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蟬眉梢揚起,春蘭在門口喊道:“娘娘?”
床上兩人扭頭看過去,她從慕容弈身上下來,“熱水放好了?”
“奴婢就是來問問,皇上是先吃飯還是先沐浴?”
夏蟬拽着慕容弈,回道:“先吃飯,你将飯菜端進來吧。”
“是娘娘。”
春蘭走後,慕容弈攬着她腰,“我都說了我不想吃。”
“還賭氣呢?”夏蟬打開他的手,“你是一國之君,多少人都在擔心着你的身體,你這樣不吃飯,是想讓全府的人都跟着你不吃飯?”
慕容弈撇嘴,嘆息一聲,“好吧,聽你的。”
他從床上下來,春蘭敲門,夏蟬道:“請進。”
春蘭将飯菜端進來,放在桌子上,夏蟬問道:“兩個孩子都睡了嗎?”
她點頭,“小公主剛剛入睡,小皇子還在看書。”
夏蟬凝眉,“這麽晚了還在看書?”
她看向慕容弈,“你給他安排了可也?”
他拿着筷子,盯着飯菜,搖搖頭道:“沒有。應該是夫子留下的課業吧。你過去詢問他是不是,如果沒有做完的話,詢問他是不是遇到了什麽困難。”
他看向春蘭。
夏蟬道:“還是我去看看吧,你先吃飯。”
說完她帶着春蘭轉身出去,書房裏的燈在亮着。彩衣安靜的陪在一旁,她也不認識幾個字,就一直在看丸子寫字。她在研磨,聽到了腳步聲才擡起頭,準備喊時,夏蟬卻伸出手,禁止她出聲。
夏蟬站在一邊看了丸子好一會兒,從來沒有見過他如此認真,滿是欣慰。等他将一頁紙寫滿後,才發現了夏蟬坐在一邊。
“娘親?您什麽時候來的?”他詫異的起身,然後看了彩衣和春蘭。
春蘭和彩衣對他笑了笑。夏蟬起身走過去,“我也剛來沒有多久,見你聚精會神的模樣,欣慰極了。兒子一夜之間長大了。”
丸子傻笑道:“可我依舊是娘親的小寶貝呀。娘親看我寫的怎麽樣?”
夏蟬将接過他遞過來的紙,墨跡未幹,字跡工整,沒有半絲潦草,橫平豎直,就像人一樣,堂堂正正。再看文章,寫的是踏春的文章。
“不錯,都會了嗎?”
丸子點頭,接着就将整個文章背了下來,夏蟬含笑道:“其中的寓意也明白了?”
丸子再次點頭,“這個文章寫了踏春的美景和心情,也寫了作者對大好河山的熱愛和眷戀。”
夏蟬點頭撫摸他的笑腦袋,“我兒子果然長大了不少,這也是老師留下的課業嗎?”
“是的。早課的時候,夫子講了這片文章,我們都沒有懂這裏面的寓意,夫子很生氣,就讓我們将摘抄這篇文章,讓我們悟出道理。我全部都背誦下來,又抄寫了兩遍,才明白原來是這個意思。娘親,您說我說的對不對?”
夏蟬笑道:“不管對不對,你已經做的很好了,明天去了就将自己的想法告訴夫子,他自然會告訴你對不對。”
丸子點頭笑道:“好。”
夏蟬又道:“都已經寫完了?”
“嗯。”
夏蟬看向彩衣,“那就伺候着皇子休息吧。”
丸子凝眉,看了彩衣一眼,喊道:“娘親,我已經長大了,不用讓彩衣姐姐伺候了,我自己可以的。”
“小皇子說的哪裏話,莫不是您嫌棄奴婢伺候的不好?”彩衣委屈的看着他。
他擺手道:“彩衣姐姐沒有……那就麻煩彩衣姐姐将熱水打來,我自己來梳洗吧。”
彩衣笑道:“是。”
夏蟬走了出去,她加快了腳步,朝着寝宮走去。進門就喊道:“夫君,我跟你說兒子真的長大了。”
慕容弈沒有再房間裏,她聽到了水聲,轉身去了內室。春蘭止步在門外,将桌子上的東西收幹淨,關上了房門出去。
慕容弈正在泡澡,聽到腳步聲并沒睜開眼睛,詢問道:“怎麽了?”
夏蟬蹲下來,伸手撫摸他的太陽穴,輕輕的揉着。
“兒子長大了。”
慕容弈眉梢揚起,唇角勾勒出好看的弧度。丸子的變化他當爹的自然知道什麽情況,于是問道:“嗯?做了什麽事情,讓你如此感慨?”
夏蟬低頭,語氣中帶着點喜色,緩緩道:“夫子交代的課業也做完了,還悟出了不少道理。你說這算不算長大了?”
慕容弈笑意加深,睜開明亮的眸子,看着她,“原來是這個?他在課堂上什麽情況,夫子一般都會跟我說。我一直和夫子強調,對他嚴肅一點,不要太由着他。過分的誇獎會讓他驕傲的忘記了自己,這個時候的孩子,不能太溺愛了。”
夏蟬自然明白這個問題,“但是,太過嚴厲了,也會讓他喪失了自信心。”
慕容弈抓住她的手,站在水中面對她,笑道:“我知道。我的兒子,必能比我強,不能比我弱。”
夏蟬點頭,笑着撲了過去,兩人落入水中,濺起了一層層浪花。
翌日。
慕容弈去上朝了,夏蟬喂了小海棠後,詢問道:“丸子今天上課嗎?”
彩衣點頭,“小皇子和皇上一起去上早朝了。奴婢早上就給小皇子準備了便當,一起帶過去了。”
夏蟬凝眉,“皇上帶着他去早朝了?”
春蘭點頭。
“皇上也真是的,丸子才多大……”她略帶不滿,随後道:“算了,随他去吧。”
她吃過早膳後,就帶着春蘭和彩衣一起去了酒樓,她和兩個嬷嬷等候了好久,也不見她蘇大姐前來,倒是把孟子欣和蘇輕染等來了。
“師父?”蘇輕染喊道:“我去了太子府,管家說你這幾日都在酒樓,所以我們就來了。”
夏蟬将兩人看看,笑着道:“小夫妻吵架,床尾和了?”
孟子欣紅了臉,蘇輕染攬着自己的娘子,“我們不叫吵架。肯定是之源說的吧?他就是多嘴。我聽之源說,你和我大姐昨日在這裏待到很晚才回去,還和皇上拌嘴了?”
夏蟬白他一眼,“誰跟你說我們拌嘴了?我們感情好着呢。不過子欣來的正好,今天就和子欣說說我的計劃吧。你大姐今這個時候還沒有來,我有點懷疑她是不是沒起床。”
兩嬷嬷一聽,老臉頓時紅了。
陳嬷嬷道:“老奴瞧着昨日肯定是太累了,所以今天起來的晚了。”
夏蟬笑了笑,孟子欣不解道:“昨天你們忙了什麽?為什麽大姐這麽累?”
夏蟬幹咳了兩聲,端着茶水喝了好幾口,“為什麽會這麽累,這個問題應該去問你們的姐夫。”
孟子欣和蘇輕染這才明白過來,孟子欣羞澀的嘀咕道:“師父真的越來越壞了。”
夏蟬睨了她一眼,看向蘇輕染,“丸子今天也上了朝?”
“可不是。”蘇輕染笑道:“我跟你說那對父子,簡直就是一模一樣。兩人坐在一張龍椅上,認真的時候表情都一樣,師父你是沒有看到,丸子越來越有皇上的樣子了。那眉頭蹙起,神态一樣。”
夏蟬扯了扯嘴角,白眼道:“那是他兒子,兩人神态一樣也很正常吧。”
蘇輕染擺手,“你是沒有明白我的意思。若是有機會,讓你親自去看看,你就明白我說的到底是什麽意思了。”
夏蟬蹙眉,說的她都好奇了。但是古代女子怎麽能随意入朝?還不被人說成圖謀不軌?
“這話以後少說。”夏蟬白他一眼,笑道:“算了,朝堂上的事情我也不想過問那麽多。對了你若是沒有其他的事情了就出去吧,我們要做衣服了。”
蘇輕染做下來,看了兩嬷嬷,又望着她,“你們做衣服,我就在一旁看着又不妨礙你們……”
夏蟬踢了他一腳,“讓你出去就出去。”
他站了起來,孟子欣明白她的意思,于是扯了扯他的手臂,“你還是先出去吧,師父要做的衣服都是女子穿的,男子在這裏會不方便。”
蘇輕染撇了嘴角,“好吧,那我去後院找之源去。”
他拉開了房門,蘇大姐就正要敲門,他詫異道:“大姐?你來了?”
蘇大姐看到裏面人都到齊了,有點不好意思道:“嗯,娘娘不好意思,我來晚了。”
蘇輕染盯着她好一會兒,覺得她氣質一下子變了不少,但是具體哪裏不一樣,又說不上來。
“輕染,你還不出去。”夏蟬催促。
蘇輕染回神,看了她們一眼道:“哦,我就出去。”
房門關上後,他嘀咕道:“搞什麽事情,這麽神秘!”
蘇大姐進去後,孟子欣就盯着她。她疑惑道:“大姐是被愛情滋潤的嗎?怎麽一日不見變化這麽大?”
“是、是嗎?”蘇大姐不由自主的撫摸着臉頰。
孟子欣還不知第一件成品已經做好,并且穿在了蘇大姐身上。她圍着蘇大姐轉了一圈,“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氣質,而且……這裏好像大了。”
蘇大姐羞澀低頭,夏蟬笑道:“你還不知道吧,我們第一件成品已經做好了,并且就穿在大姐的身上。”
孟子欣愕然,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拉着蘇大姐笑道:“是嗎?大姐快讓我瞧瞧。”
蘇大姐有點難為情,她緊張道:“能不能不看了?多難為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