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下的人睡的特別早,才八點而已,家家戶戶的燈都滅了。
姚林還在煲電話粥,老道在手機上聊的不易樂乎。
直到寒風呼嘯中帶着悲戚的哭泣聲。
“老道,要不要去看看?”
“姚林你去瞧瞧,學學阿離,來筆交易,有錢就接,沒錢拉倒。撄”
“師傅,您老不能這樣吧,鄉下人,哪來的什麽大錢,再說上次那筆錢夠多了,這算如果真有事,算是積善行德行不行?”我撒嬌的挽着老道的手臂,甜膩膩道。
老道一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沒事的時候喊老道,有事的時候喊師傅.阿離,你到底是得到誰的真傳了?償”
“當然是師傅的啊。”
“行了行了,明天開始着力教我開車。”
“沒問題,包在我身上。”
我走在姚林身後出了木質大門。
八點的夜晚伸手不見五指,寒風刺骨的吹來,我把羽絨服的帽子戴了起來。
寒風中隐隐有一個白影。
她的臉上被嚴重的劃傷,皮開肉綻,她的頭皮也左一塊,右一塊的被扯掉,還有露出來的手和腿,燙傷和腐蝕,已經嚴重的變形。
所以,她是被虐打而死的?
女子淚眼婆娑的看着我們,那眼淚滴在綻開的肉上,說不出的瘆人。
“求你們,救救我女兒。”
“你是這個村莊的人嗎?”
女鬼點了點頭,伸出變形的手指着村口的方向,村口只有一家住戶,其餘的都住在更裏面一點,那家今天我們來的時候家門緊閉,但似乎有小孩子的哭時,當時也沒注意。
女鬼又道,“我是帶女兒改嫁過來的,沒想到老伴不善待我們,天天對我肉體的折磨,直到我死了,剛剛我去家裏,發現他在猥瑣我才六歲的女兒,我女兒那害怕的樣子,我死了,是個鬼,根本無能為力,所以,幫幫我。”
“猥瑣幼童是犯罪的,直接打電話報警就行。”
一說到報警女人連忙搖頭,“不。。。不要報警,如果他被抓了,我女兒以後怎麽辦。”
“可讓他繼續留在你女兒身邊,你覺的你女兒能安然的長大嗎?”
女鬼愣住了,哭的更厲害。
“還有,你是不是剛死,也就是說你的屍體還在房子裏。”
姚林問道。
女鬼點頭。
我打電話報警,派出所十分鐘就來了,聽到警笛聲,本來睡着的村民都亮燈披着厚厚的衣服出門。
果真在第一戶人家,發現害怕的發抖的六歲小女孩,還有被藏在牛欄裏的女屍。
這件事在村裏炸開了鍋。
“阿離,就算有道長在,晚上也不能出門。”外婆心有餘悸道。
我走到外婆身後,為外婆捏着肩膀,“放心,什麽事都不會發生,什麽事都沒有,別瞎緊張,今天幹嘛呢,要不,外婆你帶老媽到處圍圍,我帶師傅去馬路上開車。”
“好,你小心點,馬路上雖然車子少,也要時刻注意安全。”
“好啦好啦。”
老媽挽着外婆的手出了門。
鄉下的冬天比城市冷了好多,我坐在門口曬太陽,根本不想動。
“阿離,說好的教開車呢?”
我立馬從凳子上起身,“現在,馬上,老道,你是個好人,昨晚還幫女鬼超度了,今天我怎麽能得教你開車啊。”
老道哼了哼,不想理會我的誇獎。
話說老道也真是夠笨的,教了大半天,連轉方向盤都不會,我又只能隐惹着不罵人。
“老道,一回去,我幫你報名,費用我出,當是我孝順您的,如果拿到駕照也要一年才能上班,所以啊老道,你這車要當一年的僵屍車。”
“老道我現在有錢,沒事,二十幾萬,玩玩而已。”
老道這話說的真是夠任性。
在鄉下待了一個星期,老道接到一個電話,是一筆大買賣。
訂金五十萬,事成再給五十萬。
雖說比暴發戶鬼的錢少的多多了,可,相比正常來說,這是一筆大生意吶。
老道二話不說同意了,他在眼裏從來不會嫌棄錢多,只會嫌棄錢不進他的口袋,比起夢境裏的老道,差別太多了,他是唯一個有出入的人。
“爸媽,你們陪外婆在鄉下待着吧,我跟師傅忙完再回來,以後,這裏就是我們長住的地方,老道你說是不是?”
我碰了碰老道的手臂,老道嘿嘿一笑點點頭。
“好了阿離,你還得上班呢,回去吧,外婆沒事,你爸媽晚點再回去。”外婆依依不舍的握住我的手,我動容的咬了咬唇,忍着流下來的眼淚。
蘇醒之後我一直沒去警局報告,不知道為什麽,只覺的一覺醒來不該那麽快投入工作,現在跟着老道混混也挺好,等緩和一段時間再去報到吧。
一路上,老道一直催促着我。
“五十萬定金耶,剛剛手機來短信,五十萬入賬,所以阿離,飙車,飛速,明白不?”
“右手的牌子顯示,限速,請問師傅大人,我們是等着被改造去,還是安安心心遵守交通規則?”
老道瞄了眼減速的牌子,只好認命。
好久沒接到挑戰性的工作,他真想能遇到。
現在發生在眼前,難免興奮吶。
回到城裏已是夜晚七點。
拗不過老道,他怎麽也要去看看,事主的老宅,夜晚莫名的起火,被燒的就是古董字畫的東西,事主找過驅鬼的道士,不見成效,現在找到老道,希望他能盡快處理完。
我就郁悶了,古董字畫會被燒,為什麽不運走。
沒想到老道說事主早就想過運走,可是運不走啊,每每進入宅裏,拿在手上的東西突然飛走了,強行運走,第二天又到了老宅裏。
只能鬼有這個能力,所以事主認定是鬼幹的。
重金驅鬼在所不辭。
老宅是市區的一套四合院,古老的風格,房子的每個角落都保護的很好,尤其是那些木質的東西,沒有空心,沒有長蟲子,有些木頭價值不菲。
所以,這裏有人看守,還有監控和嚴密的防盜。
“您好,裏面請。”
一個中年男子看到我們來了,立馬把我們迎了進去。
古色古香,大贊。
“基本情況你們知道了,房子裏的所有防盜我都解除了,有什麽事叫我,朝九晚五,我都在門口的亭子裏守着。”
“好的,有勞了。”
***
老道坐在大廳的檀木倚上。
左右巡視,再拿着準備好的紅線和硬幣,“你們二個,去把有古董的房間纏繞上這些紅線和硬幣,收工完我們去吃飯,晚上再奮戰。”
姚林從包裏掏出紅色和硬幣。
這硬幣是古老的硬幣,中間有一個眼,剛好把紅色穿過去。
整整弄了四五個小時,我和姚林才忙活完。
老道在大廳的檀木倚上打着瞌睡。
“老道,吃飯啦。”我們姚林徑直往外走着,老道一個激靈醒來,幽幽道,“大喊大叫的幹嘛,買單的人在這,走那麽快有什麽用。”
老道請客,所以,我們吃的是麻辣燙。
摳吧,訂金五十萬耶。
我和姚林徹底的無語。
所以說在老道面前一定要把利益争好,不然,全進他口袋了。
晚上七點,我們三個靜靜在大廳等着。
只聽見火光噗呲的聲音,走到大廳門口,第一間古董房間着火了,那火并不是明火,沒有高溫,卻可以把那些字畫燒着。
随之紅線上的硬幣發出叮鈴的聲音。
老道一聲大喝,“急急如律令,現。”一道黃符在空氣中燃燒起來。
第一間房間的門口,出現一個黑影,卻沒有現出人影。
老道手持桃木劍刺了過去,黑影幻化成一縷黑氣。
“你們奈何不了我的,終究還是會無功而返。”空氣中出現一道蒼老的聲音,再伴随着他的嗤笑。
老道從腰間掏出一面鏡子,往半空中一照,黑影悶哼了聲,徹底消失。
“他還在這棟房子裏,姚林,追,阿離,你待在大廳。”
“好。”
老道和姚林去追黑影。
我坐在大廳裏,燈因為黑影的出現滅了,第一個房間的火還未散去,我不由的挪動腳步,走到第一間房間,火光沒有熱浪,房間是開着的,牆壁上的字畫從角落一點一點燒着,不對,不是燒,就像是什麽東西在一點一點的啃食。
我拿出師傅為我準備的紅線和硬幣,往字畫上一扔。
聽到悶悶的聲響,那燃燒字畫的火光沒了?
難道是長的像火的鬼?
“這些都是珍惜的古董字畫,燒了很是可惜,這位鬼才,何必呢,有仇的是人,不是死物。”
房間裏沒有聲音,再火光突然全都消失了。
我只好返回大廳,老道和姚林也喪氣的趕了過來。
“沒有追到?”
老道氣呼呼的拍了拍凳子。
姚林搖了搖頭道,“找不到他的位置了。”
“別喪氣,對了,老道,燃燒古董字畫的不是火,我覺的是鬼在啃,它只是長的像鬼而已。”
老道一愣,再雙眼發着光,急忙走到第一間房間,拿下燒了一半的字畫,伸了手撫摸。
“真的是啃的,所以說不只一個鬼。”
“師傅,那我們現在怎麽辦?”
“布陣,跟鬼溝通。”老道認真的說完,走出房間,來到院子裏。
案桌上有祭祀的水果零食,老道的正前方是一大盆米。
準備就緒,老道盤膝而坐,口中喃喃自語。
我和姚林安靜的站在一側,直到一大盆米被打翻了,桌上的水果零食掉下了案桌。
“他們不接受溝通,看來,只有來硬的。”
老道眸光冷冽,黃符插在桃木劍上,再劃破手指,一滴血滴了出來,前面出現一團火光,火光慢慢形成一個青面獠牙的男子。
“何人在這猖狂,還不速速就範。”
獠牙男鬼想逃離,被老道控制住。
那個黑影鬼沒來,這個鬼應該就是啃古董字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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獠牙鬼雖然被控制住,可是他惡狠狠的盯着我們,硬是一個字也不說。
“難道投胎的機會也不要?”
獠牙鬼冷冷一哼。
“好,既然如此我便不客氣。”老道揚起鈴铛,就在鈴铛飛向獠牙鬼時,一團黑影襲來,獠牙鬼被救走了。
整個房子傳來陰森森的笑意。
“姚林,別追。”老道制止正欲追出去的姚林。
“你不是他的對手。”
老道一臉沉重。
這個鬼還真的不一般。
難道本來就是這個房子的住宅鬼,因為某些變故把心性也改變了?不然力量不可能那麽強大,無論是什麽驅鬼的東西在他身上都沒有任何效果。
“收拾一下,明天晚上再來。”
臘月已至,寒氣四溢。
送老道和姚林回去後,我把老道的商務車開回了小區。
冷風穿梭的小道上。
龍冥負手而立,黑袍随風而起,他俊郎的五官冷冽如斯,遠遠的讓人止住靠近的腳步,只能癡癡的遙望。
我自然而然的停頓腳步,只到那股冰冷近身而來。
他薄唇冷笑,“怎麽,看癡了?”那笑容裏分明夾雜着讓多的不屑。
我失笑的搖搖頭,“美好的事物總是讓人忍不住停下腳步逗留。”
“所以,你這欣賞的很理所當然?”龍冥逼近我身邊,那淡淡的泥土清香,不由的讓我的心智迷離起來,是否,那未不是夢境,而是平行中的另一個世界。
就像很早以前看過的美國大片,每個人活在二個平行的世界中。
二個世界的所有人一樣,可生活軌跡是不一樣的。
那麽有沒有可能,我從陰魂山掉到了另一個平行的世界中,我為自己的想法徹底震驚住了,擡頭看着龍冥,讪笑道,“如果你介意我看的話,以後見你我一定低着頭。”
“哼,如果不是因為你身體裏有我的生命之石,你以為你能活到現在。”龍冥在隐忍着怒火。
我想伸出手扯住龍冥的衣袍,卻被寒冷如冰刃的風襲來,我。。。不過想跟他撒嬌而已,我尴尬的收回手道,“放心,我會配合你的,我的身子沒問題了,不如明天去墓穴,趁我還未上班,有的是時間。”
龍冥的手掠過我的頭頂道,“還未痊愈,不适合,會損壞我的生命之石。”
我嘟囔的撅起嘴角,把蓋住頭的帽子整理了下,随之吸了吸鼻子,這二天似乎有點。。。感冒了,“我逃不出你的手掌心的,安啦。”
“我知道有一個地方有溫泉,你去泡泡。”龍冥不容我質疑,一把拉起我的手,往前面飛奔,他是用飛,而我,搖搖墜墜的跟随着他,突然放棄了掙紮.
溫泉,是在一個農莊裏。
龍冥讓這個農莊的人全部撤離,監控全部弄壞,在農莊的門口布下鬼陣,一般人只會在門口迷路,根本進不來。
之後我被他拎到了溫泉邊。
溫泉裏冒着濃煙的霧氣,我蹲下身,溫熱溫熱的。
我看了看站在一旁的龍冥,話說有他在旁邊我能好好泡溫泉嗎?我只好讪笑道,“那個,你能不能去大廳等我,放心,我會泡滿一個小時,驅出寒氣,感冒好了,身體自然就好了,去墓穴就是分分鐘的事。”
龍冥走開。
我走到小賣部拿來一套泳衣。
這大冬天泡泡溫泉真是倍舒服。
迷迷糊糊不知道什麽時候睡着了,直到進入一個冰冷的懷抱,直到被那股冰冷刺激到所有感觀知覺,我猛然睜開眼,我被龍冥抱起,丢到了凳子上,那絕對是丢,我肩膀屁股疼的我嗤牙咧嘴的。
“我。。。我只是不小心睡着了。”
我嘟囔着,拉起凳子上面的浴巾,冷。
龍冥淡淡一撇,“泡溫泉是讓你驅走寒氣,你在溫泉裏睡着是幾個意思,難道你的心裏壓根就不要盡快痊愈?”
龍冥的質問讓我心底一苦。
我擦了下睫毛上閃爍的水珠,用若大的浴巾把整個自己包裹住,卷縮在凳子上,吸了吸鼻子,學着龍冥的口氣,淡淡道,“您想多了。”
龍冥冷冷一哼,脫下黑袍,走進溫泉裏。
那結實的線條,完美的八塊腹肌,還有筆挺的身軀,最最主要那張颠倒衆生的臉,龍冥無疑是最完美的,電腦也勾畫不了。
“再看挖了你的眼珠子。”
我馬上收回目光,夠毒的。
躲到一個角落穿回衣服,這才覺的暖和起來。
“龍冥水裏。”我正準備叫龍冥回去時,水裏有一大團黑影,正游向閉目養神的龍冥。
龍冥冷眸一睜,殺氣盡顯。
那團黑影從溫泉裏奔湧而出,是一只巨型怪物,長着人的腦袋。
水滴答從他光滑的頭頂滑下,他的全身有一層黏黏的像唾液的東西,他張開獠牙的嘴,陰沉沉道,“沒想到能一暏冥王的風采,真是慶幸啊。”
“不單單如此吧。”龍冥冷冷的看着怪物。
怪物一聲嗤笑,“當然,據說如果能沾上冥王的血液,那麽,變可以幻化成人形,您知道的,我有多麽迫切想要擁有人形。”
“見血?呵,口出狂言。”龍冥從溫泉裏飛身而出,黑袍服帖的穿上身。
一團幽光像一把利劍一樣從龍冥的手掌脫離而出。
直直的插到怪物的胸膛,怪物連出手的機會都沒有。
“啊。。。”怪物鬼哭狼嚎,随着水花,消失在溫泉裏。
我大驚失色的站在角落裏,龍冥從容優雅的走了過來,嘴角帶着若有若無的微笑,那笑是一種毒,一旦沾染會蝕骨的。
我頻頻退後,直到無路可退,抵到冰冷的牆壁上。
“你。。。沒事就好。”
“蝼蟻,我都不屑出手。”龍冥鄙夷的看了眼怪物消失的方向,再嫌棄瞥了眼自己的身子。
蝼。。。蝼蟻,剛剛的擔憂變的可笑至及,我低垂着頭道,“是我多此一舉了。”
“是,打擾我泡溫泉的雅興。”龍冥腳步一轉,往大廳的方向走去。
我大步跟上,這大晚上了,我可不想一個人落在這溫泉。
“等等我。。。”才走幾步,龍冥的身影消失在大廳。
差點忘了他是個鬼,随時可以出現或消失的,現在悲催的我一個人站在漆黑空蕩蕩的大廳,順着窗外的幽光,我慢慢鍍出大廳。
這溫泉是比較偏僻的,所以,前不差店後不着村,更沒有的士,最主要這裏的工作人員被龍冥吓走,現在,我是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
只能滿腹委屈的站在溫泉門口。
***
我正決心徒步走出這幽長的小道時。
龍冥出現了,他換了另一件黑袍,同樣是黑色,只是花紋不同而已。
“你出現消失是為了換衣服?”
龍冥冷冷抛了我一眼,負手往前走。
冬天的月亮蒙上厚厚的一層朦胧,依稀幾顆星星一閃一閃,小路只能模糊的辨別,筆直的往前走。
“龍冥你是冥王,有沒有什麽夜明珠什麽的照路啊。”
我忐忑的往前走,總是擔心有坑什麽的。
龍冥的手掌心真的出現一棵珠子。
亮的就像一盞路光,照亮前方的路。
“龍冥,昏迷的半年我做了一個長長的夢。”
龍冥根本不理會我,我卻控制不住的又道,“夢裏你這個鬼夫卸下了所有冰冷,最後一次我們一起去陰魂山,我走進泉水裏,再。。。我蘇醒了,一切又回到如初。龍冥,你說,那真的是一場夢,還是另一個平行世界上生活的我?”
龍冥依舊不理會我。
我自顧自的嘲笑,說這些根本沒有任何意義。
“冥王有二面,游走不同的角落。”
龍冥的這句話讓我愣在了原地。
冥王有二面?那是不是可以理解為,愛我的龍冥真的存在,只是不是眼前的這個,還有。。。那根本不是夢境,而。。。真的是現實。可為什麽我現在的生活裏死的人全部活着,這根本解釋不通。
我小跑的跑在龍冥面前,急缺道,“求你告訴我,我真的是昏迷了半年嗎?”
“在這個世界你是昏迷了半年。”
“什麽意思?”我眉頭揪起,龍冥說的越來越讓我糊塗,什麽叫在這個世界?
“幫助一百個鬼魂完成心願,你可以得到一把鑰匙,這把鑰匙是開啓真實世界的鑰匙。”龍冥負手而立,淡淡道。
我踉跄的後退。
我現在活在的世界才真的是遐想裏的世界?
“為什麽我會來到這裏?”
“這就得問你自己,我不是占蔔師。”
我微笑道謝,龍冥能告訴我這些已經是極限。那麽會造成這局面的是陰魂山的泉水,它不但會洗去我的至陰之體,還會把我帶入另一個遐想的世界。
“那麽在真實的世界,冥王依舊是有二面嗎?”
“是的,所以不要在我面前得寸進尺。”龍冥的聲音如同這寒冷的夜,冰冷刺骨。
突然,我的心,沒那麽多郁結,如果得到開啓真實世界的鑰匙,那麽,我就不是至陰之體,是正常的普通的人,而龍冥,那個愛我的還在。
“對了,這個世界未必不好,你的家人,你身邊的人都健在。”
“我不會迷失在這裏的,遐想和真實總是有差距,我寧願活在悲離裏,也不要活在遐想裏麻痹自己。”
“哼,好自為之。”龍冥大步往前。
我一急道,“你不能丢下我,絕對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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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丢下你?”龍冥冰冷的眸子閃過一絲疑惑,他瞥見被我抓緊的衣袖,眉頭一皺,慢慢的轉變成嫌疑棄“放手。”
我倔強的瞪着龍冥,“不放,一放你就丢下我了。”抓着龍冥衣袖的手更緊了幾分。
“再不放手要被剁了。”
龍冥冷冰冰的威脅,我把眼睛一閉道,“剁了我的手,我絕對不去墓穴,你的生命之石永遠也拿不到,孰輕孰重,您還是掂量掂量吧。”
“威脅我?”龍冥靠近,冰冷的氣息盤旋在耳際,他的嘴角閃過危險的弧度,尤其是那雙半眯着的冷眸,簡直是地獄修羅的化成。
我怯場了,還是硬生生道,“你。。。你別丢下我好不好,我害怕。”
說完,眼眶一片濕潤。
奈何這龍冥根本不懂的憐香惜玉,他打橫一抱,我眼前一黑,再睜開,我到房間,趴在了地板了,我騰的爬了起來,鑽進被窩。
淩晨二點。
安心睡覺,下午去找老道,我可沒忘記龍冥說的幫一百個鬼魂完成心願拿到鑰匙。
話說,這個龍冥,真是冰做的,千年冰塊,融化不掉。
“誰是千年冰塊?”我打了個激靈,從被窩裏探出頭來,該死的龍冥坐在電腦桌旁邊,悠哉的看着我。
“您。。。您肯定聽錯了,我是說天氣這麽冷,明天該結冰了。”
“哦?原來不是說我。”龍冥一把鋒利的匕首在手中把玩,在關了燈幽暗的房間閃着銀銀光芒,配上龍冥此刻的表情,簡直是作案殺人的前奏。
我脖子一縮,笑的無比真誠,“當然,您是冥王大人,我。。。我不過是一介小女子,怎敢。”
“可是。。。我們還有一層關系。”
“大致可以忽略,夫是天,小女子惟命是從。”
龍冥冷硬的輪廓舒緩下來,“希望你記住今天所說的,夫是天。”
“嗯。嗯。”我笑眯眯的,沒想到突然來了一個噴嚏,鼻涕随之往下流,我趕緊抽了張床頭櫃的紙巾,再依舊保持笑臉,不能得罪,這個龍冥堅決不能得罪。
“感冒了?”
龍冥突然變的嫌棄起來。
能不感冒嗎,大冬天,沒有空調的溫泉,我硬在那凳子上坐了那麽久。
“限你二天好起來。”
龍冥命令道。
我苦着一張臉,“我盡量,以前要一個禮拜,我明天去打點滴吧。”
“不能打點滴,會影響到我的生命之石。”
“什。。。什麽,意思是我生了什麽病都不能打針,那。。。那我昏迷那段時間打的點滴還少嗎?”
“那是無法避免的,你現在有意識,不能打針。”
我委屈的瞪着龍冥,清鼻涕一流,我趕緊拿紙巾擦試,“既然不能打點滴,那。。。那至少要一個禮拜才能好的,這是基本常識。”
“給你二天時間,別讨價還價的,這不是菜市場。”
“可。。。可是,只有打針才見效最快,不然,鬼夫大人,你有什麽好辦法嗎?”
龍冥冷冷的眸子寒光射向我。
最後丢下一句話,“二天之後我來驗收。”
我欲哭無淚。
這生病也能強瞞好嗎?
龍冥也太說一不二了吧,我又抽了張紙巾,用被子把自己包裹的緊緊的。也不知道真實的世界,那個愛我的龍冥到底怎麽樣了?是看着失去意識的我聲嘶底裏,還是。。。愛我的龍冥突然變成了現在這個冷漠的不像話的龍冥。
我晃了晃腦袋,突然有些沉沉的,體溫計一量,悲催的發燒,三十九度,不能吃退燒藥,只好貼了個退熱貼。
往被褥裏一躺,沉沉睡去。
再次沉沉的醒來,腦袋沉的厲害。
“阿離,中午一起吃飯,飯後再去老宅。”
是姚林在微信給的語音留言。
我定了定神,還是止不住的昏昏沉沉的,應了聲好。
穿起厚厚的衣服,拿好車鑰匙出門,我狠力的敲了敲腦袋,車子行駛到馬路上,前面的車子不斷冒出虛影。
砰砰,撞到了前面的車子。
我急忙剎車。
前面車子上的人下來,敲着車門,我降下車窗,歉意的道歉。
“阿離?”
我腼腆一笑,竟然是南羽,這個遐想的世界沒有那麽多糾葛真好。“抱歉,車子的維修費我來。”
“你發燒了?”
南羽一眼看出,再伸出手,額頭滾燙的烙手。
我再揮開他的手,沒想到往一旁倒了下去,徹底昏了過去。
我被南羽送到醫院,很不幸的打了點滴,我醒來,想拔掉,只見龍冥冷冷的看着我,仿佛在生氣,很生氣。
我咽了咽口水,“抱歉,不是我想打點滴的,是。。。是我昏過去,南羽好心送我來,所以。。。”
“解釋就是掩飾。”
我往床頭一靠,微微嘆息,“我只剩下抱歉了,什麽解釋對于你來說都是廢話,好吧,你想怎麽懲罰随便你。”
“我不屑懲罰你一個女子。”
“所以呢,龍冥,我就應該為了體內的生命之石病死嗎?”我突然嚷嚷起來,很委屈,很委屈,眼淚不斷的往下掉。
龍冥眸子危險的半眯着,病房內的空氣急劇稀薄,還充斥着一股刺骨的寒冷,我知道是龍冥在不悅我的反駁,我用被子把頭蓋住,點滴的藥水已經打完,血正往管子裏吸,一點一點。
“感冒死不了你,挺挺就過去了,還增加了免疫力。”龍冥收起危險的氣息,淡淡道。
他這是氣消了?我從被子裏探出半個腦袋,卻猛然看到點滴裏合是猩紅的血,我一扯按鈴,‘“護士,我的點滴打完了。”再順手把點滴關了。
血停止反流,我松了口氣,那麽多血,得吃多少飯啊。
“看在你流血的份上,今天姑且放了你。”
什麽?意思是我流血才放過我?我郁悶的低垂着頭,這都什麽邏輯思維,一會說感冒了不能打針吃飯,一會又說流血了放過自己。
當然這些抱怨我當然不能說不口,擡起頭,露出燦爛的笑容,“謝謝鬼夫大人。”
“以為不要稱呼我鬼夫大人。”龍冥是嫌棄我,真的是太明顯的嫌棄了。
“那我怎麽稱呼你?”
“冥王。”
我冷汗,這麽沒有水準,“好吧,冥王,我可以休息一下嗎?”
***
我錯過了老道晚上的老宅抓鬼。
其實那晚也沒有抓到,老道正極度郁悶着。
連續打了一天的點滴,感冒總算好了,我找到老道和姚林。
“老道,還有什麽法子嗎?”
老道喝了一大口的茶,搖了搖頭,又嘀咕道,“沒想到這一百萬這麽難賺,阿離,什麽時候再去遇遇暴發戶鬼,我們還是賺那種鬼輕松。”
我冷汗,這老道,想挑戰難度的,現在遇到難度的又想着輕松的更好。
“老道,話不能這麽說,沒有難度的怎麽顯示您的身份呢是吧,等到哪天你在這個城市家喻戶曉了,那麽,絕對是從這單難度崛起的。”
老道回味着我的話,最終認同的點頭,“是的,我是有身份的,不能拘于小結。”
“是啦,老道,今晚還去嗎?”
“當然,越挫越勇。”
“對啦,這才是我師傅嘛,我師傅哪會是一般的道士呢,絕對能高大上,也能普通大衆。”
“咦,阿離,什麽時候嘴巴這麽甜了。”姚林走了過來,疑惑的看着我。
我也用疑惑的眼神回瞪着他,“睡了那麽長的一覺,腦袋瓜子變聰明不行嗎?”
“行,你可是我師妹,有個聰明的師妹是我樂見的。”
晚上,我們三個人又去了老宅。
這次是所有的房間都起火,連同大廳,我們三個人被火苗包圍,硬幣打向火苗根本沒用,火苗還更旺盛了。
似乎是我們惹怒了他們,他們要報複,把我們燒死。
我抓起一把硬幣,劃破手掌,讓硬幣都沾到我的血,如果我的身體裏有龍冥的生命之石,那是不是意味着,對鬼應該有懼意的。
試試吧,我把沾了血的硬幣往火苗中一扔。
真的見效了,那些被我打中的火苗消失。
老道見此拿出一面鏡子,把沾到血的硬幣折射到無數個角落,火苗瞬間滅了。
老道扔出幾張符,桃木劍直指大廳中央,“冥頑不靈。”
大廳中央的檀木倚上出現一團黑影,黑影再幻化成一個中年男子,男子滿眼的戾氣,狠狠的瞪着我們,“你們這些人,都是助纣為虐。”
老道想讓這個鬼魂灰魄散,我攔了過去,“師傅,不如我們來聽聽這個鬼為什麽這麽說,助纣為虐怎麽可能是我們,我們可是堂堂正正的賺錢。”
老道一聽,點了點頭,伸出桃木劍指着中年男子道,“我徒弟的話聽到了沒有,我們師徒三人,從來沒有賺過黑心錢,靠的是實力,你沒有資格誣陷我們。”
中年男子卷縮在檀木倚上,譏笑着,“污蔑?你們可知道這個宅子的主人做了多少傷天害理的事才收集到這麽多名貴的古董字畫?”
“那不是我們該幹涉的,自有法律嚴懲。”
“法律?他在官府有人,官官相護,民鬥不過官的。”
“難道,你是被他殘害的一員?”我道,不然這個鬼不會怨氣這麽重,也不會成為這裏的住宅鬼,一直栖息在這裏不肯走。
中年男子沉默,也印證了我的猜測,這個鬼有怨氣,無從發洩。
我轉而對着師傅道,“師傅,其實他也沒有害死人,不過是燒了那些古董字畫,不然,我們幫幫他?”
“無償的事不是那麽好辦的。”老道收回桃木劍,中年男子身上被紅線綁住,紅線上還穿着沾着我的血的硬幣。
“哼,我不屑你們幫。”
“迂腐,真是迂腐。我說,我們這活大活人有意幫你完成心願,你倒好,一副大義淩然不需要幫忙的樣子,請問,你寄居在這裏,達到什麽目的,不過是這些古董字畫而已,完全傷不了他的皮毛。真是愚昧。”
“你們要幫我完成心願?”中年男子的語氣陡然一變。
我幽幽道,“惡有惡報,我們希望用法律來嚴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