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十三章 愈加之責
在聽了楚沫顏敘述外面的事後，每個人心情沉重萬分，眼看着所有人都将被妖族的詭計玩弄于股掌之中，所有人的臉色暗沉極了。
“飛鳳已滅，我被挂上了叛徒之名。這種時刻我不知還能說些什麽，還能求助于誰？”
鳳雨萱看着楚沫顏，想到她曾經所創的風華，想到她妖孽般的實力天賦，想到他們擁有同一個敵人！“唰”得一下，衣衫飄起，人瞬間跪于她的身前。
“我不求你複我河山，不求你正我名聲，但妖族必滅！”
“你這是做什麽？”
楚沫顏上前拉起鳳雨萱，沒想到這人還沒完全拉起，又是兩聲跪地之音傳來。
曾幾何時還是以除之楚沫顏而後快，賀清蓮想不到自己有一天竟然會跪在她的跟前，成為她曾經鄙視的那些盲目匍匐在她之下的人之一。
“沐顏，飛鳳已滅，秦國不能再重蹈覆轍。我不知道以我的身份存在的那個妖族有何毒計，但覺不想看到賀家行反叛謀逆之舉。而現在最有可能改變這種局面的只有你！即便是念在小妹清樂與你的情分上，也請助賀家一步之力！”
雖說楚沫顏才不滿二十，可是除了她，除了這個多次創造奇跡之人，賀清蓮真的不知還能相信誰。将一切雜念摒除，再細細審閱眼前之人，竟讓人有着莫名的信任依托之感，仿佛在她的身邊是多麽自然正常的一件事。
宇文敏同樣跪地，雖然她是周國子民，雖然周國如今國力強大，雖然……可能她并沒有在場之人的為難，可只要回憶起被囚禁在暗夜森林的日子，想起妖族對于人類的無比蔑視，她就不禁膽寒。
人類與妖族為伍，等于與虎狼毒蛇結盟，真的會有好結果嗎？！
“楚沫顏，我知道我沒權利要求什麽，也沒資格求你什麽。只是妖族是大陸的公敵，與妖族為伍絕沒好結果！而你是我們之中最強的，也是最有能耐的，若有誰最終能在如此危局中将人類救出，除了你，我想不到他人！”
或許靈師殿也有可能，但只要有楚沫顏在身側，心中莫名堅信，這個還不到二十，比之他們還年輕些許的女孩，就是奇跡的創造者！
楚沫顏目光淡淡掃過地上的三人，眉間微皺，扶着鳳雨萱的手忽然松開，眸色冷然無波看不出一絲情緒。
雖然她本來就要對付暗夜，可以說他們的目标和自己的基本一致。但這種莫名壓到身上的重責令她十分不喜，應該說萬分厭惡。
将自己的意願強扣在他人頭上，他人憑什麽要接？
楚沫顏沒有回話，目光移到淩子業的身上，仿佛完全沒有看到那三人般。
“子業哥，這治療所缺的不過是些常見的配藥，明日我去野外看看，應該可以找齊。”
“沐顏，他們……”
淩子業話還沒出口，楚沫顏便打斷道：“子業哥，這治療比較痛苦，你得先泡三日藥浴，雙腿完全浸沒于藥液中足足三日方可，随後才是最關鍵的……”
“沐顏，你知道我要說什麽，是嗎？”淩子業看着三人依舊跪着，不忍心道，“經過那一戰，我們幾個的身子都不如往昔。賀清蓮和鳳雨萱算是好的，今後實力也無再提升的可能。與妖族之戰本就應義不容辭，你就不能……”
“不能什麽？不能應下嗎？憑什麽？！”
楚沫顏站起身子，冷冷的掃過地上跪着的三人，并不以為意。
“每個人都有選擇的權利，每個人都有拒絕的權利。子業哥，你們遭遇了險阻，你們沒了以往的閃耀，難道我就一帆風順？就應該為了他人犧牲自我承擔一切？”
“我……我沒有這個意思……我只是……”淩子業辯解的聲一頓，一時間竟牙口無言。
“你只是在為與自己同病相憐的弱者說話，卻忘了我這個妹妹！”
楚沫顏的厲聲震得所有人愣住，尤其是淩子業，目光呆滞的大睜，頹然的倒在椅子上。
他到底在做什麽？他不是才該為沐顏承擔一切改變一切的人嗎？這雙腿一毀，他真的什麽都變了，難道連自己的心都忘卻了嗎？
“沐顏……”疾風走到楚沫顏的身旁，親昵的用腦袋蹭蹭她的身體，安慰道，“一切都會好的。”
她到底受了多少苦？給自己承擔了多少壓力才會有如此之大的反彈？
楚沫顏深吸一口氣，瞧着淩子業的自責神情，心中有絲愧疚。不想再在這個話題上繼續，蹲下身子細細查看他的腿腳：“這個樣子有多久了？用過什麽藥？”
“從暗夜森林至今也快有半年了，至于藥物只服用過紫凝丹以及修元丹。”淩子業低聲答道，或許還在剛剛的自責中，沒了開始對雙腿治愈的興奮之色。
“紫凝丹和修元丹？”楚沫顏對于丹藥的名字不是很熟悉，略一思索，并不能确定這丹藥的成分，恐怕得見過實物才知。
起身看向四周，葵潼見狀不妙早不知去了哪裏，而那三個跪着的人雖然不在畢恭畢敬的跪拜，竟然依然還在地上。楚沫顏有些尴尬的掃了她們一眼，正當不知該如何緩解氛圍，恰巧侍衛進入打破了這奇怪的寂靜。
“小姐，家主聽說你來次，想見一見你。”
侍衛一進院子便沖着楚沫顏而去，這話傳達完一個轉身，赫然見幾人都癱坐在地，一愣。
“這是……發生了什麽事嗎？”
“沒什麽，只是敘舊未見玩鬧罷了。”賀清蓮似乎這才反應過來，随意找了個借口搪塞，起身走到楚沫顏面前一拜，“對不起，是我唐突了。”
鳳雨萱當即也扶着宇文敏站起身子，對着楚沫顏歉意的低頭一拜。
侍衛瞧着這情況，怎麽看都不像是玩鬧，可誰讓他只是個侍衛無權過問，将所有的疑問壓下，對楚沫顏恭敬道：“小姐，不知你現在可否有空，家主希望能盡早見到小姐。”
“走吧。”楚沫顏淡淡應道。跟在侍衛的身後走出了院子。
墨家作為隐世家族，雖然資本雄厚，但一應住宅擺設都沒絲毫的奢華之氣，青竹石板，反倒顯着絲絲淡雅與簡樸之色。
就是家主所用的書房也不過是間小小的竹屋，綠竹環繞別有一番韻味。
“小姐，裏面請。”
在侍衛的指引下，楚沫顏踏進了竹屋，卻處于意料的見到位沉靜優雅的中年人，并非相信中須眉白發的老者。
“楚沫顏見過墨家主。”
“墨家主？”中年人濃眉一挑，笑道，“景瑞将你認作為幹妹妹，自然便是我墨鴻的幹女兒，叫聲父親不為過吧。”
“父親。”楚沫顏笑道。沒想到這墨家主并不絲看上去那樣深沉，反倒有幾分風趣。
“既是一家人，別客氣，坐吧。”墨鴻大手一揮，一道黑影立于身旁，毫不客氣的道，“給我幹女兒添上茶點。”
黑衣人斜眼瞧了眼墨鴻，看着墨鴻那特意瞪大的雙眸，無奈側身，随手拿出一套茶具當場斟茶遞水，一套茶藝展示行雲流水，手握茶壺竟讓人有中萬夫莫敵之感。
“請。”淡淡的一個字出口，茶杯遞送到楚沫顏的身前，但并沒就此離開，而是盯着她目光犀利，似乎在等待她的回應。
楚沫顏的視線從黑衣人的身上移到茶杯，伸手接過，放于嘴邊微抿，一愣。
意料中的清新茶香與回味并沒有流入口中，反而是一口苦澀難忍之味。
楚沫顏沒有故意眼神，嘴邊緊抿，眉間不由皺起，擡手把那茶杯給置于桌上委婉直言道：“不好意思，這茶實在不合我的口味。父親，你還是給我被白水吧。”
“好！”墨鴻聞言，高興的完全不顧形象，直接咧開嘴笑，眼睛瞅着黑衣人竟是得意之色，“哈哈，這一回你可吃癟了吧？就說你不适合弄茶，你還不信！”
黑衣人并沒因此對楚沫顏有任何不愉，反而是無奈的瞥了眼墨鴻，将一杯白色遞給楚沫顏，笑道：“不錯。”
楚沫顏拿過水趕緊喝下，沖刷口中的澀味。對于這兩人的把戲還真不在意，倒是有些同情她哥。和這種老頑童生活那麽久，一定很累吧。
“呀，你這肚子……”墨鴻才樂呵沒多久，忽然注意到楚沫顏微凸的小腹，驚道，“難道是懷孕了？！”
有些莫名瞧着墨鴻臉上驚嘆失望等一系列的表情轉變，楚沫顏輕柔的摸摸自己的小腹，笑道：“是的，懷孕了。”
“這孩子不是景瑞的吧。”墨鴻苦瓜着張臉，郁悶的瞅着楚沫顏的肚子，雖是問句但并沒要她回答，直接自問自答道，“我們景瑞真是沒福氣，怎麽就不懂得先下手為強呢？”
楚沫顏一臉黑線，特意提醒道：“父親，景瑞可是我哥。”靈魂上的親哥哥！
“我知道，不就是幹哥哥幹妹妹嘛！”墨鴻完全不在意，理所當然的認為道，“杵着杵着不就成一對了。要讓我知道是誰搶了我兒媳，有他好看！”
“呃”楚沫顏真不知該說什麽，只能感嘆：哥，你這些年可真辛苦。
不過有這樣的父親，即使“辛苦”，也是幸福的吧。
“好了，說正事。”黑衣人似乎看不慣墨鴻繼續胡攪蠻纏，冷聲提醒道。
墨鴻很是聽話，輕咳兩聲坐回書桌後，又是一副深沉老練的模樣。
“沐顏，你和妖族到底有何關系？這大陸風氣，可是很快就要變天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