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桐白瞬間瞪大眼睛。太子也在這裏!那她剛才那些話,豈不是都被他聽進去了!
她頓時無地自容,想把雪地鑽個洞遁進去。
沈無顏絲毫不以為,似乎早有預料一般。只是,長長的手指輕叩了下她的腦門,再落下,空桐白吃痛的看向他。
他笑道:“走吧。”空桐白怔怔望着他的笑顏。真得……好美。
還在愣神,沈無顏卻已經很自然地牽起她的手,拉着她向閣樓走去。
那座閣樓,以竹青色建成,重檐、月亮都極為精美,恍如鳳樓龍閣。空桐白走進去的時候,又感覺到溫溫的氣息撲面而來。出乎意料的是,除了太子,她還看到另外一個人。
——尹良娣。她今日穿得簡潔但不失優雅,肩上披着一件緋紅色的毛絨大氅,雙手縮在裏面抱着個暖爐。在空桐吧i和沈無顏走進去的時候,神情恍惚,不知在想些什麽。
“莞兒?”呂傳弈對她柔聲依舊,依舊不再是當夜怒不可遏的模樣。
尹莞兒這才站起身,款款大方地笑道:“莞兒見過昭王殿下、白姑娘。”
空桐白知道她的身份本不該給自己行禮,為了不丢沈無顏的面子,連忙道:“見過太子和良娣娘娘。”跟沈無顏呆的久,于太子見得勤,她漸漸也不覺得呂傳弈有多冰冷吓人了。
至少,有沈無顏在的地方,他都會朗聲大笑——例如現在這般。
聽得錦春在一旁小聲耳語,她才知道,萬花樓是他名下的産業。空桐白了然地哦了一聲,乖巧地看着太子和沈無顏,面對面坐下。她則和滿身飄香的尹良娣坐在一起。
不知為何,她深呼吸——竟有種自愧不如的感覺。
壓迫感……
這種壓迫感有點熟悉,但她望着天花板想了想,是在記不清在哪裏有過這種感覺。大概是……呂傳弈?
她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夫唱婦随吧。
“你這丫頭看什麽呢。”呂傳弈的指頭在木案上敲了敲,恰時止住了她尚在飛的思緒。
她看向木案。
有一摞疊好的紙。皆是龍飛鳳舞、潇灑的大字——第一個是“徐霆飛”,看來是參賽選手的人名了。
十分厚的一大摞。紙張本就薄,看來報名參加的人,少說也有千餘人。空桐白心裏一驚,有些緊張——這麽多人,定然高手雲雲。她一個才入門的,能贏得過去麽?
正當她內心焦灼時,身旁的尹良娣似有察覺,暖絨下的玉手緩緩伸過來,置在她的手上。
她對上她澄澈的眼神,笑道:“這比賽高手較多。白姑娘是個聰慧的,定要多個桂冠來,為東宮效力啊。”
話是好的。可空桐白總覺得別扭,感覺平白無故,肩上又多了些壓力。
她想抱頭呻吟了。要是沒得桂冠……得有多少人瞧她的好戲?
其實在昭王府,她就感受到了來自下人的異樣的目光,只是裝作沒看見罷了。
沈無顏卻忽然擡眸,給她一個波瀾不驚,卻足以讓她安定下來的眼神,“莫要有壓力。”
空桐白笑着嗯了一聲。
呂傳弈握拳,放到唇邊輕咳了一聲,淡淡看了她一眼道:“先不要擔心那個問題,充其量是個比賽,便是國的桂冠,東宮也沒壓榨女子的興趣。無非——是給你個較高的身份。”
這話,簡直是赤裸裸将她身份低賤給說了出來但空桐白不覺得生氣,畢竟他說的是事實。太子和無顏關系這般好,能替他幫忙,她心中已是感激不盡了。
“比賽分組已經在我手裏了。”呂傳弈緩緩從懷中掏出一個本子,扔到木案上。而後噙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本太子向來主張公平,不過,誰讓你是我皇叔的人呢。”
說白了,就是給空桐白換一個能力較弱的對手。
空桐白很想皺眉,但她……不太敢。
總不能因為沈無顏就不分天高地厚,對太子的意見有異議。
“哦……那我的對手是誰?”
響起來的不是呂傳弈的聲音,而是沈無顏的。他緩緩道:“蘭蕙郡主。”
空桐白一臉懵,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