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輕染和墨管家跟在後面,他小聲道:“墨叔,我師父沒有那麽多銀子。”
“蘇公子稍安勿躁,小姐自由安排,你只管跟着觀看,雞蛋殼裏挑骨頭懂嗎?”
蘇輕染恍然點頭,“好。”
說完他匆匆跟着上去,轉彎處的瞧見樓梯扶手腳下有點腐朽,忙喊道:“尚老板,你這不行呀,這扶手很是危險,萬一客人們多一點,幾個來回松動了,客人們可真是能從這裏掉下去,這風險可大了,一條人命還不賠讓我師父傾家蕩産?”
尚老板蹲下來認真的看了看,确實存在問題。
夏蟬沒有吭聲,他起身道:“這個是鄙人疏忽了。”
“墨叔,先幾下來,等買後一定要修一修。”
“是,小姐。”
他們幾個看的很認真,尚老板也明白了,他們就是來挑刺兒的,可眼下自己有着急着賣出去,他想了想道:“夏小姐是否覺得五千兩這個價格難以接受?”
夏蟬伸手撫摸着角落處的桌子,用了些力道搖晃了下,嘩啦一聲,桌子散架了。幾人面色大變,蘇輕染吆喝道:“哎呀呀,尚老板,你怎麽能如此糊弄我師父呢?我師父可是侯府的嫡小姐,難怪人家都說無奸不商。”
尚老板臉色難看,他扭頭斜了一眼九兒。九兒哆嗦着身子道:“公子,這個是我疏忽。夏小姐實在是對不住。”
夏蟬笑搖頭,“尚老板,看來你只顧着收銀子了,沒有主要到店裏的實際情況呀,若是被客人們發現了,豈不是影響了酒樓的生意?”
尚老板自知理虧,帶着歉意道:“小姐說的是,鄙人謹記在心。”
那些有問題的夏蟬全部都讓墨管家記下來了,轉了一圈下來後又去了廚房。一般來說她對廚房要求要高一點,好在廚房裏面沒有什麽好挑剔的。出來後她接過墨管家遞過來的賬本,盯着道:“尚老板,酒樓存在的問題不是一點點呀。所以我買了之後還要考慮修葺問題,還有工錢,算起來也不是一筆小數目。”
尚老板只覺得眼前這位姑娘真是個精打細算之人。他也不是愛計較之人,于是道:“夏小姐也是個豪爽之人,你說的這些也是我的疏忽,這樣吧,咱們也不說五千了,豪爽點,就四千兩怎麽樣?”
蘇輕染嘴角微撇,四千兩也很多了。
夏蟬不緊不慢的坐下來,指着對面的椅子示意尚老板也坐。
九兒給大家添茶倒水,夏蟬潤了嗓音道:“四千!我也是能接受的,可這裏裏外外真要細細算起來,花費的可不止一千兩,尚老板在退讓五百,我讓管家立馬支付給你。你只需要将這房契交給我就好了。”
九兒一聽還要再讓五百,提道:“公子,不能再讓了。”
墨管家笑道:“尚老板是個生意人,您在這一帶也是個有頭有臉的大老板了,富可敵國了,還在乎這點嗎?據小老兒所知,令尊捎信讓您回去,所以您才迫不得已賣了這酒樓。賣給侯爺一個人情,他日若是用的着小老兒的地方,小老兒一定竭盡全力,您看如何?”
“公子?”
尚老板也不喜歡磨叽之人,斜了一眼身後的九兒,拍案道:“好,那就這麽定了吧。九兒,去拿房契來。”
“公子?”
夏蟬看了那九兒一眼,知道他不服氣,可也沒有辦法,做生意就是如此。
“去!”尚老板帶着幾分威嚴,他才嘟着嘴巴不情願的去拿。尚老板轉頭對他們笑道:“讓各位見笑了。”
“無礙。”夏蟬說。
待那九兒拿過來交給尚老板手上後,他展開給夏蟬過目。夏蟬微微颔首,起身道:“公子随我一起回去拿銀子,咱們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好。”他起身道:“九兒備車。”
“是公子。”
夏蟬和蘇輕染先後上了馬車,蘇輕染小聲道:“師父,你簡直太神氣了,足足磨下去了一千五百兩。”
夏蟬含笑道:“這就是做生意之道,你以後就會明白的。”
趕集的人越來越多了,馬車走的很慢。夏蟬跳起了簾子看了外面,忽然聽見有人指着道:“那不是侯府的墨管家嗎?馬車上那個女子是誰呀?”
“不清楚,長的停漂亮的。”
“唉唉,各位有所不知。據說侯府嫡女回來了。”
“嫡女?那清婉小姐不就是嫡親的女兒嗎,這從哪裏冒出來的?”
一位老夫人說道:“我們隔壁那一家的女兒在侯府當丫頭,據說那小姐叫夏蟬,死了三年了,突然回來了,還帶着一個兒子回來,未婚生子啊,真不知道這侯爺是真想的,簡直就是敗壞家門。”
“啊?原來是這樣的?那可真是晦氣。”
墨管家将這話都聽在心裏,他擔心車內的小姐會難受,于是喊道:“小姐?”
“我沒事。”夏蟬沒心情在去看了,放下了簾子道:“這個世道算就是這樣,無需因為別人的話傷神,不值得。”
蘇輕染憤恨道:“真想撕爛那些人的嘴巴,不知道什麽情況竟敢胡說八道。”
“行了,別惱了,嘴巴張在人家身上,你還能阻止不成?現在我們唯一要做的就是讓自己變得更加強大。”她笑着道:“你以後根着我多長點心眼兒,真要是中了武狀元,到時候一定會入朝為官的,我真擔心你的坦率的性格會遭人暗算。”
“不會的師父,不是都說物以內聚人以群分嗎,我一定會站在正義的一方,絕對不會讓師父失望。”
“有你這話,我就開心了。”她笑了笑,同時也想起了沈之源,嘆息道:“也不知道沈之源現在什麽樣了。”
蘇輕染一怔,沈之源和姐姐應該知道他們還活着的事情了,可是千萬不能告訴慕容弈呀,這樣他和師父的小命可就不保了。
回到了侯府,墨管家帶着後來的尚老板去賬房拿銀子,又親自送走了尚老板後,才将房契給夏蟬送去。
夏蟬正在和夏嚴說這九樓的事情,看到了墨管家來,她起身道:“墨叔,房契拿到了嗎?”
墨管家将房契呈上,另外還有一張借條,是夏蟬寫的。夏蟬接過之後遞給夏嚴,“爹,這是借條,三千五百兩銀子,我會如數奉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