淨心咒第二百一十四章我記得就好
馬天童仿佛恍然大悟,一下站直了身體,居高臨下地望着我道:“仞利天才不會坐以待斃,茅天師之所以敞開大門歡迎我們,因為“他”他指着朱自清的屍體,眼神裏盡是厭棄繼續道:“只是一具屍體。”說完便向山上奔去。
我閃身往前一邁,拉住了他的手腕,只輕輕一下,便把他甩在了地上。馬天童在即将落地前,轉身從地上彈了起來,一個健步越到我面前,拍了一張符在我額頭,那張符沒在我身上停留,輕飄飄掉落在地上,随着枯葉一卷,不見了蹤影。
“你幹嘛?”我大聲喝道。
“看你是不是被不好的磁場影響了!”馬天童怒道。
“影響個屁!我們現在返回一定不是剛才那般待遇了。”我掃了下屍體腳邊的枯葉,坐下來道。
“你說要怎樣?”馬天童語氣帶着不屑,他以為我慫了。
“我想先把他們送回去安頓好,至少這樣我們的戰鬥力會提升。”我亮出鳳凰翎指了指。
馬天童突然全身一僵,直挺挺倒在了地上。我也眼前一黑。
黑暗中一簇氣流向我襲來,我一閃身躲了過去,眼前也逐漸亮了起來,腳下還沒站穩,氣流又橫掃向我,我蹲下身子再次躲過,眼前金色一晃,我的腿腳被那金色絆住,重重摔倒在地,那絆倒我的東西無比熟悉,黃金披肩。
我伸手一扯,黃金披肩聽話的繞在了手腕,同時我也察覺出了異樣,鳳凰翎哪去了?在我發愣的這一秒,後領被人揪住用力一扯,我一個翻滾卸了這一扯的力道,剛想從地面跳起來,身體又條件反射地強行停滞了我所有的動作。
我直直望去,竟然是木頭拿着定神杵指着我,他大聲叫道:“開機!”顯然不是在對我說話。
四周的喇叭傳來一陣吵雜:“不行!你會跟他一起死的!快出來!”
木頭望着我,眼神裏充滿絕望,搖了搖頭道:“出不去了。”然後又大吼一聲:“開機!”
四周響起震天動地的嗡嗡聲,白色煙霧從金屬打造的全封閉空間上方灌入。那肯定不是什麽好東西,我正準備向煙霧稀少的方向沖去,木頭舉着定神杵下移,對準了我的咽喉一刺。我早已失去痛覺,可這一刺帶給我的震驚多于傷害。
木頭要殺我!這怎麽可能?為什麽!
我擡眼凝視着眼前的這個木頭,他雖然長着和木頭一樣的臉龐,可他那松弛的臉部肌肉和眼角淺淺的魚尾紋告訴我,他至少四十歲了,怎麽回事?
木頭也震驚自己動手傷害了我,抽出定神杵掉在了地上,那掉在地上的定神杵被白色煙霧掩埋,瞬間凍結成了冰淩。我伸手脫掉自己的衣服披在了發愣的木頭身上道:“你們地球人有一句話叫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你一直想要的答案我現在給你。”
我繼續脫着衣服,把貼身的衣物扔在地上道:“他是回不來!”
木頭眼眶瞬間通紅,全身開始發抖。向我撲了過來,一把抱住了我,我才發現自己的腿腳如同被砸爛的玻璃窗般裂開,粉碎。而這種現象正迅速在我身上蔓延,我伸手在褲兜裏一掏,掏出了一張紙條,把它遞到木頭的面前道:“那個人握在手裏的。”
木頭瞥了一眼,握住了我拿紙條的手道:“我記得就好!”
我碎成了白色粉末,木頭也相繼變成了僵硬的冰雕。畫面就此靜止,這是什麽?幻覺!一定是幻覺。木頭無論在任何情況下都不可能傷害我,所以這些畫面都是不成立的,有人在影響我的思維,打擊我,讓我失去活下去的欲望,別做夢了!
“滾開!從我腦子裏滾出去!”我一遍遍大叫着。畫面轉成了純純的黑暗,再由黑暗逐漸轉變為刺眼耀目的白,當白色漸漸散去時,我終于看見了我們的真實情況。
地面上的枯葉都活了,它們原本就不是落葉,而是飛蛾,它們飛向直挺挺躺在地面的馬天童,附在他的臉上身上,所有露出皮膚的地方,那些原本焦黃色的飛蛾瞬間變色,由淺粉轉為豔紅,再由豔紅轉為深紅,扁平的身體也跟着膨脹了起來,它們在吸馬天童的血!它們是像水蛭一樣的飛蛾!
我奔向馬天童,同時大批的飛蛾向我圍攻而來,身後,有一個黑色的影子正在撕扯着我的背包,這黑影還泛着淺藍色的光,溶于空氣卻又異于光線。在與我争奪背包晃動時,我發現她留着長發。
“尋钰?”我試着叫了一聲。
背包上的力道一松,黑影愣在了原地,呵!我今天真是人品大爆棚,如果茅天師換一個碟仙來對付我,我還真是死定了。“是茅英男叫我來的,她讓我殺了茅天師!”
黑影慢慢現出人形,尋钰要比茅英男更為清瘦,眉眼臉龐至少有八分和茅英男相像。我的身上也已經附滿飛蛾,不過這些飛蛾很難從我身上吸出血來,我見尋钰沒有要幫忙的意思,回頭奔向馬天童。
驅趕走附在他身上的飛蛾,并随手一抽,将鲛人羽打開裹在了他的身上,沒想到這鲛人羽在陸地上也同樣有效,別看它薄薄一層,無論蛾子怎樣集中火力沖撞撕咬,它都紋絲不動地保護着馬天童。
我眼睛四下一掃,發現了馬天童昏迷不醒的原因,他的身體周圍被和尋钰一樣的黑色煙霧所籠罩,這大概就是碟仙的特殊磁場吧。
我束手無策望向尋钰求救,她向我飄來,定在我跟前,嘴唇沒動話語卻直沖進我的大腦:我沒法幫你,我的屍身還在那裏,現在受人所指……她指向我們剛才去過的那棟燈火通明的房子。
啊,我明白了,那老小子叫我們拿了東西就趕快走,是因為他沒法阻止我進去,不能在那棟房子裏動手是因為那裏擺放了對他來說很重要的東西。
“是蠟燭和油燈阻止你們進入那棟房子嗎?”我向尋钰求證問道。
尋钰一點頭,我頓時覺得眼前亮堂了起來,那就去把油燈和蠟燭打翻就好了。只是,茅天師才不會輕易讓我回去搞破壞呢……
正這樣想着,上空飄來熟悉的聲音:“沒我在,瞧你們把事情弄得一塌糊塗!”
幾道黃色符紙向我飛來,粘在了正在努力吸食我血液的飛蛾身上,火焰瞬間而起,又瞬間熄滅,沒傷害我一絲半毫。我擡頭一望,數百張符紙打着圈追蹤着飛蛾,以火焰之姿滅它們于無形。
我的視力再度被提高,能清楚看見那些符紙之所以追蹤飛蛾是因為飛蛾翅膀煽動所帶起的磷粉氣流。而瞬間起火是因為符紙上的紅色字體吸引了空氣中的易燃分子。我想那紅色字體是以将易燃分子發揮最大而有效排列的吧。
我伸手抓了一把,将一張符紙握在了手心,才得空向抛灑符紙的人看去。
張靈犀一身橘紅色燙金反襟雙扣大褂,側騎在猙的身上,跟随着猙白色煙霧狀的浮毛緩緩降落。
我跑到猙的身邊問道:“你怎麽來了!你的傷……”
張靈犀沖我擺了擺手打斷了我的話,從猙身上輕輕一躍,落地都沒有驚起一絲塵土,裝模作樣地甩了甩大褂前擺道:“沒我,你們行嗎?發愣的功夫就着了別人的道。”
“馬天童還在地上躺着呢,你跟我說話犯得着這麽刻薄嗎?我是小白,你們才是天師。”我扯了扯他那做工考究的豔麗大褂,還是忍不住打趣道:“你這是剛說完相聲過來啊。”
張靈犀一把揮開我的手,邊向馬天童的方向走,邊道:“你懂什麽,除了道袍,天師的傳統服飾還有大褂!”
是嗎?不是只有林正英才那樣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