淨心咒第九十七章三個玉鎖
笑容迅速從張靈犀臉上消失,他把玉鎖遞給了我,用那像水蔥似的手指輕輕在脖子上一勾,一根銀鏈從衣領處露了出來,下面挂着一塊和我手中一模一樣的玉鎖。我驚訝的忘記了呼吸,脊背也不自覺挺直了起來。
“都是仿造品罷了!”他聲音低沉,并沒有打算把玉鎖從脖子上摘下來讓我細看:“據我所知,仿造品一共有三塊,現在三塊都聚在一起了。”
我腦子飛轉,三塊,一塊在我手上,另一塊在這個叫張靈犀的術士身上,那麽最後一塊一定是:“在馬天童的手上嗎?”
他彎了彎眼睛沒有回答我,不過我覺得他這個表情是在給我肯定:“你那個繩子臭死了,還纏着一堆狗毛。”
張靈犀從木頭椅子上站了起來,椅子因他小腿的觸碰和地面發出短促地摩擦聲,像是故意告訴我,他接下來的行動。
他拿起桌角上的書來到書櫃前,小心翼翼将書立放了進去。他的話沒讓我感到難堪,反而是他的身影吸引了我全部的注意力。
他的身高不在我之下,黑色破洞褲下穿的是一雙皮鞋,可是行走間,皮鞋與地面竟然不發出任何聲響,哪怕是劃破空氣的聲音都沒有。
放好了書他轉過身來望着發愣的我歪了歪頭,我趕緊咳嗽了一聲來掩飾自己的尴尬:“仿造的都能打開樹洞,那真的玉鎖不是得牛到毀天滅地?”
“倒不至于毀天滅地,對于真的玉鎖,也是我師父和馬天童的師父唯一一次意見相同,說那玉鎖裏面藏着淨心咒。”
“淨心咒是幹什麽的?”話沒過大腦被我直接給吐了出來。
張靈犀想了很久,才說:“你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嗎?”
我下意識擡起手,看了下手表,七點。晚上了嗎?
“一整天。”他向我走來,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那動作快得讓我猝不及防。
“應該沒問題了!準備準備出海吧!”他自說自話。
我有點反應不過來:“幹嘛去?”
“去找答案!”說完他飄似的開門而出。
我呆坐在床上有些懊惱,黃宵呢?怎麽可以把我扔下和陌生人待在一起。我在房中四處尋找自己的背包,在書桌下的搭腳板上終于找到。單薄殘舊的搭腳板被我沉重的背包壓彎瀕臨斷裂,在我拿起背包時,整個桌子吱嘎□□着搖晃了兩下。
我急躁的掏出手機确認日期,順便看看小叭和木頭有沒有給我來電,結果這裏根本就沒有信號,一格都沒有。我失望地癱坐在床上,捂住仍然有些暈眩的頭部。
敲門聲響起,還沒等我回應,那人就開門進來了。是黃宵,剛才那股無助和被耍的怒氣瞬間全部都湧了上來,我顧不上暈眩,向着黃宵猛沖過去,用肩膀一下把他撞到牆上,一只手掐住了他的脖子,另一只手狠狠往他肚子上打去。
也許黃宵完全沒有防備,又或者他能夠理解我的怒氣,生生受了這一拳。其實在拳頭即将落在他身上時,我竭力收住了力道,我并不想讓他受傷。
黃宵身體癱軟靠在土牆上,脖子被我抓住,眼皮耷拉着無神地看着我。由于我們的動作,牆面上揚起了些黃土,為了不讓黃土落入眼睛,我不得不微微眯起了眼睛。
“你有好多事情瞞着我!”我說得有些咬牙切齒。
黃宵深吸了一口氣,吸進了些黃土,他輕輕咳嗽了一聲:“其實……”
“一路上有很多機會解釋,你卻什麽都沒跟我說。”我走回床邊坐下,抹了一把激烈動作所産生的冷汗,把背包收拾好,準備離開。
黃宵僵着腿迅速走過來,一把扣住了我的手腕:“我不說,是因為我也什麽都不知道。”
我惡狠狠與黃宵對視,他的眼神告訴我他并沒有撒謊。我放松身體,一把甩開了他的手,沖他揚了揚下巴:“這倒是不錯的托詞。”
黃宵拉過木頭椅子坐在了我的對面,用手搓揉着膝蓋想了一會兒才開口道:“下樹洞的時候,我就發現了你手上的玉鎖和張靈犀,還有馬天童的玉鎖很像,從樹洞回來後,由于沒能馬上聯系到他們,所以拖到現在才說。”
“等等!就算我們有一樣的玉鎖也沒什麽好奇怪的吧!難道他們的玉鎖大有來頭?”我趕緊插嘴問道,省得被黃宵帶離主題。
黃宵點了點頭:“馬天童的師父是張靈犀的爺爺,張靈犀的師父是馬天童的爺爺,玉鎖是兩人的師父仙逝前交給他們的,而兩位大師是在同一年離世,更讓我上心的是,那一年離世的還有大舅(我爸)和大姨(我大姑),這些都是和玉鎖有關的人,未免也太湊巧了吧!”
“兩位師父知道玉鎖重要為什麽還交給了兩個孩子?”我還沒見過馬天童,不過就張靈犀的年齡來看,他們應該不相上下,如果他們是同一年得到玉鎖的話,可不就和我大姑把玉鎖交給我時情況相似。
不對!黃宵怎麽知道我的這塊玉鎖一定和和大姑有關系?現在不能把話題打亂,我得盡量裝作沒留意到這個問題。
“啊?”黃宵有點詫異,半張着嘴巴,反應了好一會才說:“他們那個時候都不小了,學藝十年有餘。”
“三歲學藝的話,十年也頂多十三,還不是個孩子?”我有點惱怒,似乎我們又把話題扯遠了。
“他們這個行當一般入門都得六歲。所以得到玉鎖的時候大概十七八左右了。”黃宵聽出了我的不耐煩,比較幹脆地回答了我。
我在心裏換算了一下,天!那張靈犀比我整整大了九到十歲,可剛才我還以為他不過是個二十歲左右的少年呢!難道道士煉丹保養,吃了防腐劑?
正當我胡思亂想,黃宵從我手中拿過玉鎖,對着臺燈,手指在綁帶的地方輕輕一扣,玉鎖中間露出了那可以投影用的洞:“把光束從這裏打進去,會投影出組成圓盤形的像。”
這個我當然知道,我和木頭早就發現了:“他們兩個的玉鎖所投放出來的像一樣嗎?”
“像是一樣的,可是要把投影打在一張固定的絲巾上,那顯現出來的就不一樣了。”黃宵從口袋裏掏出手機,把手機的燈對準玉鎖中間的小孔,讓人像在斑禿的牆面上慢慢旋轉。
“廢話,絲巾不同,當然顯出來的圖案就不同。”我下意識的表現出驚奇,像是第一次見到這神奇的人像一樣。
“不!是打在同一張絲巾上,馬天童的玉鎖顯現出來的是四樣神器,張靈犀的玉鎖顯現出來的是四張地圖。”說完黃霄沉默地看着手中的玉鎖。
這麽說的話,那我的玉鎖所顯現出來的應該算是地址,我故意裝出好奇的樣子問道:“叫他們把那張絲巾拿過來試試我這個玉鎖能顯現出什麽。”
黃宵搖了搖頭:“他們沒有絲巾,他們的師父把玉鎖交給他們的時候,同時也把顯現圖交給了他們。據說絲巾在朱家。”說完他把玉鎖遞還給了我,眼睛死死盯着我,仿佛在探究我表情裏微妙的變化。
我有點心虛緊張,手心不自覺地開始冒汗,那方絲巾不在朱家,不過現在說在朱家也對,因為我已經把絲巾從日本死屍的領子裏挖了出來。不行!這件事最好還是不要讓黃宵知道。
“朱家?”我用手指指着自己有些詫異地問道“你也是朱家人,也知道咱們家以前是做絲綢生意的,可是到我們這代,家裏別說絲巾了,連絲線都沒見到過一根好不好。”
“所以我們就無法知道這塊玉鎖裏到底藏着什麽秘密了。”黃霄嘆了口氣,表情有些萎靡。“不過,我們可以跟着馬天童和張靈犀去看看他們的玉鎖能找到些什麽。”
黃宵突然擡頭直視着我的眼睛道:“你是朱家的人,不管是玉鎖,還是絲巾都和朱家脫不了幹系,你也好奇吧?為什麽另外兩塊玉鎖都在術士的手中,而這塊玉鎖卻在普通人手裏,是不是家裏有什麽秘密瞞着我們?你也會一起追尋秘密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