悍，只是若是細細查看，便能發現者雷電中那一抹由淡淡的白光包裹的身影。
“沒想到靈師殿的殿主實力如此之強！”
“他到達了靈尊九階。”冥閻淡淡的回道。
“什麽？！”楚沐顏聞言大驚，她的還一直以為只要達到尊者之境便是頂尖的強者，從未想過這個大陸能有如此強大的人，已經幾乎到達了尊者的頂峰，“那暗夜……會輸？”
“按常理說，的确如此。”冥閻注視着眼前的戰局，分析道，“不過那小子體內的潛能無限，若是能完全爆發，勝負還很難定。”
“難定嗎？”楚沐顏忽然嘴角勾起，眸中光芒閃過帶着絲冷意，“閻，我不希望暗夜死在他的手裏，你應該能辦到吧？”
對于這個活了千年的祖宗，楚沐顏是一點都不懷疑他的實力，甚至心中早已認定他便是這大陸的最強者。只是若尊者九階便是實力的頂點，九階之上又是什麽？不可能到達嗎？
她不信！學無止境，實力自然同樣沒有最高的頂點！只有更高！
“不死很簡單。”冥閻聞言，雖然對于楚沐顏的做法有些奇怪，但是依舊爽快的應下，只因她是他心中最為在乎之人。
在雷電之下的霍恩心中莫名一慌亂，有種奇怪的不祥之感隐隐而出。強者的感覺異常靈敏，他可不敢大意，當即不再留守，雙手翻動，強大的氣息從他的身上而出，絢麗的華光再次閃現，直射向暗夜的眉心。
“你給我去死吧——”
暗夜瞧着那點白光，無可匹敵之力令他潛意識的運靈閃身，可不過是眨眼的功夫，他的腳才剛離地，原本距他身子還算有段距離的白光以盡在眼前，竄入他的皮膚攻向致命的大腦。
他這是要死了嗎？暗夜不知，只是有些怔怔的轉身，睜開布滿血絲的雙目，用模糊的視線望向身後自己放入心尖的人兒，瞧着她看向自己如同陌生人般的眼神，心好痛！
為什麽，他和她會變成如今的局面？不是形同陌路，就是攻擊相向。
為什麽，他再也看不到她眼中對他的在意與關懷？
為什麽，她情願救助如蝼蟻般的陌生人也不願和如今強大的他在一起？
妖族嗜血無情，她接受了一直以妖族身份的哥哥，卻推開了曾經在她身旁的他。
到底是誰，更無情？
不知是累了還是厭了，或者是受傷的眼無力使用，暗夜再次閉上了眼，血紅的淚從他的眼角滑落，就這樣站着，嘴角挂着抹淡淡的笑意，似是在回憶什麽美好的事。
“看來這小子對你用情還挺深的？”
冥閻瞅着暗夜這副等死的模樣，瞧着楚沐顏原本無波的眼中漸漸泛起漣漪，有些醋意的瞪了暗夜一眼，指尖流出的靈力故意慢了半拍。
“真不想救這小子！”讓他多受點罪也好！
霍恩可沒想到自己的全力一擊竟然沒有起到應有的效果，有些驚異的瞧着轉身返回的冥閻，目光盯着他指尖閃現的暗黑靈力，這才想起某個特殊的種族：“鬼族？！”
“看來，靈師殿還是有點實力的，竟然能認得出我的身份。”冥閻話雖如此，可視線從未離開過懷中的楚沐顏，對霍恩可謂是完全的無視，“可惜，這并不能改變什麽。”
“怎麽可能？鬼族不是聲稱不再出世了嗎？！”
霍恩想到靈師殿中珍藏的史記，顯然知道些他人所不知的秘辛，對于霍恩真正開始感到恐懼。
“當初人類的背叛者都死了！現在妖族才是大敵！你該站在我這邊才是！”
“站在你這邊？你算什麽東西？”冥閻可不能理解霍恩的思維，也不想理解。緩緩伸出一根手指暗黑的靈力流出，看似緩慢，卻瞬間便射入了霍恩的胸口，“你，不配和我說話！”
想對他的寶貝動手，只有死！
霍恩眉間緊皺，悶哼一聲，一手捂着胸口的傷，另一手手心一個用力，“咔嚓”一聲響，又一個深奧古樸的陣法顯出，他的身影随之淡淡隐去，只留下一句話：“你們不會得意太久的！”
楚沐顏瞧了眼身側昏迷在地只剩一口氣的四個靈師殿之人，不由感嘆：“他可真夠狠的，連自己的下屬都不顧，完全不在意他們的死活。”
纖手微擡，四道銀白的靈波閃過，楚沐顏當即将那四人給滅了。
“為虎作伥，與狼謀皮，留不得！”
“那這兩個妖族呢？”冥閻淡笑着問道。
楚沐顏目光掃過暗夜和六長老，從冥閻的身上下來，直接一步步走向暗夜。
似乎是感到自己所在意的人靠近，又或者是剛意識到自己并沒有死，暗夜張開眼眸，看着楚沐顏近在咫尺的臉，心中忽的一動，欣喜道：“是你救了我？”
她還會救他？是不是說明她的心中還有着他？
冥閻可不希望他和楚沐顏扯上關系，雖然他說的也沒錯，還是便特意強調道：“你是我救的！”
暗夜沒有理睬冥閻的話，如同孩子般充滿渴望的注視着楚沐顏，那純淨的眼眸令楚沐顏一陣恍惚，好似再次見到曾經的那個他——周天宇。
雖然沒有實力，但是他的眼睛還是清澈透亮，心中依然存有份純淨，不似如今的扭曲瘋狂。
“是我讓他救了你，只是不想讓你死在他的手上。”
楚沐顏如實道，但是并不是不想讓他傷心，而是想讓他徹底明白兩人的立場。他此刻眼眸再純淨晶亮，也換不回她的雅芝，就不會她的清樂！
每個人必須為自己的所作所為承受應有的結果，有些事已不可改變！
“只因為你是我的目标，只能死在我的手上！”
利刃出手，楚沐顏對着暗夜微微勾起嘴角，笑得明媚卻令人眸中生寒。
“不！不會的！不會的——”暗夜不願相信的劇烈搖頭，刀刃森冷卻被他故意忽略，身子不閃不躲躺在地上，暗紫的血眸望着楚沐顏，臉上是抹不甘的苦笑，“你的心中還有我，你是因為在意我才救我的！”
“咔嚓”一聲，利刃刺入肩甲斷裂肋骨的聲音響起。楚沐顏嘴角的弧度又上翹幾分。
“暗夜，我不會讓你輕易死去的，你還記得我曾經的誓言嗎？”
楚沐顏纖手微擡，利刃猛從暗夜的體內而出，目光淡淡掃過，看着刀刃上鮮紅的血液一滴滴滴落在他的身上，笑顏如花。
“體無完膚、千穿百孔、血幹形枯、千刀萬剮、柔若無骨，你想要先嘗試哪一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