淨心咒第六十八章又一只鈴铛
大奶奶見到,使勁在木頭屁股上一拍罵道:“你這臭孩子,沒個輕重的,這裏面的衣服濕了可得感冒了!”說着趕緊扯着我的衣服,在小叭的幫忙下把已經開始融化的雪球從我背後給掏了出來。
“沒想到木頭哥還有這樣頑皮的一面!”小叭小聲嘀咕着。
我瞪了他一眼罵道:“都是你招出來的事!”
“快回屋裏換衣服去吧!”大奶奶推着我回房。
房間裏爐火燒得正旺,檀木床上已經擺好了三套被褥,看着溫暖又溫馨的房間,我心生愧疚。如果不是送人頭,我們就不會回來陪老人過節。我們都太自私了,總是以忙碌作為借口沉浸在自己的歡愉中。
我轉頭拉着大奶奶的手說:“大奶奶!以後每年我們都回來陪你過年好不好!”
大奶奶的眼睛閃了閃,抿了下內陷的嘴唇用發抖的聲音說:“你們有這個心就好,我又怎麽會不知道春運人多票難買。你們開車回來多危險!”大奶奶頓了頓,看了眼木頭和小叭,拍了下我的手才繼續說:“你們安全健康才是最重要,不管什麽時間,只要你們回來就是過年!”
木頭往大奶奶的身邊湊了湊,大奶奶卻一把推開:“快換衣服!換完衣服到我房間裏來一趟!”說完轉身離去!我和木頭面面相觑,有些被突然轉變的話題給砸懵了,不過大奶奶說有話跟我們說,那一定是很重要的話。
我看了一眼小叭,小叭坐在火爐邊烤手聳了下肩膀道:“你們去!我給你們暖被窩。”
等我換好衣服,大奶奶坐在自己房間裏背靠着梳妝臺,手裏拿着一只銀色的圓球正在等我們。我定睛一看,那不是什麽銀色圓球,是一只鈴铛。
我看了眼木頭,木頭也是一臉疑惑。大奶奶招呼我們靠近,然後對木頭說:“上次這個東西忘了一起給你!這個東西很重要,你要好生收着,說不定有用到的一天!”
木頭接過鈴铛仔細看了看,然後遞給了我,我把鈴铛放在手心,對着燈光仔細辨認,沒錯!和木頭放在時空膠囊裏的,還有老和尚給我的那只一模一樣!
“這個鈴铛有什麽用?”木頭問道。
大奶奶的眼神有些茫然,但是聲音卻無比篤定:“需要它派上用場的時候,你自然就會知道!”
“奶奶,你等一下,我給你看樣東西!”木頭匆匆走了出去。我知道木頭是去拿另外的那兩只鈴铛,那些都是他的寶貝,他總是随身帶着。
大奶奶拍了拍床沿讓我坐下,然後看着我的眼睛說:“墨兒啊,大奶奶是經歷過時代變遷的人,現在老了,你們會覺得老人跟不上時代,可是,要知道不管時代怎麽變,科技怎麽進步,人還是和以前一樣,只會變得高點胖點,人心卻有着同樣的欲望。”大奶奶收回眼神,望着自己的手背搓了搓,似乎在尋找恰當的方法去說下面的話。
我安靜等着,過了一會兒大奶奶才再次擡起頭來看着我繼續道:“你是我看着長大的孩子,你是一個心裏頭幹淨的孩子。可是別人不一定,凡事多留個心眼……”剛說到這裏,木頭拿着鈴铛回來了。大奶奶的目光落在了鈴铛上,跟我的話題也就此中斷。
別人心裏頭不一定幹淨?是說單宇嗎?
“這是哪裏來的?”大奶奶拿過木頭手裏的鈴铛,語氣中帶着極度的驚訝。
木頭顯得有些木讷,幾乎想也沒想就回答說:“一個是母親給我的,另一個是朱墨給我的!”
看來他是想讓我自己告訴大奶奶,那只鈴铛的來歷。顯然大奶奶想要先追究木頭的那只鈴铛,大奶奶用兩根手指捏起其中一只鈴铛對着燈光說:“這只是你母親留下來的吧!”
木頭跟我互看一眼,他的眼睛裏也是盛滿疑惑,因為兩只鈴铛我們都仔細看過,從外觀上來看它們一模一樣,大奶奶是怎麽分辨鈴铛的呢?
木頭老實的回答:“拿到朱墨的那只鈴铛後,我就放在一起了,我現在不知道哪只是母親留下來的。”
大奶奶點了點頭,放下了手中的鈴铛,把掐在指尖的鈴铛向我們靠了靠,耐心用手指摸着鈴铛上方吊鏈的連接處說:“鈴铛一共有五個,分別是金、木、水、火、土。鈴铛外觀難以分辨,只有鏈接口的花紋旁雕刻着帶表自己屬性的字符。”
我拿着手裏的鈴铛靠近大奶奶手裏的鈴铛對比,沒錯,鈴铛做工太過細致,就連細微不同的花紋都極為繁複。大奶奶接着道:“你母親留給你的這只是水,我這只是木,是王家一直負責保存的。你母親可有告訴過你這只鈴铛的來歷?”
木頭搖了搖頭:“她只說是重要的東西,要我好好收着,誰也別給看!”
大奶奶皺了皺眉頭,把手中的鈴铛遞給了我,然後拿起放在桌子上的那只問道:“你這只又是哪裏來的?”大奶奶的的手從剛才見到這只鈴铛開始就有些顫抖,現在抖的更厲害了,連聲音都在發抖,而她在盡力維持鎮定,可是這樣的鎮定連我都能識破。
我默默吞了口口水,心裏莫名緊張:“是一個……一個老和尚給我的。”我簡單答道,手心裏開始出汗。
大奶奶拍了拍床邊輕聲說:“你們兩先坐下,把每一個細節都告訴我。”
我和木頭并排坐在了床邊,我将原來講給木頭聽的那個故事又原原本本複述給大奶奶聽,當我說到“告訴那個人,緣起緣滅,不生不死……”的時候,大奶奶側過身子,手緊緊地攥住了那只鈴铛,眼睛有點失神低聲問道:“他左手的虎口處是不是有一個燙傷?”
我不記得燙傷是不是在左手,不過的确有燙傷,我緊盯着大奶奶回答道:“是一個看起來像蝴蝶的燙傷!”
大奶奶的眉頭緊了又松,肩膀微微抖了抖,平常永遠直挺挺的後脊梁緩緩佝偻了下去。看到她這個樣子,我手足無措地望着木頭,木頭蹲在了大奶奶的面前,晃了晃她的腿低聲叫道:“奶奶?怎麽了?”
大奶奶松開了緊緊握拳的手,我瞥見那掌心都被指甲摳出了白色的月牙印,我最終還是按捺不住好奇,輕聲問道:“大奶奶,您知道我該給誰帶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