淨心咒第四十七章盤絲洞
小叭應了一聲,單宇看我跟着木頭走,只得跟着小叭去找樓梯口。
木頭把我引到大門口的牆邊,用火把照着牆面讓我看。牆面上鑲嵌着一塊光滑的石板,石板上清秀的字跡雕刻着:鳳凰陵,始建于1935年。籌建人:朱世榮、趙玉笙、王曦、苗橋英、譚京江、張雲鶴、馬青山。我愣了一下,朱世榮不是我太爺爺的名字嗎?
我家的族譜就放在大奶奶的香案上,我和木頭都看過自然對近代祖先的名字有印象。這座塔是我太爺爺籌建的?如果說只有一個名字和我太爺爺相重,倒也不奇怪!可是和朱家世代交好的趙家、王家和苗家都重合,也太巧了吧!所以可以肯定建造這座塔的朱世榮就是我的太爺爺。他一個做綢緞生意的大地主在兵荒馬亂中建造個塔幹什麽用啊。我也從來沒聽說過關于這座塔的事啊。
趙玉笙……我看着趙爽,指了指趙玉笙的名字。他搖搖頭。也是,上次大奶奶給東西我們的時候不是說了嘛,不能告訴木頭有關他爺爺的事,并且這趙玉笙應該是太爺爺輩的吧!大奶奶當時叫他記住……記住什麽?反正就是好人之類的吧。
“哥!在這邊!”小叭遠遠地招呼着我們。我應了一聲,迅速掏出手機拍下了石板的影像。
“走吧!反正我們也想不通!不過下次回去可以向大奶奶套套話。”木頭輕點了下頭,我們順着小叭的聲音走去。
樓梯靠着牆角,相當簡陋,連扶手都沒有,像一片折紙依偎牆邊向上延伸。我在心裏吐槽,這算是偷工減料還是資金不足?木頭舉着火把越過小叭和單宇帶頭向二樓進發。小叭跟着木頭,我走在最後護着單宇,腳步踏在單薄的樓梯上有點顫顫巍巍,也許是因為懼怕黑暗,我們都放輕了腳步,甚至連呼吸都放輕了,生怕來不及發現致命的危險。我感覺自己的後脖頸開始冒出冷汗。
二樓看起來比一樓更為空曠,連柱子都少了許多,我有些慶幸,也有點失望,慶幸的是進來沒有遇到任何危險,失望的是沒找到任何有價值的線索。木頭扭過頭來看了我一眼,徑自帶頭向樓上走去。
小叭腳步開始懈怠懶散,遲疑了一下還是追随着木頭而去,單宇倒是好奇心不減,緊跟着小叭。
“我去!”小叭堵在樓梯口低叫了一聲。
“怎麽了?”我仰頭看着火光中跳躍的背影問道。
小叭堵在樓梯口好一會,單宇無奈推了推他,他才小心翼翼讓出位置。
當我站到三樓時,終于明白小叭為什麽會那樣震驚了,三樓的一切都被白色所包裹,我仔細看了離我最近的牆面,那白色像是昆蟲的蛋白質分泌物,比如說蛾子的幼蟲途遷會留下類似的痕跡。當然也有可能是幼蟲進化時給自己做的繭。
那隆起的一個個小包,把真相偏向于繭。
“裏面會是什麽呢?”小叭好奇地要伸手去碰,被木頭一把拉住。
木頭回頭對我說:“拿雙膠手套給我。”
我應了一聲,這家夥還真是了解我的習慣,不問就知道我帶了什麽。
我卸下背包翻出急救包,木頭又發話了:“有沒有帶刀具?”
我一邊遞膠手套給他,一邊開始細數自己攜帶的工具:“我帶了三號和四號加長的手術刀,組織剪和拆線剪。”
木頭一臉鄙視的嘆了口氣看着我問道:“工具刀沒帶嗎?”
“我又不是殺手,你為什麽不随身帶個刀!不就是拆開繭嘛,什麽刀都一樣啦!”單宇幫我照明,我迅速在四號加長手術刀架上好刀片遞給了木頭。又在背包裏翻找了一會,找到了從後備箱拿來的工具剪刀:“還有這個!”趙爽一聲不吭從我手上接過。
小叭在一旁為木頭打着光,念叨道:“這些絲線好像粘性極大,恐怕不容易弄破。”
木頭沒理他,拿着手術刀開始對一個比較大的繭下手,刀刃剛一沾上絲線,立刻就被糊住,根本就使不上力道。木頭将刀遞還給我,用工具剪費力拆解。繭絲密度很大,一層一層特別厚。小叭和單宇都表現得十分興奮,我躲在最後面,開始心慌惡心,呼吸困難,血壓不斷升高。
我按住胸口,回頭将眼神落在遠處,似乎這樣能令我舒服一點。承重柱就在離我不遠處,即使光線不足,我也分辨出那裏沒有被白繭覆蓋。奇怪!我拿過單宇手中的火把向承重柱走去,沒錯,柱子上別說白繭了,連一根白絲都沒有,這一層的承重柱上浮雕出現了更多羽毛,像是尾巴中段,有了更多立體格局,按道理來說,這些角角落落應該蓄滿灰塵才對,可是眼觀,柱身幹淨的有點過分。我對着柱子吹了一口氣,除了空氣中的灰塵,沒有揚起更多的灰塵,難道說這裏每天都有人打掃?
“啊!”一聲驚叫打斷了我的思緒,我向叫聲望去,身體立刻僵硬,汗毛像是被靜電吸引一下全都豎了起來。木頭打開的那處繭正在往外湧出大量蜘蛛,地上手掌大小的蜘蛛像潮水一般一點點向外擴散蔓延。小叭他們只好向我退去。
天!如果說這個世界上有什麽動物是我的克星,那麽蜘蛛穩排第一。難怪我剛才異常難受,原來是預感到了它的到來。我的心髒猛烈跳動,像是在作垂死掙紮般的泵動,而它的每一次起搏都不再是向血管輸送新鮮血液,而是不停在往血液中充氣。
“快上樓!”木頭這個惹事精大叫了一聲,單宇跟在他身後向樓梯跑去。
“哥!沒事!它們還沒過來!”小叭跟我在一起生活多年,自然知道我的弱點“我用火把布防!快走!”小叭扯着我向樓梯進發。
我的身體已經被注滿空氣,被小叭一扯就輕飄飄地随着他而去。
四樓和三樓的情況相仿,滿屋雪白,甚至地面上也到處都是一團團白繭。幾乎沒有下腳的地方,我望着木頭,他凝視着地上的白繭。小叭問道:“木頭哥是要再打開一個看看嗎?”
“打開看個屁,你是指望這裏頭裹着你媳婦啊。”我罵道,開始懷疑來這鳳凰陵除了受驚吓之外毫無意義。
小叭仍然扯着幾乎喪失知覺的我,單宇有些擔憂地問道:“朱墨?你怎麽了?”
我當然不能在單宇面前露怯,趕緊扯着嘴角回答:“沒事,就是有點頭疼。”我發出的聲音傳到耳朵裏,似乎耳道裏都盛滿了水,每個字都得透過水才能傳達到腦袋裏。
單宇皺着眉看了眼小叭,還是跟上了木頭的步伐。小叭小聲對我說:“三樓的樓道被蜘蛛堵死了,我們只能往上走。哥!你還撐得住不?”
我木然地點了點頭。在心裏罵道,撐不住又能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