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瓦德家的宴會結束了,所有人都回到自己房間陷入了沉眠。
今夜他們将睡的格外沉,因為費南多在半徑數百米的範圍內施加沉睡咒語。他不希望在自己和別人會面時被誰打攪。
确認大家都睡着後,他漫步走出房間來到哈瓦德家的後院。月色揮灑在他身上,勾勒出銀色的輪廓。
“你沒時間了吧?”他眺望着星空,背起手背對着黑暗自言自語起來。
但是藏秘在黑暗裏的人影卻聽到了他的聲音
“需要你個雜種來多管閑事嗎?!”那人傳來沙啞的聲音,聽起來就像是垂死掙紮的将死之人。
費南多輕笑一聲,回過頭去。
“你可以吸食我的血獲得暫時的慰藉哦。”他拉開自己的領口,露出雪白的肌膚。
黑暗裏的影子一頓,雖然兩人之間尚有幾十米的距離,但他卻能看到費南多肌膚下的血管,聽得到血液的流動。霎時間,饑餓與欲望沖擊着本能。可他卻咬緊了牙關,發出牙齒碰撞的聲音。尖利的獠牙奮力咬在了一起,他喉嚨裏散發着低吼。
“我不會把‘她’作為條件跟你交換的!”唯獨這件事上,他不會退讓!
“沒說要交換,我們可以共享。”
聽到費南多瘋狂的提議,他并沒打算接受。可是這塊大陸上的女性日益稀少,共夫的事也越來越多。他倒不是個觀念保守的吸血鬼,再說現在的情況也容不得他退步。
“惡心”
影子發出了輕蔑的聲音,但卻想也不想的飛撲了上去,他迅捷的飛撲上去,精準的将利齒鑲入了費南多的血管。
沖出黑影的男子面目猙獰的咬住費南多的脖頸,他用力的吸食着血液,因為動作過于激烈致使血流出了脖頸。月色下,被血沐染的男子更加陰森恐怖,他眼睛凸出鼓漲,森白的嘴唇上沾染了鮮血,臉上的肌肉也松弛下垂,一對顴骨十分突出。
“啊啊,你還真是急不可耐啊”
他出現的這麽快讓費南多也有些吃驚,畢竟他熱愛着那個人,與他共妻的條件本就十分苛刻。不過看他如此消受,也知道他已經沒有退路了。
“閉嘴!”
“真過份,這麽粗暴的話,她一定會讨厭你的”
吸血鬼沒有理會費南多,只是更粗暴的将牙齒鑲入了他的脖頸讓他疼到說不出話來。
費南多是個另他作嘔的男人,他的血也是如此腥臭不堪!但是沒有辦法,自己的身體已經開始枯萎了,就算是如此難以下咽的食物他也必須得吃,至少比人類,動物的血要略好一些。他非常饑餓,非常。從神魔大戰時期到現在他的進食次數就明顯減少,到了近幾年甚至到了完全不進食的狀态。
他想要她的血…越是到了這種時候,這樣的想法就越強烈。
唯一一次,她受傷過後,自己親吻過她的傷口。自品嘗過她的鮮血後,他就再也忘不了那個味道。甘甜的血香帶着自然的味道,神聖又溫柔,只是進食就讓自己感到前所未有的舒适,簡直不敢想象與她交歡會變得多麽美妙。而她的血,将勝過這個世間的一切,比萬物都要美麗。從此之後他開始挑食,這世上沒有誰的血能和她一樣美味,所有的血都變得難以下咽,散發着惡心的腥臭。
好不容易,等待了又等待,他在這片大陸不斷的流浪游走,為的就是等待她的轉世。
現在,他終于等到了!在這片邊境之地,他終于又嗅到了熟悉的香氣。
然而,她不記得自己了。輪回就是這麽回事,把所有一切清空之後重新開始,但是沒辦法,任何事物都是有壽命的。除非把她變成自己的同類,這樣他們就能共享永恒的時間…
這樣想法已經不是第一次,他之前已經提議很多次,但她都一一拒絕了。他也不強加給那個人,所以自己一直默默的忍耐着…
得知那個人的轉世在這裏後,他就一直潛伏在這座城堡周圍。他默默的守候着,等待那個人想起自己的事,等待他們的再次相戀,等待自己再次品嘗那個美味…
然而讓他意外的是,自己竟沒有時間可以等下去了!
真是諷刺。血族的始祖居然會因為沒有進食缺血而枯萎致死!他絕不允許發生這種事!還沒能與她相遇前就死掉這種事他是不會允許的!
可是操之過急只會傷害她罷了。
宴會上,那個朝朝暮暮的人終于出現,距離自己不過咫尺…她的血香撲面而來,她跳動的心髒溫暖體溫,一切都迎面而來。他再也無法忍受,情難自禁的飛撲過去想取些血補充一下,卻不想吓壞了心儀的她,還讓她受傷。更可恨的是,眼前這個雜種居然舔了她遺漏下的血液!
想到這裏他又加重了吸食的力道,甚至可以聽到費南多因疼痛而倒吸冷氣的聲音。
這樣他才暢快了些。
可是情況并沒有因此變化…她不記得自己了,而自己卻因為這份魯莽讓她産生了恐懼…
可以的話,他真的不想再回到最初相遇的時候,兩人劍拔弩張相互傷害…所以在她重新想起自己以前,必須忍耐。至少要恢複原本的模樣,免得以這個身份示人的時候再吓壞她!
想到這裏吸血鬼忍住了作嘔的腥臭味,大口大口的将血往肚子裏咽。
“好了,你是想我也變成你的同類麽?該隐”費南多感到一陣暈眩,這只吸血鬼比他想的更貪婪。是想把自己的血吸幹麽?
該隐喘着粗氣,不愉快的将獠牙拔出。他啐了一口,将多餘的血吐了出來。
“你的血還是那麽臭”
“真是浪費,之前也不知道是誰那麽渴求着我”費南多漫不經心的對自己施加了一個治愈術,白光閃過,脖頸處的血立刻停止流動,肌膚也恢複了原樣。暈眩感也少了幾分。他自然的把領口扣上,假裝一切都沒發生過。
“閉嘴,只是暫時的合作罷了。”
名為該隐的血族恢複了往日的優雅。他裹起血紅色的披風,只露出慘白的臉。但他消瘦的面龐十分俊秀,給人一種憂傷的感覺。
他深不見底的血色雙瞳盯着費南多,眼裏寫滿了戒備。
“你想要什麽?”可以的話,他希望費南多收回自己的提議。
對于該隐的直面詢問,費南多什麽都沒說,只是神秘一笑。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這種不痛不癢的說法實在讓該隐很在意。
“太晚了,我要回去休息了。和你們不一定,我也是需要休息的。特別是被你這樣亂來之後”費南多沒再理會該隐,他朝城堡走去,背對着該隐揮了揮手。
望着他遠去的背影,該隐暗地裏握緊了雙拳。他絕對不會允許這個男人傷害她的…就算是共享也不可能!他只是想借着他的血恢複身體而已。想到這裏該隐也安心了一些。因為無論發生什麽,他也不會讓這個人傷害‘她’的。絕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