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四嫁第 45 章 越樓西如此耀眼(二更)……

第45章 第四十五章 越樓西如此耀眼(二更)……

沈若竹和越群山的一場對話, 就叫祁雲渺這般被決定了下來,繼續學習射箭。

從越家回去的路上,祁雲渺其實還和沈若竹說了許多, 是,她是很想繼續學習射箭,但她真的不需要阿娘為了自己而受委屈。

“放心吧。”沈若竹了解祁雲渺的想法之後, 道, “別人不了解阿娘,你還不了解阿娘嗎?阿娘是不會叫自己委屈的。”

“可是……”

祁雲渺還想再說什麽, 沈若竹便正色道:“渺渺,那越群山縱有千萬種不對, 但他有一句話是對的,阿娘不能眼睜睜地看着你的天賦不顧,而不叫你去抓住該有的機會。你想成為日後人們口中的神射手, 想成為一個百發百中的女英雄嗎?”

祁雲渺老實巴交地點點頭。

她想, 她當然想。

“那就去學。”

沈若竹簡單明了道。

她輕撫着女兒的腦袋,面色柔和,全然不複适才在越群山面前的緊繃。

她總是這般的。

既然決定好了一件事情, 那便不再回頭去指責什麽, 而是溫柔又堅定的, 只管朝着自己的目标前進。

“渺渺,雖然我們如今住在錢塘, 但是阿娘之所以在你每日都有課業的情況下, 還會同意你習武, 你知道,阿娘是為了什麽嗎?”

祁雲渺問:“是因為阿娘尊重我的夢想嗎?”

“有這個原因。”沈若竹道,“還有一個原因, 便是阿娘想你将來長大了,可以盡情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不會被一方天地給困住。”

“不論是青州,還是錢塘,抑或是上京城,渺渺,阿娘都希望你将來可以提着你的弓,提着你的箭,去到任何你想去的地方,不留遺憾去做任何的事情。”

原來是這樣。

祁雲渺覺得,自己應當是明白阿娘的良苦用心了。

“那阿娘,我會認真學習的,一定不叫自己留下遺憾!”她自信又篤定地發誓道。

沈若竹笑笑,摸着女兒的腦袋,知道祁雲渺定是不會叫自己失望的。

嗯,她一直都知道。

因為留下了越家請來的那位女師傅,接下來,祁雲渺每日回家要面對的,便是兩位師傅。

這兩位師傅也是分工明确,一個教祁雲渺每日訓練基本功,一個教祁雲渺繼續練箭。

其實單單基本功的話,後來的這位女師傅,也可以教祁雲渺,奈何祁雲渺同自己的另一位師傅已經相處了八九個月,也是相處出感情來了,沈若竹見她舍不得,家中也不是缺這點錢,就請人家繼續教下去了。

如今,祁雲渺每日上學、習武、練習弓箭,是雷打不動的三件事情。

夏日裏,她還尤其喜歡凫水;終于等到夏日過後,秋日的錢塘城外,又很适合騎馬,祁雲渺一個年僅十二歲的小姑娘,便逐漸将自己忙成了一個連軸轉的小陀螺,一年四季,幾乎再沒有空閑的時候。

越樓西還是喜歡坐在屋頂看風景。

祁雲渺每日上學下學,路過越家附近的巷子,依舊每日都會見到他的存在。

但她不再覺得越樓西每日都孤孤單單地坐在那屋頂上,很是可憐。

因為她上回可憐了他,他便不顧她的意願,請他的父親為她找了師傅呢。

雖然……但是……總之,祁雲渺不再可憐越樓西。

她每日清晨從越家的巷子裏穿過,去學堂上學;每日下午則是從越家的巷子裏回來,回到家裏去學習武藝,只将越樓西視若無睹。

直到後來突然的某一天,越樓西在她獨自經過他們家巷子的時候,突然跳下了屋檐,到了她的面前。

他變戲法似的給祁雲渺變出了一串冰糖葫蘆。

祁雲渺便被他給逗笑了。

二人終于冰釋前嫌。

自此之後,祁雲渺再路過越家的巷子,有時候會主動擡起頭,去和越樓西打招呼;而越樓西每日懶洋洋地靠在屋頂上曬太陽,隔三差五的,也會給祁雲渺分享自己在錢塘新尋到的吃食。

明明是她先來錢塘的!但是祁雲渺慢慢覺得,越樓西對于錢塘,已經快要比自己熟悉了。

錢塘沒有上京城那麽大,也沒有上京城繁華,江南小鎮,獨有自己的一段風雅。

在這種小鎮裏混到熟悉,往往只需要一個相熟的本地人便可以了。

眼見着日子流轉,很快到了八月。

這是祁雲渺心心念念的八月,因為錢塘最為著名的觀潮盛世,便在這個時節。

舅舅要帶着祁雲渺和表弟表妹們一道去觀潮,祁雲渺在出發前,準備了許多的東西,出發前一日,蹦蹦跳跳路過越家的巷子,臉上高興的神色藏都藏不住。

“妹妹!”

越樓西坐在屋頂上喊她。

祁雲渺習以為常地擡起頭去看他。

越樓西今日嘴裏叼了一根狗尾巴草,悠閑地躺在屋頂上,又長又直的兩條腿曲折交疊,高高翹起,露出一雙穿到小腿肚上的黑色靴子,樣子別提有多惬意。

祁雲渺眼睛微微對着日光,眯了起來,問道:“怎麽了?”

“你才怎麽了。”越樓西摘下口中的狗尾巴草起身,反問道,“什麽事情,能高興成這個樣子?我在上頭都聽到你的笑聲了。”

她竟笑得有如此放肆麽?

祁雲渺全然不知,自己如今所有的情緒,幾乎都已經寫在了臉上。

她和越樓西告訴道:“明日是八月十六,我要去看錢塘江潮水!”

“哦——”

八月十六錢塘潮。

越樓西倒是知道。

“那你和你表弟表妹們一道去嗎?”他又問道。

“是啊。”祁雲渺應答。

越樓西便不再就着這個問題問下去,他摸索着,從自己身邊的瓦片上拾起一包包疊完整的油紙,遞向祁雲渺。

“喏,城西新鮮出爐的炙羊肉,給你和你弟弟妹妹們解饞。”

他又出去買好吃的了!

祁雲渺兩眼驚喜,一聽越樓西的話,立馬便熟練地丢下了書袋,順着面前的樹幹,爬到了越家的牆頭上。

越樓西同樣熟練地順着屋檐瓦片走過來,将東西交到她的手中。

炙羊肉即便是被油紙包裹住,也擋不住噴香的熱氣。

祁雲渺握住東西,和越樓西道了謝。

“不謝。”

越樓西看着她喜滋滋地帶着炙羊肉往家的方向走去,嘴角上揚起的笑意,自從見到祁雲渺之後,便一直沒有停下來過。

第二日去看錢塘江大潮,祁雲渺和表弟表妹全都起的很早。

這是祁雲渺第一次親眼去看潮水,前一天晚上,她激動得根本就睡不着,一聽着外頭的雞鳴聲,便立馬起了身,也不顧表弟表妹們是不是還困着,将他們全都薅了起來,陪着自己興奮。

她們早膳用得飛快,上馬車的速度也是飛快。

等到人終于全部齊了,祁雲渺眼巴巴地看着舅舅,期待他下達指令,他們這便就徹底出發,去往錢塘江畔看潮水。

不想,舅舅在清點完人數之後,卻和祁雲渺道:“還得再等一會兒,還有一個人。”

“還有一個人?”祁雲渺問,“舅舅,還有誰呀?”

沈大舅朝着往日裏祁雲渺上學的方向張望,回她道:“越家的那位小侯爺。”

“越家的小侯爺?”祁雲渺呢喃,“舅舅,你是說越樓西嗎?”

“是啊。”沈大舅道,“他前幾日便和我們說過了,到時候要和我們一道去看潮水的,還叮囑我千萬別忘記了等他。”

越樓西要和他們一起去看潮水?

那他怎麽昨日不和她說?

祁雲渺納悶極了。

因着越家和沈家離得實在是近,越家又為祁雲渺從錢塘的水軍中尋了一位女師傅,在越家到錢塘之後的這幾個月裏,一來二去,禮尚往來的,漸漸兩家關系便有些親近了。

當然,越家是侯府,越群山又是有着實權的大将軍,三年孝期一過,他們越家便是要舉家回去京城的。自從他們家搬到錢塘來之後,名聲傳開,漸漸的,大半個錢塘,其實都有派人上過越家的門,想要和這侯府攀扯上一點交集。

祁雲渺不知道,自家舅舅有沒有這等想法,但她不在乎。

有也好,沒有也罷,與人交際、向上攀附皆是人之常情。他們是商賈,又不是出家人,趨利避害嘛,再正常不過,只要不做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就好了。

不過祁雲渺唯一有點意見的,是越樓西不曾告訴自己,他也要去觀潮。

為何不告訴她?明明他們昨日還交談過的。

他們今日全家都起的很早,但是越樓西不來,他們便只能坐在馬車之中慢慢等待。

等啊等,等啊等。

漸漸的,祁雲渺心急如焚,生怕再等下去,自己觀潮就會找不到好位置了。

她掀了馬車簾子,想要問舅舅能不能去催催越樓西。

卻忽而聽見一陣由遠及近的馬蹄聲,開始朝着她們逼近。

“我來了!”

已經好幾個月了,祁雲渺見到的都是一身白色素衣的越樓西。

如今朝陽初升,她轉頭去,見到馬背上的少年終于換了一身不是白色的衣裳。

玄黑色的罩甲搭同色系的交領長袍,袖口處戴了護腕,将原本寬敞的袖袍,全部都收成了适合行動的樣式;腰間那條雙層鎏金革帶,勾勒出他修長身形的同時,也襯托出他衣裳下擺的暗紋,似仙鶴獨立。

少年騎在馬背上,身姿悠哉,左手握着缰繩,右手還執了一把劍,逐漸由遠及近。

祁雲渺怔怔地看着,明明也不是第一次認識到越樓西姿色不錯,但卻是第一次意識到,越樓西只需稍稍打扮,似乎便可以比他尋常時候要再耀眼一些,再耀眼一些。

如世間最放浪的少年游俠。

嗯,深深地灼傷到了她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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