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際時代17
還是沒趕上,十九號已經驗證完成,艙門被打開。
十九號朝着突然出聲的時意望去,變故幾乎在同一時間發生。只見王濤突然掙脫了束縛,給了十九號一拳,其他機器人聞聲而動,但是王濤朝着休眠艙內大喊:
“再不動手咱們可就都沒了。”
霎那間,煙霧四起,機器人失去目标,同樣監控室內也無法再看清場內的情況。魏霍緊急呼叫十九號,但是十九號已經倒地,無法回應。
于是魏霍又呼叫林嘉宇,好在這次有了回應,“一號指揮官,這裏是十六號。”
“馬上報告你現在的位置和情況。”
“是,我現在退出了休眠艙的地界,在拐角處,目前場上都是大霧。無法辨清休眠艙現在的具體情況。”
魏霍立刻意識到不對勁的地方,問林嘉宇:“你跑出那麽遠,是一早發現了不對?”
“是時意發現的,她現在在我的身邊,剛開始的提示是她發出來的,但是可惜沒有制止成功。”
魏霍直接與時意聯系,“二十八號,剛才你發現了什麽,為什麽突然叫停開門?”
因為魏霍現在用的是公開頻道,林嘉宇在聽到指揮官的話之後,看向時意的目光中帶着擔憂,他心裏清楚,這關時意要是回答不好,可是有通敵的嫌疑。他相信時意的清白,但同時指揮官也有質疑的權力。
時意暗示林嘉宇安心,不要為她擔心,剛才的事情她是有充足理由的。
“一號指揮官,這裏是二十八號,就在剛剛,我發現了我們運送上來的流放者被掉包了。”
“掉包,二十八號,這到底是什麽情況,說清楚。”
“指揮官,我們在上船前是有接受到本次流放者的全部信息,但是就在剛剛,俘虜要被押送到艙內的時候,我注意到裏面出現了一張新面孔。面對這種突發狀況,我想緊急叫停,避免意外發生,不想還是出了問題。在變故發生的時候,我跟十六號正在一起,只好先往後撤。”
時意的話是真話,但她也向指揮官隐瞞了一些東西。
她之所以可以在短時間內發現倉內出現了異樣,是因為她對于之前有一面之緣的女生一直有留意,剛好這個女生并沒有處于休眠狀态,她往裏看的時候,下意識看的是那個女生在的位置,不想看到的卻是一張陌生的臉。
這樣的突發情況讓時意想要叫停十九號開門的動作,在阻止未果後,時意趕緊帶着林嘉宇後撤到安全範圍內,玩家的手段可不是那麽好領教的。
魏霍聽完時意的話緊皺眉頭,時意的身份在她入隊之前魏霍就拿到了手,以她的立場幾乎不可能跟對方一夥,更是沒有說謊的動機。
飛船是察屬司統一配備的,其間要經過很多人的手,有人混上來的可能性小,但也不是沒有。可是休眠艙是他親自确認過的,要是裏面多了一個人,他怎麽可能絲毫察覺都沒有,這是對他職業生涯的侮辱。
魏霍的副手顯然很了解他,他出聲質問時意:“我敢擔保休眠艙內絕不會出現多餘的人,二十八號是不是你看錯了?”
時意回道:“也許不是艙內多了一個人,而是一開始我們要送的就不是原來的那批人。”
副手:“這話什麽意思?”
“指揮官,我有一個猜想,也許是這群人中有變換容顏的本事,将我們都騙了過去。”
“變換容顏。”魏霍仔細念着這四個字,耳機內又傳來時意的聲音,“沒錯,指揮官。這群人既然有特異本領,那麽變換容顏應該也不是難事。”
魏霍聽完時意的話,在指揮室內喃喃道:“真要是這樣,事情可就麻煩了。”
副手還沒有反應過來,他問魏霍:“指揮官,他們身上都帶有爆破裝置,其實現在的情況還沒有那麽糟糕。”
這邊的林嘉宇也是發出了同樣的疑問,時意問他:“你知道跟着我們上船都是哪些人嗎?”
“這……還真不知道,你剛才看到了嗎?”
時意白了他一眼,“剛才那麽緊急的情況,我能發現有人被掉包了保下我們兩個人不錯了,你還指望着我那一眼能得到多少信息。”
“但是裏面的人容貌發生了變化,說不定關在察屬司裏面的那些現在也恢複原樣了,要不讓那邊查查看都少了那些人。”
“可能指揮官現在已經在問了。”
“這樣的話,應該不會有大問題吧。”
時意心想,聽聽你自己這語氣,就說你信不信吧。
另一邊魏霍想要聯系察屬司的時候發現,不知道在什麽時候自己無法跟那邊取得聯系了,現在這種情況下,魏霍難免有失冷靜,他質問聯絡員:“為什麽信號燈顯示沒有問題但是我這邊卻沒有回應。”
聯絡員趕緊将儀器拆開檢查,然後回答:“指揮官,這信號燈被人做了手腳,它不應該是綠色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麽它現在顯示的卻是綠色。”
魏霍本想反問聯絡員,這指揮室之前出現奸細的時候,他還能正常連接,現在就不行了,難道中間有人混進他的指揮室,而他們這群人都是瞎子不成?
轉念想到對手不是普通人,不知道又用了什麽樣不知名的手段。
這絕對是魏霍軍旅生涯中遇到的最大難題。他的對手比以往所有都要神秘,琢磨不透,他需要思考怎麽做才能以最小的代價結束這場紛争。
時間一點點流逝,雙方處于一種莫名和諧的局面,迷霧沒有消散,誰都沒有開口打破僵局。
林嘉宇問時意:“指揮官為什麽還沒有行動,難不成真的出問題了?”
“你想啊,要是那裏面的人沒點兒準備,敢直接撕破臉皮嗎?他們脖子上可是帶着要命的玩意。”
“就是因為這樣,他們從我們這裏逃走了又能如何,還不是要被事後清算。”
時意卻跟林嘉宇有不一樣的看法,“現在發難,總比真要去流浪星或者一直□□把命放在別人手裏要好。”
“那你說他們會怎麽做?”
“不知道,可操作空間那麽大,我會知道他們要選擇哪一條,我又不是他們當中的人。”
“說的也是,看我問的什麽問題。說實話時意,這還是我第一次心裏這麽沒譜,哪怕第一次上戰場都沒有這樣的感覺。”
“那是因為你之前遇到的都是異性,早不知道學習了多少關于它們的理論知識,針對它們的攻擊做了多少訓練,哪怕一開始的時候沒底,但是身體的肌肉記憶會讓你逐漸感到如魚得水。而現在,你根本無法預料到對手會出什麽的招式。”
“真是讓你猜對了,未知永遠讓人心生恐懼。”
氣氛沉默了一會兒,就在這間隙,林嘉宇的耳朵捕捉到一陣奇怪的聲音,他問時意:“你有沒有聽到什麽樣的聲音?”
“沒有,你聽到什麽了?”
“說不上來,像是砸牆壁的聲音,又像是撞擊聲,我沒辦法描述清楚。”
“那先向指揮官報告。”
“一號指揮官,這裏是十六號。”
“我是指揮官一號,請講。”
“指揮官,我撲捉到一些可疑的敲打聲,請求前往迷霧內一探究竟。”
“請求允許,十六號跟二十八號一起前去查探。”
“指揮官,裏面情形不明,我請求一個人進去。”
在魏霍出聲之前,時意先一步說:“收到。”然後大步跨進迷霧內,林嘉宇見阻止不了時意,只好跟上,二人将彼此的後背托付給對方。
魏霍在指揮室對着二人說:“一切以安全為重,發現情況不對盡快撤出,我會派人接應你們。”
時意跟林嘉宇都沒有回話,因為他們此時已經靠近休眠艙的位置,等他們走進休眠艙,裏面已經空無一人,林嘉宇用口型問時意:“人呢?”
“不知道。”
進入迷霧後,聲音逐漸清晰,時意也可以聽到了原來林嘉宇在外邊聽到的聲音,她猜測這群人可能真的是在砸牆。林嘉宇用手指着聲音的來處問時意要不要過去看看,時意點點頭。
二人于是又以背靠背的方式朝着外邊走去,可能是逐漸靠近人群,時意開始聽到有人聲傳出。
“好了沒啊?”
“哎呀,快了,別催。”
“快點兒,要是對方派人進來怎麽辦?”
“不會那麽快的,他們至少會先跟我們談判。”
“總之你快點吧,我可是拿着命陪着賭的。”
“我不也是在賭,大家都在賭,反正最後萬一要是賭不贏,黃泉路上都是伴兒。”
坐在一旁翹着二郎腿的王濤說:“诶,兄弟們,我可是不會跟你們作伴的。”
有人問;“話說你隐藏的那麽好,為什麽會選擇幫我們?”
“當然,”王濤故意停頓了一下,吊足了胃口才說,“是為了社會主義兄弟情,咱們到底是同胞,我不可能眼睜睜看着你們混得那麽慘不是。”
“我才不信,你肯定有別的目的。”
“唉,真是好心沒好報,早知道我就不來了,看你們自己怎麽辦。”
“好了,”有人出來勸解,“其實剛才這位兄弟說得沒錯,在這裏大家其實算得上是一家人,有什麽事情等我們出去後再說也不遲。”
“有人來了。”
這時原本一個緊閉雙眼盤膝休息的男玩家突然站起來,聽到他的話後,衆人開始惶恐。
“誰來了,是那些押送我們的人嗎?”
“大霧還沒有散去,應該只是前鋒,來打探情況的。”說出這話的是李洋,他是本次玩家逃脫行動的策劃人之一。
王濤附和道:“應該是這樣,但是咱們這邊的聲音,進了迷霧可就不好瞞着了。”
“那就讓他們不要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