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女封城第 23 章 ☆、弱肉強食淪為餌

南宮火麟去憐舍看望薛靈鳳,薛靈鳳終于修養好了傷,臉色卻還是稍顯憔悴。看着她嬌弱的臉龐,南宮火麟有些不忍心。他禁不住想,喜歡是多麽美好的一種狀态,在一起就歡喜,不在一起也無非就是想念,而愛則是多麽殘忍自私的感情,不僅要獨享,還要一輩子分分秒秒粘在一起的承諾。非要把人綁在一起的愛,毀了所有簡單的喜歡。

薛靈鳳看他表情蹊跷,猶豫不決的樣子,問南宮火麟怎麽了。他猶豫半晌,終究還是沒有開口,只說來看看她的傷,轉而準備問嬷嬷的事時,下人進來請他們去前廳用膳。

南宮火麟扶着薛靈鳳來到前廳時,南宮雲霆已經來了,讓他意外的是,在座的居然還有青顏和封城,大家都在等司月大人。

“司月大人特地請她二人前來用膳。”南宮雲霆解釋。

看青顏的表情明顯是強行被“請”來,又不好違背司月大人的意思,尹封城則更是一臉的莫名奇妙,南宮火麟相信司月一定對他有話招待,便跟衆人說,自己去請司月大人出來。

“這次多虧她兩位照顧你的傷,顧請來招待招待,有什麽不妥嗎?”南宮司月在富麗堂皇的寝宮不緊不慢地梳着發髻,像是正等着南宮火麟上門,見南宮火麟不搭話,又轉而慈祥地笑笑,“說不定封城以後就是一家人了,早些請來相處相處也是好的,你說是不是?”

“司月大人也太着急了吧,就算我和封城相好,也不用這麽急着請她過來,說不定明天,這女人就換了。”

“不急不急,我只是想多了解了解那個姑娘,她爹與你有不共戴天之仇,卻還能把你迷得連靈鳳都抛在腦後了,就算只有一時,想必也一定有什麽過人之處。”

南宮司月還是一臉的不緊不慢,南宮火麟卻有些急了,他看着南宮司月一臉摸不透的表情,半晌,終于開口:“我和尹封城什麽也沒有,我也并不喜歡她,那天沒有跟您解釋,只是想趁機,讓您打消撮合我和靈鳳的想法,我也并沒有告訴靈鳳什麽事,您就,讓她走吧。”

南宮司月終于梳好發髻,優雅地放下梳子,款款向外走去。

“太晚了。”她說。

這一頓飯,豪華豐盛,各色珍馐美食,美酒佳肴,在座的人吃得優雅平和,沒有人高聲說話,都只是禮貌的寒暄,卻各懷心事。

南宮司月坐在主位,左右兩邊分別是尹封城和薛靈鳳,尹封城旁邊坐着青顏,薛靈鳳旁邊坐着南宮火麟,南宮雲霆坐在南宮火麟和青顏中間,正好是南宮司月對面。

尹封城吃得尤為不自在,她不知道為什麽,他們非要自己來吃這頓飯,還安排自己坐在司月大人身邊。這肅殺的氣氛中,她每每有一個微小的動作,都覺得周圍所有的人的目光,都在盯着自己。明明沒有人真的往自己這裏看,可她就是感到一股冥冥的兇光籠罩着自己。

這頓飯,她吃地膽戰心驚。

席間,她口幹舌燥,準備端起酒杯喝酒,這時一個下人剛好在她身後上菜,撞到她的手,尹封城沒有端穩酒杯,就這樣潑了旁邊的南宮司月一身。

尹封城吓壞了,趕忙掏出手帕給她擦,一邊擦一邊道歉,正在這時,南宮雲霆一把沖了上來,尹封城都沒有來得及反應,腦袋一時發懵,下一刻,她已經是被牢牢按在了牆上,一把匕首死死抵着她的脖子。

“竟敢對司月大人無理!”南宮雲霆目露兇光,像一只正在撲食的豹子,那獵物,俨然是逃不過他的手掌心。

尹封城完全不知道該怎麽辦,她看向青顏,她也是一副不知所措的表情,再看南宮火麟,他面無表情繼續吃着酒,好像什麽都沒看到的樣子,薛靈鳳則是正拿着帕子幫南宮司月整理妝容。

時間是凝固了嗎?這究竟是怎麽了?早上還好好地在醫局給人療傷換藥,這會兒卻被人用刀抵着脖子,尹封城不由地感到自己在南宮司月和南宮雲霆這裏,性命輕賤地像一只随時會被捏死的螞蟻,她第一次見到南宮雲霆的時候就對這個人打心底裏抵觸,總覺得這個人無時無刻不散發着一股淩冽的殺氣,沒有一點人的溫度,而且這股殺氣,總是不偏不倚地籠罩着自己。

匕首抵在脖子上好一會兒,南宮司月才緩緩地說:“雲霆,不得對客人無禮,這點小事就算了。”南宮雲霆這才放下手中的匕首,歸于原位。尹封城只覺得雙腿一軟,委屈地不行,卻還是強撐着回到了座位。

“沒事吧?”青顏輕聲問她。

“沒事。”她勉強鎮定,斜眼偷偷瞧了一眼南宮司月和南宮雲霆,他們繼續吃着飯,好像什麽也沒發生一樣,南宮火麟也跟他們一樣,好像自己是透明的。尹封城有些心寒,這麽個冷漠無情的人,那天卻為他的傷那樣心急如焚,是不是有點過頭了?今天若是死在南宮雲霆的匕首之下,他也不會皺一皺眉吧,自己在他心裏哪有半點分量?

大家吃好了飯,南宮火麟淡定地擦了擦嘴,向青顏和尹封城說:“二位都吃好了嗎?我正好有些事要去醫局,順道送你們回去?”又轉向南宮司月,“怎麽樣,司月大人?”

“早去早回。”南宮司月笑眯眯地說。

青顏和尹封城謝過了南宮司月的款待,便和南宮火麟一塊兒回去了。

一路上,三人都沒有說一句話,尹封城低垂着頭,心裏憤憤不平,回醫局後也沒理南宮火麟,自個兒回屋了。

“這唱的是哪出?”青顏看尹封城走了,便問南宮火麟。

“苦肉計。”南宮火麟淡淡地說,“司月以為我和封城……”

“明白。”青顏嘆了口氣,“你剛才對封城的視若無睹,是不是破了這個局啦?不然司月大人怎可能如此輕易放封城走?”

“但願如此。”南宮火麟微微皺了一下眉,“對了,我已經找老大說了烏木邪老的事,他派人去審神司查了,只是審神司離關押烏木邪老的淩靈島路途遙遠,得過一段時間才會有回音。至于靈鳳的嬷嬷,今天本想問問她的,被吃飯這事兒給攪亂了,改天再問問。”

“等審神司有了回信再問也不遲,省得打草驚蛇。”青顏說。

“有理。”他們略略讨論完,南宮火麟便告辭回去了。

……

尹封城回到房間裏照鏡子一看,只見脖子上一道清晰的血痕,怪不得一直覺得脖子火辣辣的,要是南宮雲霆的匕首再深一寸,自己是不是就血濺當場了。她有些恨南宮火麟的冷漠,但更恨自己本領平庸,連個基本的自保的能力都沒有,也恨自己面對南宮雲霆的恐懼,莫名的恐懼。

正郁悶,兩個黑衣人突然沖了進來,一把捂住她的嘴,用麻袋套住她,擄了她出去了。

待她掙脫開麻袋,眼前見到的竟又是南宮司月和南宮雲霆。“你們到底想怎麽樣?!”她氣壞了,感覺自己分分鐘被面前這兩個人整死,而他們整死她,甚至都不需要一個理由。

南宮雲霆一柄長劍抵住尹封城的額頭,劍的末端發出“滋滋——”的電流聲,讓尹封城有些害怕,不知是被劍氣還是被南宮雲霆強大的靈力壓制住,她根本不能動彈。

南宮雲霆的劍從她額頭往下移,在她身體各處游走,她感到凜冽的劍氣也在周身游走,她動彈不得,如俎下的魚肉,只能任人宰割,一種被侮辱的感覺裹挾着恐懼湧遍全身,她只能用眼死盯着對面得意地笑着的南宮雲霆。

“司月大人的一只水晶杯不見了,不知是不是被人順手牽羊給拿走了?”南宮雲霆終于開口。

“呸!”尹封城氣憤難當,莫名地被叫去吃飯,又莫名地被擄來,還莫名地冤枉偷東西?!欺人太盛!

可幾乎就在尹封城說出“呸”的同時,南宮雲霆的劍突然蹿出一股劍氣,尹封城胸口處頓時覺得被灼傷的一般,她捂着胸口倒在地上,只聞到一股肉被烤焦的味道。

“我再問一遍,是不是你偷的?”南宮雲霆挑釁地口吻問到。

“分明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封城艱難地吐出這句話,就再也沒力氣發出任何聲音了。先前只是不小心有所冒失,就被人用匕首抵住脖子,哪裏有機會拿着什麽水晶杯堂而皇之地出去,他們分明是找借口加害自己,尹封城心想,但她已經說不出這番話了,只能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氣。她不解為何這對母子要三番五次針對她,她恨透了這跋扈的二人,更恨透了無能為力的自己。

“先押她下去吧。”南宮司月冷冷地說。

随着她一聲令下,幾個手下立即過來拖走了尹封城。

尹封城被帶進地牢裏,那是一個很高的牢房,要下好幾十階臺階才能走到底,牢房四周是密閉的,頂上是鐵栅欄,栅欄間依稀有光線透進來,依稀還能看到有腳步在上面走來走去。

她蜷縮在牢房的一角,裏面黑漆嘛唔什麽也看不到,她也根本不敢去探究裏面有什麽。她想青顏姐會不會發現自己被擄走了,如果發現,又要去哪裏救她呢?

她又想到那個人,那個人如果知道自己這番處境會怎麽樣?如果到最後都沒有一個人來救自己,是不是就這樣,成為此處的一具枯骨了?

哼,真是可笑,到頭了都不知道為什麽被對方整死,這可悲的弱小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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