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妹妹?哥哥?
“箭陣結!”
長孫玉簫雙手交疊又快速變換了幾個手勢,楚沐顏周身的棒狀物一陣“嘎嘎”作響,就如上次棒上多出無數個小圓孔。
“不知這一招你今日還能否抵住!箭出——”
無數細小的箭矢向着楚沐顏齊齊射出,眼看着就将把她再次紮成刺猬。琴聲起,黃色的光圈由琴而出漸漸擴大,形成圓形的靈力護罩将楚沐顏整個身子融入其中。
“叮叮叮~”
箭矢與屏障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也不知靈力屏障被攻擊了多少次,一條條細細的裂痕出現在屏障之上。
又是一波猛烈的箭矢攻擊,脆弱的屏障只堅持沒多久,就猶如鏡片碎裂被擊碎成片片靈波随之消散。楚沐顏只覺得胸口一震,嘴角溢出絲猩紅。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晶亮的藍色光芒突起,迅速在楚沐顏周身凝結出冰晶防護,這才成功抵禦住這波箭矢。
連續幾波攻擊,長孫玉簫也不好受,靈技雖猛,可同樣所需消耗的靈力極其巨大。看着楚沐顏毫無還手之力的任其宰割,現在的他比她的情況也好不了多少。即便是像現在維持靈技困住她,也需耗費他不少靈力。而且憑他現在體內所剩的靈力,也只夠再發動一次攻擊。并且發動靈技之後他将面臨靈力耗盡無靈可用的尴尬境地。
可惡!竟然被她擋下了!明明有一星之差,為什麽?現在到底是全力一搏?還是收回技能保存實力尋機再戰?
正當長孫玉簫露出遲疑之色,“咔嚓”一聲輕響,楚沐顏周身的冰晶消失,頸間項鏈上的冰晶吊墜忽然碎裂,顯然是承受了太多攻擊已無作用。
“哈哈哈~”長孫玉簫見此得意大笑,仿佛勝利的曙光正在對他招手,“看你這次再用什麽抵擋!放箭——”
然而,楚沐顏看着朝自己直射而來的箭矢,卻無半點驚慌,反倒露出絲笑意。擡手間一個瓷瓶顯現,遞到口中一飲而盡。
“我還以為一星之差會有多恐怖,原來不過如此!”
雙手撫琴而動,圓潤充沛的靈力傾瀉而出,一個更為堅固的屏障出現在她的周身,箭矢落地,無處可破。
她竟然頃刻間恢複到了最佳狀态?剛剛她到底吃了什麽?!
衆人可不知楚沐顏吃的是自制的藥液,還以為是他們所謂的丹藥。
能夠補充自身靈力的丹藥不是沒人看到過,可瞬間恢複全部靈力之藥還真是聞所未聞,若是有這種藥,對于靈師而言都相當于多了一條命啊!
“好大的手筆,這丹藥怎麽說也有六品了吧?”
“也不知這女孩是哪家的?竟舍得如此丹藥!”
“她好像是淩家的女兒,上次淩二少稱她是他妹妹。”
“淩家?七大世家之一的淩家?”
“現在的世家真是實力越來越強,六品靈器能給與小輩把玩,這種靈丹也輕易贈與,羨慕不來啊!”
再看臺上的長孫玉簫,手中印結一松,靈技消散,氣得臉色發青。
“你竟然吃藥!”
楚沐顏瞧着他暴怒的樣子有些好笑:“怎麽?只準你吃藥而不準對手吃藥,這比鬥可沒這規矩!”
“你——”長孫玉簫急怒攻心,再次抽出赤炎劍對着楚沐顏的胸口刺去,但卻是最最平常的一劍無任何靈力波動。不是他不想發動靈力,而是已經無靈可用。
楚沐顏指尖一勾,靈力波動射出,輕輕松松将他手中的劍射落在地。
對于靈師,那些普通的武夫招式又怎麽起得到作用?
“你輸了。”平靜的道出事實,楚沫顏的每一個字對他來說都是諷刺,“身無靈力的你是不可能贏我的,即便你的等級再高!”
“不——不可能——”
長孫玉簫眼中是滿滿的不甘,可有些事并不是不甘就能改變,頹廢的跪坐在臺上,只有用嘶吼發洩心中的痛恨。
“啊——”
又是一聲琴響,長孫玉簫被靈波彈射,一個抛物線落到了臺下。這一局,終于結束。
“勝者,貴族堂楚沐顏——”
再次走到長孫玉簫面前,望着他全然頹廢的臉,楚沐顏再次開口,并非以勝利者的姿态,依然平靜如舊述說着事實:“你的等級是藥力強行提升上來的吧?靈力的等級雖升可惜不穩,所以你的攻勢才能被我給全部擋下。為了勝利破壞自己的靈力根基,值嗎?”
“不要你管!”長孫玉簫怒道。
“沐顏,睬他幹嘛?我們走吧。你還要準備下一場比賽。”賀清樂瞪了長孫玉簫一眼,拉着楚沐顏就向貴族堂走去。
哼,手下敗将還那麽兇,活該你輸!
楚沐顏再次瞥了眼長孫玉簫,輕輕搖了搖頭。
可惜少了個練習對象,就他這種狀态,已無再次對戰的必要。
“第二場比賽,由貴族堂楚沐顏對戰傲龍堂司空遙。鑒于楚沐顏剛剛比鬥完,所以給予休整,第二場午後進行。”
楚沐顏正在屋內整理藥材,幾聲斷斷續續的輕咳從門外傳入,引起了她的注意。
開門一瞧,一位瘦弱儒雅的青年站在門前,身旁還跟着位高達魁梧的侍從。
“你是……?”楚沐顏疑惑了,雖說眼前這位無論氣質長相都屬上佳,可她不認識他。
“在下墨景瑞,觀看了姑娘的鬥臺之戰,心生好感與欽佩,唐突前來只為結交一番。”
墨景瑞雙手一番,一把閃爍着七色琉璃光暈的古琴頓時顯現在手臂之上。
“姑娘琴技高超猶如仙樂,若不嫌棄這架琉璃琴就贈與姑娘。”
楚沐顏看着他手中的古琴一時移不開眼,琉璃七色環繞,琴弦如絲,琴身如虹,靈力的波動環繞其周,絕對是上好的古琴,還是一架絕不普通的琴!
想要拒絕這份大禮,對于從小與琴相伴的楚沐顏來說不知是多麽艱難的一件事。
“這太貴重了。我……”
“別急,姑娘何不先用此琴彈奏一曲,也讓在下過過耳福?”
墨景瑞十分自來熟的走進屋內,環視一圈将琉璃琴至于桌面上,自個随意找個位置坐下,還自顧自的倒了杯水喝起來。
“屋中還留有靈藥的餘香,難道姑娘還懂藥?”
“略懂一點而已。”畢竟兩人初次見面,楚沐顏不願多說,只是看着桌上的琉璃琴,忍不住伸手輕撫,“那恕我獻醜了。”
就彈一曲過過手瘾,這應該沒關系吧。
楚沐顏剛觸摸琴弦,一股冰冷的涼意便順着指尖彌漫到全身,然并沒有任何不适,反倒覺得整個人清明不少,心中的憂慮郁結消失無蹤,心無雜念一片澄清。
“叮~”
指動、音起,優美的旋律傾瀉而出,靈力環繞,隐隐間竟有幻影而出。
高山巍峨,溪水潺潺,飛鳥翺翔,游魚嬉戲。如此祥和之境不就是她指尖所奏。
那魁梧侍從目光緊緊盯着楚沐顏手中的琉璃琴,嘴巴大張徹底愣住,仿佛發生了什麽不可思議之事。
至于墨景瑞,嘴角泛起淡淡的笑意,視線落在楚沐顏身上,竟帶有絲寵溺。
她,會是他的她嗎?
一曲畢,楚沐顏意猶未盡的注視着琴身半響,終是放開了手贊道:“好琴!”
“好一曲《高山流水》。”墨景瑞同樣贊道,只是贊的是曲。
楚沐顏心中一驚:“你知道我剛剛所彈奏的曲子?”
墨景瑞并未回答,反而淡笑着又道:“遙想公謹當年,小喬初嫁了,雄姿英發。羽扇綸巾,談笑間、樯橹灰飛煙滅。故國神游,多情應笑我,早生華發。人生如夢,一尊還酹江月。”
這不正是她鬥臺上所念詩句的下半段!
“你到底是誰?!”楚沐顏防備的起身與之保持距離,她現在心中是一團亂,首次徹底失了平靜。他難道也是從那個世界過來的?他又為何要找上自己?
“我是誰?”墨景瑞眼中閃過絲疑惑,但看向楚沐顏是毫無表露的寵溺,“我也不知現在我到底是誰。我只知道,我曾經有個妹妹,也叫楚沐顏。”
楚沐顏身子一震,呆呆望着眼前的青年,唇瓣開了又合,想要叫出那一個字,卻怎麽也沒有勇氣。
他會是她哥嗎?會是她上一世的哥哥嗎?!
“琴再好也得遇到有緣人才能展現它真正的優雅美好。你是第一個能奏響它的人,更是第一個能用它奏出如此美妙之樂的人。恐怕即便你不收也不行了。”
墨景瑞瞥了眼琉璃琴,起身就走,還不等楚沐顏反應過來已沒了蹤影,只留下淡淡一句。
“好好珍惜它。”
視線再次落到琉璃琴上,照理說得了把好琴理應高興才是,可楚沐顏的心卻揪得緊,滿腦子的疑問怎麽也高興不起來,連看着那琴都沒了興趣。
似乎感受到主人的糾結與忽視,在楚沐顏的驚異中,琉璃琴憑着自身的靈力竟然緩緩升起,在半空慢慢漂浮到她的眼前。
琴弦顫動,琴音輕鳴,仿佛在和她對話。
這琴到底是……
而另一邊,魁梧侍從看着自家少主心情愉悅得臉色也紅潤不少,自是高興。不過想到那琉璃琴,有些不舍道:“少主,你真的就這樣把琉璃琴送給她了?”
“啪”得一聲,墨景瑞嘴擡手也不知從哪變出把折扇,就向侍從的額頭敲下:“該打!不是說過好多次,在外要叫我少爺!”
“是,少爺。”侍從有些委屈得癟癟嘴,依然不忘了勸阻,“不過少爺,那琉璃琴可是你冒着生死危險從神墓中所得,那可是九品靈器,你真的就這樣送人?”
“多嘴!”墨景瑞不滿得再次敲打了這沒眼力勁的侍從,也不明白自個當初怎麽會選他為自己的親信,“你只要記得,以後看到那女孩猶如見到我一樣尊崇守護就行。”
她真的會是他的沐顏嗎?擅琴會醫,又會那個世界的詩詞樂章,難道會是巧合?
正因為太過在乎,所以他才不敢直言相問,就怕一切都是他的幻想。
他最疼愛的妹妹,那放在心尖上的妹妹……真的可以再次重聚?
不!這不應該是疑問!一定是,一定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