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弈走後,夏蟬百般無聊,她轉身看了那婚床上,掀開移開,全是紅棗、桂圓、花生。紅色紗帳上貼着大紅喜子,屋子裏放滿了鮮花。她抿嘴笑了笑,喜歡這樣的婚房。十分大氣,別致。
房門打開,春蘭端着飯菜走進來,輕聲喊道:“小姐,肚子餓了吧,奴婢給你端了飯菜來,你吃點。”
夏蟬的肚子确實餓了,她坐下來,指着自己的鳳冠,“你快幫我把這個拿掉,我的脖子都快斷了。”
“哎,奴婢這就幫小姐拿掉。”
春蘭将鳳冠拿掉,夏蟬動了動酸疼的脖子,然後喝了一碗湯,才有吃了點菜。聽到丸子的聲音,她扭頭詢問道:“丸子來了?”
春蘭出去,看到丸子便将他帶到了五屋子裏。
“娘親,外面好熱鬧,你為什麽會待在房間裏?”丸子不等她回答,看着滿屋子的鮮花,驚喜道:“好漂亮啊,這些都是爹爹給娘親準備的嗎?”
夏蟬點頭笑道:“對呀,好不好看?喜不喜歡?”
丸子拍手叫好,“好看,好香,好喜歡。等我将來娶了妻子,也要布置這麽好。”
夏蟬笑了笑,春蘭跟着道:“小公子才多大點就知道要娶妻用了?”
丸子那得意的小眼兒看過去,洋洋得意,“我已經五歲了,過不了幾年就可以找個小媳婦了,是不是娘親?”
夏蟬撫摸她的腦袋,“是,你說什麽就是什麽?不過,你吃飯了嗎?”
丸子搖頭,“我忙着熱鬧呢,哪裏顧得上吃飯?哎,娘親我想吃那個雞腿。”
夏蟬看過去,示意他去拿。
外面的流水席擺了一天,夏蟬也在屋子裏待了一天,好在還有春蘭和幾個婢女陪着,要不然她肯定是坐不住的。後來蘇大姐也來了,說了幾件開心的事情就離開了。
天色黑了下去,春蘭帶着丸子在外面玩着。一群人鬧着要來洞房裏鬧一鬧,慕容弈将他們擋在門口。
“你們是不是還沒有喝夠?”慕容弈看向葉護衛,喊道:“幾位公子沒有喝夠,你找幾個兄弟,陪着點去。”
“是殿下。”
“唉唉,我們不要喝酒了,我們要看新娘子。”
“是呀,看新娘子。”
葉護衛攔着他們,“各位公子,咱們還是去喝酒吧,我家太子妃的玩笑你們怎麽能随便開呢?若是惹惱了我家爺,他可是會發脾氣的,鬧騰起來,你們今晚肯定會被他扒光了衣服,露宿街頭的。”
蘇輕染和沈之源帶着幾分醉意,幫着葉護衛阻攔。
蘇輕染拿着酒壇子,“來來來,我們還是喝酒吧。”
一人拉着以為公子哥去喝酒了,葉護衛看着他們離開房門口,低頭笑了笑,然後輕聲道:“殿下,他們都已經走了。”
慕容弈才回道:“嗯,你下去休息吧,不準任何人進入這個院子裏來。”
“是。”
門口安靜了,夏蟬看着慕容弈微笑着起身,站在他面前停了下來,“喝醉了?”
他搖頭,“還清醒着呢。”
慕容彎腰将她抱起來,“今天是不是很累?”
夏蟬搖頭,“大喜的日子,不說累。”
慕容弈将她放在床榻上,他也跟着坐下來,忽然發現了不對,掀開一看,笑道:“這些棗子桂圓怎麽辦?”
夏蟬挑眉,“扔了也挺可惜的。寓意也很好,要不一起吃掉?”
“這個法子好,那就一起吃掉吧。”慕容弈從床上抓了一把桂圓,給她剝開,兩人當真就坐在床便吃了起來。
最後實在是吃不下了,他伸手将那些東西攏到一邊,看着夏蟬詢問道:“困不困?”
夏蟬見他有想要休息的意思,拉着他的手站起來,伸手将他身上喜服腰帶給拉開、脫掉,露出了白色的亵衣。
慕容弈含笑着取下了她頭上的發飾,然後又将她的耳墜給拿掉,這才伸手去脫了她的喜服,拉着躺在了床上。
婚房裏的紅燭燃燒着,床榻上的兩人只相互擁抱着。
夏蟬也不緊張,她剛剛小産,一個月內是不可以進行房事的。他看了看慕容弈,小聲詢問道:“忍得住嗎?”
慕容弈側臉看着她,笑道:“忍不住你給嗎?”
夏蟬噌地紅了臉,白他一眼,索性閉上了眼睛,不搭理他。
慕容弈動了手,拉開她的亵衣,露出了鴛鴦肚兜。他心下一緊,欺身而上,含住她的唇瓣,吮吸了幾下,輕笑道:“忍不住了,你要幫我?”
夏蟬為難了,“我如何幫你?”
慕容弈抓住她的小手,一路向下……
慕容弈親了也摸了,雖然沒有進去,可夏蟬也覺得全身無力,後半夜窩在他的懷裏睡得很沉。
翌日,本來要進宮去給皇上和皇後敬茶的,皇後估計她剛剛小産還沒出月子,這個茶水就等着出月子之後再喝。
慕容弈新婚,三天不用去早朝,他就在家裏陪着夏蟬。
這幾日太子府裏可熱鬧了,婢女們幸福極了。夏蟬屋子裏悶得慌,想做個金絲銀蛋給慕容弈吃,于是就讓慕容弈去集市上買了很多鹌鹑蛋。
回來之後他疑惑道:“金絲銀蛋?沒有聽說過,很是好奇,你要如何做。”
夏蟬賣起關子,“跟我去廚房吧。”
春蘭提着鹌鹑蛋,彩衣和彩蝶歡喜地跟在後面,管家拿來了精致的面粉,夏蟬和面,然後指着面團,“你的力氣大一些,你來揉吧。”
慕容弈撩起了衣袖使勁兒揉着那面團,夏蟬瞧着差不多了,于是問道:“我有沒有告訴你如何扯拉面?”
慕容弈搖頭。她說道:“那你們都看着,尤其是府裏的廚娘,以後可以做着來吃。”
只見她拿着刀切了一團面下來,撒上面粉,揉搓了幾下,然後拿起來一點點拉長,一邊摔着一邊拉着,然後重合,再繼續拉,反複好幾次,那面變的又細又長。她揪下來,放在砧板上。
“這個拉面就做好了。”
“長知識了,原來不用刀切,不用擀面就可以,做出這麽細的面條來?”春蘭歡喜道:“這個面條肯定很好吃。”
夏蟬笑了笑,伸手道:“反正面多,你們一人揪一點,去試試。”
“好。”
夏蟬将煮熟的鹌鹑蛋撈起來,用涼水泡一下,然後去殼放在一旁,然後将鍋裏燒油。慕容弈看了油,這才明白,“金絲銀蛋,原來是這個意思。接下來,那些面是為了裹着這些蛋的,然後等油八成熱的時候,下鍋油炸一下,待金黃色出鍋,可是?”
“就你聰明。”夏蟬笑着轉身,拿着一根面條,将鹌鹑蛋給裹起來,“你來幫我。”
春蘭經過幾次的甩拉面失敗後,嘆息道:“小姐我幫你,纏這個我會,簡單。”
彩衣和彩蝶跟着也過去,彩衣道:“那個面看似簡單,試過之後才知道,原來一點都不簡單,還浪費了那點面。”
夏蟬看過去,也只有廚娘還在繼續,她笑道:“你們呀,就是沒有毅力,你們看陳娘還在繼續呢。”
彩衣和春蘭最終放棄了,嘆春蘭嘆息道:“這個我學不來,手腳太笨了,不協調了。”
夏蟬抿嘴微笑,看着陳娘的手裏的面,揚起下巴,示意她們看過去。
春蘭驚喜道:“陳娘能做成這般,真的是太佩服了。”
陳娘不受幹擾,繼續忙盯着手裏的面,最後收了手,高興地看向夏蟬,“太子妃娘娘,奴婢這個怎麽樣?”
夏蟬說了多次,不喜歡下人們自稱奴婢,但是大家都蓋不過來,就随她們去了。她走過去看着她手裏的面,點頭稱贊道:“不錯,陳娘不愧是做了二十多年的廚子了,你們小丫頭門可要多學習學習一下。”
廚房裏的丫頭們連連點頭應聲。
一晃三日過去了,慕容弈帶着夏蟬和孩子回門探親。夏蟬走進侯府突然覺得府上更加冷清了。心裏一陣寒酸,自從她小産之後侯府發生了什麽事情,她不想知道,可今日瞧着多日未見的爹爹似乎蒼老了不少,她雙眼泛紅,笑着道:“爹,女兒帶着相公回來看你了。”
“好,快進去坐着吧,管家看茶。”夏嚴說。
“是,老爺。”
“殿下請,”夏嚴指着椅子,三人坐了下來。
夏蟬左右看看,心生疑惑,這才詢問道:“府上可是出了什麽事情?肖姨娘和清婉妹妹呢?”
夏嚴看向慕容弈。
夏蟬更加疑惑了,“莫不是她們就是害我流産的人?”
兩人默不作聲,可也算是回答了。
夏蟬心裏惱怒,拍了桌子起身道:“他們現在在哪裏?”
慕容弈拉着她坐下來,她平息之後,聽他說道:“還在大牢裏關押着,就是等着你身子好一點了,詢問你的意思,該如何處置。”
夏蟬冷哼一聲,“千刀萬剮都難解我心頭之恨。三年前陷害我,三年後還要害我還出生的孩兒,就該五馬分屍!”
夏嚴心緊了緊,抿嘴道:“可她畢竟是你的妹妹呀。”
“妹妹?”夏蟬看向他,“她可重來沒有将我當成姐姐看待,若她真心實意的待我,我也不會成如今這般。我知道爹爹舍不得她,畢竟是你自己看着長大的。可她做的時間是天理不容的事情,這事情沒有商量的餘地。”
夏嚴張張嘴巴,卻沒有什麽好說。
“妹妹。”
夏紫楓從外面回來,進了院子歡喜喊道:“進來身子可好?”
夏蟬起身,臉上才有點笑容,“哥哥,一切都好。”
夏紫楓和慕容弈行禮問好之後坐下來看向夏嚴,“爹,剛剛接到訂單,已經吩咐夥計們去裝茶葉了,明日我準備南下。”
夏嚴點頭,“好。”
女兒出嫁了,起碼還有一個兒子争氣,于是他笑道:“我現在就祈求你們能夠平安就好了,財富、權利什麽的,我都看淡了。”
肖姨娘和夏清婉這次做的事情,對夏嚴打擊太大,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小妾居然會這般的手段,自己把自己的命都給葬送進去了。夏清婉也是蠢,用不了幾個月,就可以加入澈王府為妃,簡直太愚蠢。
中午在侯府用膳,飯後她去了自己的閨房裏,看看還有什麽東西沒有帶走,一并帶着去了太子府。
幾日之後夏蟬終于可以出月子了,頭天她就親自去了皇宮,給皇上、皇後娘娘敬茶。慕容弈下朝後并沒有回府,直接去了榮華宮。
晚上宮宴,百官家眷都入宮祝賀慕容弈和夏蟬這對璧人。夏蟬這才看到了孟子欣小姐,畢竟以後會經常見面的于是就主動的上前說了兩句小話。
孟子欣有些受寵若驚,不過瞧她如此善解義人,溫婉大方自己也就放開了膽子,一颦一笑都極為美麗。
夏蟬抿嘴笑道:“你和輕染還真是相配。他的性質有些野,不過日後你們成親了,他若欺負你,你可一定要告訴師父,師父一定會幫你出氣。”
孟子欣點頭,“那就多謝太子妃娘娘了。”
“你這樣叫我,可就生疏了。以後和輕染一樣,叫我一聲師父吧。”她拉着孟子欣的手說着。
孟子欣含羞的應了一聲。
夏蟬對她十分滿意,回頭看慕容弈正盯着這邊,她眉梢動了動,起身道:“你慢用,我過去看看。”
“師父慢走。”
夏蟬回到了慕容弈身邊,整理了衣袍,斜眼問道:“是不是後悔了?”
慕容弈凝眉,“娘子說的哪裏話?為夫可沒有做什麽什麽讓自己後悔的事情。”
夏蟬撇嘴,“那你方才在看什麽?”
慕容弈攬着她的身子,不顧周遭是否有人,低頭啄了她一下,緩緩道:“我的眼裏都真你,你在哪裏,我就看哪裏。”
夏蟬面色緋紅,嗔了他一眼,并未說話。
之後一些官員頻繁來敬酒,慕容弈高興全部都喝了。夏蟬也并未阻止,一直到宴會結束,他還極力保持着清醒的狀态。夏蟬才心疼道:“要不今夜就不回去了?”
慕容弈搖頭,“不想在宮裏過夜,回去吧。”
夏蟬攙扶着他,和皇上皇後道別。皇後擔憂道:“弈兒醉成這樣路上不太安全吧,不如就在宮裏歇息多好?你以前的寝宮,母後每天可都讓人清掃呢,直接入住就是了。”
皇上跟着道:“嗯,你母後說的對,今夜就在宮裏歇息,明日一早會有人将你們的衣袍送來的。來人,帶着殿下和太子妃去休息。”
“是。”
夏蟬颔首,聽丸子喊道:“娘親,我怎麽辦?”
皇後笑着伸手,“孫兒,你跟皇祖母走,讓你娘和爹爹好好休息。”
丸子進來在宮裏也比以前懂事多了,拉着皇後的手,沖夏蟬笑了笑。夏蟬叮囑道:“不要調皮知道嗎?要聽皇祖母的話。”
“知道了娘親。”
慕容弈和夏蟬坐在轎子裏,被人擡去了太子寝宮,門口兩個婢女來接應,幫着夏蟬将他扶入了房間裏。婢女道:“請娘娘沐浴更衣。”
夏蟬頓住,扭頭問道:“都已經準備好了?”
“是。”
“我知道了,你們下去吧,這邊我自己來就好,有事情我會喊你們。”
兩個丫頭遲疑片刻,随後才點頭,“奴婢告退。”
夏蟬去喊慕容弈,這天氣燥熱,他又喝了不少酒,于是喊道:“能不能起來?清洗下身子睡的會比較舒服。”
慕容弈濃密的眼睫毛動了動,随即緩緩睜開黝黑的明亮的眸子,看到夏蟬後,伸手将她拉入懷裏,輕笑道:“有你在真好。”
夏蟬推了推他,“你先起身,我們一起去洗。”
慕容弈聽後再次睜開眼睛,帶着少許的笑意,重複道:“一起洗?”
夏蟬動了身子,坐起來,“你到底去不去?”
“去,鴛鴦浴,自然是要一起去的。”他一崛而起,半點醉醺醺的樣子都沒有。夏蟬有點懷疑他是不是裝的。
慕容弈将她拉入了浴池邊,蹲下來撫摸了下溫水,然後自動跳下去,向她伸出手,“來吧。”
“衣服不用脫,就這麽下去?”她疑惑。
“下來也是一樣。”他直接拽住她的衣袍,将她拖下了水中。
夏蟬驚了一瞬,甚至被她拖住,她伸手勾住他的脖子,還沒有看清楚他俊逸的面容,就被吻住。
衣衫褪盡,赤身相對,她緊張道:“這裏……”
慕容弈飽含情欲的眸子緊緊盯着她,柔聲道:“今晚就在這裏洞房。”
夏蟬羞澀的低着頭,從來沒有在水中偷歡。想他都忍了一個月,怕是再也忍不住了吧。太一交代房事不可過急、過猛,她的身子還有待恢複,所以慕容弈動作十分輕柔。
慕容弈怕在水中待的久了,容易着涼,擡頭看了屏風上挂着衣衫,擁着她從水中飛起,迅速的扯下衣衫将兩人的身子裹住,然後帶入了床榻上,放下了帷幔。
這般溫柔的慕容弈,夏蟬還是頭一次體會,身子也不會疼痛,反而覺得自己有些欲求不滿,大清早的在他身邊噌了噌,輕聲道“這次,我要再上面。”
慕容弈挑眉,躺好了身子,“來吧。都聽你的!”
夏蟬俯身親吻他唇邊,笨手笨腳的惹的他心癢難耐,卻又不能轉為主動,只能咬着唇瓣,忍!
可最後,夏蟬還是被他給吃幹抹淨,這次連手臂都擡不起來了。全身軟的像一團泥,昏昏沉沉的睡着。
這一覺睡到晌午,她伸手撫摸了下旁邊的位子,已經空了。揉揉眼睛,揚起頭,便看着床邊放着她的衣衫。她掀開了薄被,裸身下了床榻,穿好了內衫,又套上了外衣,披頭散發出了寝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