淨心咒第七十九章安全落地
我退下身上的背包,才發現自己的背包裏只有裝人頭的水晶匣子和幾個簡單工具,難怪我摔下來會咯到脊椎,原來背後全墊着硬邦邦的東西。我看着小叭回憶,裝藥的包包應該在他那裏。
“難怪我的包那麽重!”在我開口詢問前小叭已經會意卸下背包開始尋找醫藥袋。
為了送人頭,我準備了比平時更為全面的藥品,甚至還購置了美容專用的縫合針線。那時我的心被疑問填滿,特別是那人頭的樣貌讓我心煩意亂,總以為多做點什麽就會讓自己好過些,從來也沒細想過這些不踏實的感覺到底源自哪裏。而這一切全都在蠱蟲師的算計中,我就是個大傻子,如果我肯多看一眼……
我嘆了口氣,攤開所有需要用到的物品,讓單宇吞了兩顆抗生素和四包頭痛散。小叭幫忙打着手電,我輕輕脫掉單宇的衣服開始處理傷口。單宇的出血量較大,傷口還算是樂觀,子彈穿過單宇的腰側,彈頭沒有留在體內,身側皮肉被擦出了一紮長的傷口,沒有傷及內髒。
小叭不好意思盯着單宇看,把臉別在一邊跟木頭聊天化解尴尬:“真不明白為什麽要把這個建築建在地下,還要在頂上開一個門,難道人要進來,就非得從上面摔下來嗎?如果最上面不是一個圓球,而是避雷針,那我們豈不是變成烤串了?”
木頭扶着中間的圓柱站直了身子,仰頭看着上方道:“那裏不是門,你就沒有聞到什麽味道嗎?”
小叭用力吸了吸鼻子,我也下意識地跟着照做,手上的工作沒有停下分毫。“是煤油的味道?”我狐疑道。
小叭搖了一下頭:“不像,煤油和柴油都不是這種味道。”
“是桐油!”木頭很肯定地說“所以上面那個是通風口。”
“為了放繩子下來拉人養護這建築嗎?”小叭問道。
木頭沒有作答,我也抽不出時間來看他的表情,估計他在搖頭。過了一會他才再次開口道:“這裏的工程巨大,你別看四周都是土坯牆,可是沒有一點裂開剝落的痕跡,我猜是用鴨蛋清加固過。這個建築應該處在地下,可是空氣中竟然沒有一點潮氣,也沒見到任何的昆蟲。可見工程之用心。”
小叭聽了木頭的話一個勁點頭,手裏的電筒都跟着晃動起來,我責怪地瞥了他一眼,他馬上定住裝出石化了的樣子。我一扭頭他又開始說話:“對啊!這麽大的東西,硬是不見銜接處。不知道底下是個什麽樣?”
“下去看看就知道!”木頭說着已經開始取出繩索固定。
我手邊的活已經接近尾聲,剪斷縫合線,單宇的冷汗已經順着下巴不停滴落,我對單宇又有了新的認知,畢竟在沒有麻醉的情況下縫針,連男人都無法忍受,她卻能夠做到一聲不吭。纏好紗布,我心疼地用藥棉為她抹掉臉上的細汗道:“出去以後要馬上打消炎針,否則傷口會潰瘍。”
單宇咬着牙輕輕應了一聲。我看着她瑟瑟發抖的身體道:“我們都背過身去,你把濕了的衣服脫掉,我們交換衣物!”
單宇輕輕搖頭,我瞥了一眼木頭和小叭,他們都很配合地走到柱子跟前背過了身,我也背向單宇,開始脫衣服。
其實我的衣服也沒好到哪裏去,我從來沒給人縫過針,剛才也出了一頭冷汗,我把毛衣和外套給了單宇,她只拿了毛衣,挪動了下身體靠在了我的身上,額頭頂着我的肩頭輕聲道:“快把衣服穿上吧!他們不會輕易放過我們的!”
我回頭看着蒼白像從水裏撈出來的單宇問道:“還撐得住嗎?”
單宇抿了抿嘴唇,大概是想給我一個笑容,只是那笑容最後變成了忍痛的抽吸聲。
收拾好行裝,木頭已經順着繩索下到了下面一層,小叭用多出來的繩子做了一個簡易吊籃遞給我道:“用這個先把單宇送下去吧!”
我感激地看着他,沒多說什麽,抱着單宇放在了吊籃。
我和小叭依次安全到達下面一層,這層的直徑比上層足足大了一半,其餘幾乎沒有任何區別。小叭用力躲了躲腳下的金屬問道:“這個鐵皮盒子裏到底裝了什麽?不會是實心的吧!”
小叭落腳的聲音回答我們,雖然金屬很厚,但裏面有空間:“剛才下來的時候沒見到機關,或者門。這個建築到底是用來幹嘛的?”
木頭重新整理着繩索道:“有沒有覺得像塔?”
“如果不穿在柱子上就像!”小叭幫忙将繩子繞過柱子道。
我扶着單宇有點擔心地看着繩子,它可以撐到我們落地嗎?
事實證明在我們第五次将繩子繞過柱子的時候,繩子已經只能到達下層的一半了:“下面還有兩層!我估計最下面的那層繩子距離地面可能有十五到二十米左右空缺!”木頭皺眉将這個可怕現狀如實告知。
我按住突突直跳的太陽穴,想不出一點辦法,從二十米的高處跳下去根本就不可能,特別是單宇,她的傷口再次裂開會有大麻煩。
正當我們一籌莫展的時候,小叭輕松道:“你們用繩子下,我先落地!”我們詫異的目光落在小叭身上,他交叉着雙腿一手叉腰,一手翹起大拇指向着挂滿銅鈴的大鐵鏈指了指。
鐵鏈斜搭在建築一側,現在可以清楚看見它連接着地面,地面上裝有低矮的大銅柱子固定。這倒是一個辦法,但鐵鏈與建築之間有一段距離,目測至少五米,這個距離想要在沒有保護的情況下跳過去實在很有壓力。最主要鐵鏈柔軟,幾乎不能借力。“不行!太危險了!”想到這裏,我低聲叫道。
“你們先下,我給你們解繩子!”說話的是木頭,他正在戴手套,眼裏全是不容反駁的堅定。
“我……”小叭剛一張嘴,木頭看了他一眼,他便立刻閉嘴。
我知道木頭決定了的事無法勸阻,只能扶着我那受到重創的脊椎骨走近他,把自己剩下的那只手套給他湊成一雙,叮咛道:“小心!”
木頭将手搭在我肩上捏了下,重重點了點頭。
随着小叭的到達,繩子被解開放了下來,我和小叭慌慌張張地走到建築的邊緣,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把手電的光向上打去,為木頭引路。過了一會,只見木頭助跑騰地一躍,牢牢抓住了鐵鏈,在鐵鏈劇烈地晃動下他的腿也攀了上去。
鐵鏈上的鈴聲大作,讓人頭疼不已,木頭稍稍穩住後,開始向下滑。在木頭安全着陸之後,我的心也跟着落回胸腔。我們全都有驚無險落到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