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蟬悲痛的撲在她身上,哭着喊着,卻沒有人應聲。漸漸的她停了下來,呆呆的坐在地上,盯着某一出,不知道在想什麽。
管家喊道:“殿下來了?”
慕容弈應了一聲,匆匆進了屋子,看到夏蟬坐在地上,他緩緩走過去輕聲喊道:“蟬兒?”
夏蟬沒有反應,他又喊了一聲。
夏蟬才轉過身子,一把抓住他問道:“我爹呢?我哥哥呢?”
“他們沒事兒,馬上就回來了。”
夏蟬哽咽道:“我娘走了,我娘走了。”
“我知道,我知道。都怪我,怪我沒能盡早将此事給處理好。”慕容弈緊緊的抱着她,看着床上那緊閉着人。
夏蟬咬着他的肩膀,努力不讓自己哭出聲來。可聽到夏嚴的聲音,她大聲哭了出來。
夏紫楓進屋就跪了下來,一邊哭喊着一邊怕打着自己的臉自責道:“都是我害死我娘,我該死,我該死。”
夏嚴緊握着侯夫人的手,最後也忍不住的哭出聲。
“你怎麽不等着我回來?為什麽不等我回來?”
等着他們的情緒漸漸的平靜下來,夏嚴才問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嬷嬷跪下來,哭着道:“侯爺,你體罰我吧。傍晚我推着夫人在院子裏,回頭拿了衣服的功夫,夫人就聽了院子裏的丫頭說了侯爺和少爺的事情,然後……”
夏嚴深吸一口氣,緊握拳頭,“我不是交代過,少爺的事情要保密嗎?你們是怎麽做的?夫人的情緒一直都不好,加上我入獄……她這是活活被氣死的!”
墨管家跟着跪下來,“侯爺,是我管教不嚴,您罰我吧。”
“人都走了,罰你們有用嗎?你們就這麽不相信我們?這麽多年了,我夏嚴是個什麽樣的人,你們難道還不知道?”
十個下人們齊齊點頭,“知道。”
“知道為什麽還會私下議論?”夏嚴惱怒的看着幾個丫頭,“是誰議論的?”
兩個丫頭顫抖着身子,但是依舊大膽的站出來,承認自己的錯。
“侯爺,我錯了,請您責罰。”
“我也知道錯了,我沒想到夫人會在那個時候過去。”
兩個丫頭哭了起來。夏嚴閉上了眼睛,留下了兩行淚,“罷了,你們明天就離開吧。我也不想在看到你們,怕自己難過。”
“侯爺,您真的不要我們了?”丫頭哭喊着:“少爺,小姐?”
夏蟬眼睛紅腫,打斷道:“你們說,讓我們還如何容忍?只要看到你們,我就想起我娘,是因為你們的過失,而喪命。換了你們,你覺得還能讓你們繼續留着府上嗎?”
“小姐……”
“好聚好散吧,墨叔明天給他們結了銀子,雇一輛馬車将他們送回去吧。”
墨管家應道:“是,小姐。”
夏蟬轉身看着夏嚴,走過去将他給攙扶起來,“人死不能複生,爹,節哀吧。”
夏紫楓沒有說話,夏蟬也知道他心裏難過,他走了快一個月,最後卻沒有來得及見到娘親最後一面。他心裏也十分難受。
靈堂搭起來,夏紫楓和夏蟬守了一晚上。他們的雙腿都已經麻掉,慕容弈将她攙扶起來,然後道:“你去休息吧,我來。”
夏蟬搖頭,“沒事,我站一會兒就好了。”
慕容弈将昨日的事情告訴了夏蟬,夏蟬扯了車嘴角,憤恨道:“慕容澈,這個人真的很讓人惱火,為什麽處處跟我們作對,為什麽要陷害我哥哥?”
慕容弈搖頭,“實在是匪夷所思,是想用過侯府來除掉我?”
他們二人看向夏紫楓。夏蟬問道:“哥哥,你那裏有什麽消息沒?”
夏紫楓燒了紙,平靜道:“慕容澈的目的就是要這個皇位,不過如此已經沒有辦法東山再起了。”
“能不能殺掉?”
慕容弈和夏紫楓齊齊看向夏蟬,接着兩人互相看看,并沒有說話。
“若是能找到他和其他國家之人勾結的的證據,那就能處死是嗎?”她又問。
慕容弈看着她,緩緩搖頭,“這個說不上來,父皇可能會将他永遠囚禁起來,畢竟是自己的兒子,殺了自己的兒子,換了誰都不忍心下手。”
夏蟬也明白,她深吸一口氣,“不管如何,我也要找到證據,讓皇上給我侯府一個交代。”
說完她轉身就離開了。
慕容弈看着她身影,并沒有跟上。他和夏紫楓說了幾句話,再出來的時候卻沒有見到夏蟬人。他詢問了一圈,下人們都說沒有見到她。他凝眉,這片刻的功夫人怎麽就不見了?
他走到門口詢問道:“太子妃來過沒?”
“娘娘剛剛出去沒多久。”
慕容弈跟着跑出去,左右看看也沒有見到人,想來是回了太子府,但是他回去後也沒有見到她,詢問了守門的人,都說沒有見到回來。
夏蟬去了南宮烨所在的酒樓,找到他人的時候,南宮烨正在和自己人說着什麽。看到她的那一刻,他愣住。下屬也跟着行禮喊道:“太子妃。”
夏蟬凝眉,再看南宮烨看着自己那驚愕的神色,她有點疑惑。他的下手怎麽會喊自己太子妃?他們從未見過面。
“瑟兒?”南宮烨上前還沒拉住她的手,她下意識的退後了一步。
“烨太子認錯人了,我是弈太子的太子妃。”
南宮烨身子僵住,上下打量着,“太像了,你和我內子長的太像了。”
夏蟬蹙眉,“當真很像?”
南宮烨點頭,“簡直一模一樣。”
夏蟬沒有心思讨論這個問題,她現在的心思是報仇。她含笑道:“世界上能有一模一樣的人,确實有些讓人匪夷所思。但是這也是烨太子說像,我也沒有看到人。能否和烨太子談論點事情?”
南宮烨扭頭,下人下去。
“太子妃請。”他說。
夏蟬坐下來,直接如主題,“烨太子應該知道關于侯府的事情吧?”
南宮烨笑道:“知道。深感抱歉,沒想到事情會這樣。”
夏蟬緊握雙手,“如果不是我哥哥這事情,我娘就不會死了。烨太子,我直接說了吧,我要報仇。傷害我的家人,我絕對不會放過。”
南宮烨渾然一怔,就她這股有仇必報的勁,和自己的太子妃太像了。他笑呵呵的道:“你說話的語氣簡直我家內子一模一樣,她也是一個直性子人,也是一個有仇必報的人。我還在想,若是有機會的話,就帶着你去一趟西泱,讓你們見一面,沒準兒你們是失散多年的姐妹呢?”
夏蟬笑了笑,“太子助我報仇,我就陪太子去看看內子,如何?”
南宮烨含笑盯她片刻,點頭道:“行,你說如何幫着你。”
“我要證據,慕容澈勾結西泱的證據。”
南宮烨搖頭,“你來晚了,皇上昨日已經将所有的證據全部都要去了,這個時候我還上哪裏去給你找證據?”
她蹙眉,“你是說皇上已經将證據拿走了?”
南宮烨點頭。
夏蟬懵了,難怪在靈堂,慕容弈有口難開的樣子,原來是這樣。
她彎腰笑道:“果然,都是一家人,幫着自己人。什麽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全是放屁。哈哈哈。”
南宮烨看她這樣有些心疼,總是下意識的将她當作自己的妻子。若是看到自己的妻子這般難受,他肯定會心疼。他只能道:“太子妃別太難過。”
夏蟬吐了一口氣,心窩很疼。皇權至上,她一屆女子如何能與之抗衡?
“沒事了,烨太子,告辭。”
南宮烨見她失魂落魄,又不太放心。于是就想跟在身後護送她,路上車馬太多,她就想一個沒有魂兒一樣漫無目的的走着。
一輛疾馳而過的馬車呼嘯而來,所有人都閃開,夏蟬卻将自己塵封在自己的世界裏,聽到外界的任何聲音。
“讓開!”
千鈞一發之際,南宮烨挺身而出,将她給抱着來開了人群。他看着懷裏的人暈了過去,只得将她抱回客棧,又請來的大夫。
大夫給她看完病,南宮烨詢問道:“大夫,她怎麽樣?”
“恭喜公子,夫人有了身孕,一定要記住,切不可勞累過度。老夫開點安胎藥。”
南宮烨尴尬的咳嗽了兩聲,點點頭,扭頭對着下人道:“跟着大夫去取藥。”
“是公子。”
天色已晚,南宮烨思索着,要不要差人去通知慕容弈來,想了想還是覺得這是人家的事情,于是就差人将慕容弈給喊來。
慕容弈接到他的消息,愕然愣住,片刻也沒有耽擱快馬加鞭的趕來。他來的時候夏蟬還沒醒,桌子上放着藥,南宮烨看着他人,指着道:“你來了,我就放心了。人交給你了。大夫說了,注意休息,不可以勞累過度。”
慕容弈問道:“她怎麽了?”
南宮烨回頭。“哦,大夫說,有了身孕。好好照顧點。”
慕容弈又驚又喜,回頭道:“多謝烨太子。”
他又想起了什麽又喊道:“烨太子,等一下。”
南宮烨回頭,“嗯?”
“她,怎麽會在這裏?”
南宮烨攤手,“她來找我問證據的事情,後來我實話說了,看她的樣子又不太放心,只好跟着,沒想到就暈倒了在了街頭,然後我就請了大夫。”
他見慕容弈蹙眉,忙道:“本太子不會做什麽事情,弈太子盡管放心。還有一個問題我需要見一見侯爺。”
“什麽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