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後,我想在醫院照顧外婆,讓老爸老媽回家休息,可老爸老媽外婆三個人正聊的起勁,拒絕了我的意見,我一個人灰溜溜的回到家,原以為有躲過龍冥的洗腳,沒想到。。。
打開房門,迎上龍冥等待的目光,于是乎他冷冰冰的吐出四個字,“準備洗腳。”
我認命的用一個盆子裝好水,端到龍冥面前,龍冥悠閑的坐在沙發上。
于是我極度郁悶的看着他的長靴,這。。。綁帶子的?怎麽個脫法?直接拔出來?我正研究之際,龍冥幽幽的來了句,“洗個腳也磨蹭,真應該讓你好好欣賞一下陰界的老婆是怎麽做的。”
我刮了龍冥一眼,在龍冥腳擡起的時候,我二只手抓住靴子,使勁一拉,才算把靴子脫了下來,裏面還穿着褲襪?有必要這麽麻煩,大熱天這不是虐我這個怕熱的人嗎?我卷起袖子擦試額頭。
“這麽燙。”龍冥抱怨的來了句。
“燙嗎?這是常溫水。”我把手伸進水裏,燙個屁,直接接的自來水還燙,不過,相比龍冥冷跟冰似的體溫倒還真的是燙了點。
靈光一閃,我跑到廚房,從冰箱裏拿出冰塊放進水盆了。
多麽奇葩的泡腳,史無前例。
全部的冰塊放進去之後,龍冥眯上眼,沒有任何意見的随便我折騰。
他的腳還是毫無瑕疵,可以做腳模了,白皙的肌膚如玉,還彈彈滑滑的,可憐了我的手,不但被冰塊侵蝕,還得被他冰冷的腳折磨。
“晚上加班為我做身衣服,這身衣服穿了太久,膩了。償”
正在我冰冷刺骨為他洗腳之際,他又高高在上的道了句。
我真想噴他個一臉口水,可,也只是想想,沒那膽子,我小聲嘟囔道,“我可以幫你設計一套衣服,可,讓我動手做衣服,你敢穿出去?”
我從來沒學過裁縫,沒用過縫紉機,空有設計,這做的衣服能成形嗎?我自己都嚴重懷疑。
龍冥睜開眼,冷冷的睥了我一眼,就像在讨厭自己老婆什麽都不會做的表情,那是嫌棄,“設計師不會做衣服?你這是浪費一技之長。”
在學校的時候搗鼓過,剪布,用針縫,給布娃娃做衣服。
我委屈的撅起小嘴,腮幫子鼓鼓的,瞪着眼看着龍冥,一副小媳婦委屈的模樣。
龍冥心底卷起一層漣漪,深邃冰冷的眸子悄悄軟化,想出口的話到嘴邊又止住,“好了,腳洗好了。”
我從水裏伸出手來,趕緊拿毛巾擦試,都冰的通紅,整個手都麻了。
我委屈的哈氣吹了吹小手,如果每天都得泡腳,我得多遭罪。
洗完腳的龍冥還等着我幫他穿靴子,睡覺還穿靴子,他是頭一個。
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幫他穿好靴子,完了,又冷又累。又是十七度空調,我還穿着短袖,趕緊去衣櫃裏拿了一件長袖,還拿出棉被,席子上也鋪上了毛毯。
話說,為什麽我越來越怕冷,又越來越怕熱?
我的體質改變了?
“上床。”在我一切準備就緒的時候,躺在床上的龍冥冷不丁來了句。
上床?同床?我使命搖頭,“我。。。我我睡相不好,怕又被你嫌棄。”
“夫妻不是該同床共枕的嗎?”
我抱緊棉被,點頭又是搖頭,為什麽,總是被龍冥牽着鼻子走,我不服氣的瞪了瞪,豪氣道,“也有分床,分房睡的夫妻。”
“這狡辯有駁常理。”躺在床上的龍冥背靠着床頭,一副十分有興致辯解的模樣,那眼底的光芒,格外璀璨。
我有片刻的失神。
龍冥無疑是完美的,一笑一冷尤如雕塑,是不真實的存在。
我揉了揉眼睛,假裝昏昏欲睡,整個頭埋進被子裏,“我打地鋪都習慣了,我就是個苦命的孩子,好了好了,我真的困了。”
“上床。”龍冥命令般的語氣。
我不情願的在被子上挪了挪屁股,鬼才跟他同床,我又不是鬼,“我睡着了。”說完亮起輕微的鼾聲。
“你睡覺從來不打呼嚕。”
龍冥一針見血的打破我的謊言,我悻悻然從被子裏擡起頭,滿腹委屈,清澈的眸子眨呀眨,就想龍冥放棄同床的念頭。
沒想到龍冥這個冷傲的人,硬是冷冷的瞪着我,就想瞪到我上床為止。
本來就十七度的低溫,現在又來龍冥與身俱來的冷意,我真的來到了冰窖,整個人往被子裏一鑽,只露出一個小腦袋。“這樣真的挺好的。”我耐着性子好脾氣道。
龍冥來了興致,和我同樣磨着,“給你十分鐘考慮。”
“嗯。”我應了聲,迷迷糊糊真的睡了,才幾分鐘陷入了沉睡,開始做着亂七八糟的夢。
十分鐘一到,龍冥只聽見均勻的呼吸聲。
***
一覺醒來已是天亮,窗外樹上鳥兒的嬉戲,高高挂在天邊的太陽,偶爾小區裏來往行人的輕聲細語。
我伸了懶腰,剛好七點。
梳洗一翻準備去醫院,今天是周一,老爸老媽還得上班。
“李小姐早啊。”
一進住院部,迎來一個打招呼的,我擡眸望去,穿着護士服的女孩,笑起來露出二棵虎牙。
“你好,早啊。”
打完招呼我按了按電梯。
女孩跟了上來,站在一邊,欲言又止的模樣。
“請問,有事嗎?”
女孩羞澀的點了點頭。
“說吧,我盡力而為。”
聽到我願意幫忙,女孩眼睛亮晶晶的,電梯的數字一直停在十樓不動,不只剩不斷閃爍的紅色箭頭,女孩瞥了眼,才道“能不能把這個送給南教授。”
粉色的禮物盒,還打着一個紅色的蝴蝶結。
我點了點頭接過,電梯的數字開始動了。
在電梯門快要打開時。
“我是楊一。”
我轉過身,放棄上電梯的機會,往旁邊走了走,與站在住院部門口的男子面面相對。
女孩等到滿意的答複,蹦蹦跳跳的上了電梯,與我擺了擺手。
“你好楊一。”
男子腼腆的垂眸,緩了緩才道,“能,能把你知道的事情都告訴我嗎?”
真的是個實誠的男人,我伸手指了指電梯口,再徑直走到樓道旁才道,“小産之後她自殺了,就死在電梯下面,她的遺言是得到你的忏悔。其實,看的出,你是愛她的,只是迫于父母的壓力,你沒有能力去違背你的父母做任何事。可,楊一,跟你過一輩子的不是你父母,而是你老婆。愛不将就,愛是要用心去守護,不是放棄。你因為你愚昧的孝道,害死自己最愛的女人,也扼殺了自己的未出世的孩子。你是該好好忏悔。”
說完,我徑自走了。
留下悲痛欲絕的楊一。
他在樓道口,嚎嚎大哭,那決堤的眼淚仿佛在述說他無盡的悔恨。
愛不将就,愛需要勇敢,而不是說放棄就放棄。
緩緩的,樓道口,出現女子的身影,她,淚眼迷離,那個她最愛的男子,在她面前嚎嚎大哭,淚水就是她想要得到的,她安心了,也釋然了。
來到十樓,我的心似乎有些沉重。
我兀自嘆了嘆氣。
“李小姐。”
又是剛才那個女護士。
“你好,南教授還沒來呢。”
“我知道,我,我就是很急迫的想看到他拆開禮物的樣子,今天是他的生日,我,我我。。其實是她指腹為婚的未婚妻。”女孩子羞澀的低垂着頭,兩雙互相搓着,聲音細如蚊子,也就站在她面對的我能聽到。
“是嗎,既然是南教授的未婚妻,為什麽你不親自送禮物給他呢?”
“因為你跟他的關系比較好啊。”女孩擡起頭,眨了眨天真爛熳的眼睛。
“我和他是同事,也是朋友,外婆出了事,所有他。。。。。。”
我還未說完,女孩連忙接着道,“不。。。我沒有誤會,朋友有事幫忙那是仗義,我懂,我沒有計較,反而更喜歡了。李小姐,我這樣接近你算唐突嗎?”
我微微一笑,“不算,你是護士,我是家屬。”
女孩笑的極其的燦爛,她笑起來,真的很漂亮,春暖花開般,又有種面朝大海的豁朗,“謝謝你,李小姐。”
“不謝,加油喔。”
“嗯,我會加油的,追夫路其漫漫修遠兮。”
女孩放開剛才的拘謹,把手放進護士服的口袋裏,一只腳在地上畫着圈圈。
“那我回病房了。”
女孩馬上把手從工作服中伸出來,又道,“等,等一下,能不能幫我保守這個秘密,阿姨還未告訴南教授,南教授也根本不知道還有一個指腹為婚的未婚妻存在。”
我一愣,讪笑道,“我只是個外人,不會多嘴的。”
“不,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怕南教授不喜歡我,他,他從來沒有正眼看過我,無論我做多少吸引他注意的言行。”女孩沮喪道。
“感情是可以培養的,結婚是要合适,真正的相愛只是附加條件。”
女孩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小柔,你躲在這裏幹嘛,還不趕緊工作,所有人都忙着,就你事多。”
一個中年護士從護士站走了出來,大喊着道。
“好,我馬上來。”名叫小柔的女孩歉意的向我擺了擺手,小跑的走到中年護士那邊。只見中年護士又開始碎碎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