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虹燈下的D市，歌舞升平的不夜城。
沒人注意到一陣陣紫色的光耀閃動在樓頂，伴随着一個人影時隐時現。
王業一路用六芒星傳送陣移動，他喝下了一瓶治療藥水，恢複了一些皮外傷，但一些較重的刀傷依然無法複原，鮮血不停地從身體中流出來，在一棟棟樓頂留下滴滴血跡。
現在這個樣子，他沒法回到高語姿那裏，不管怎麽說也得先把刀傷治好。
血療術對自己無法使用，但不代表着他沒有治療的辦法，因為這裏是他熟悉的人間，有一個地方叫做醫院。
王業化身回小女孩兒的樣子，一路摸着牆來到一棟白色建築外。
D市中心醫院，這座城市最權威的醫療機構。
一進門，值班的護士頓時被吓到了。
“哦，天吶，這是怎麽了小朋友。”她連忙跑過來。
傷口的劇痛讓王業已經有點站不穩，那護士連忙撐住王業的身子，反手按下了急救室的警鈴。
幾個白大褂立刻從各自的門裏跑了出來，看到王業的傷勢臉上都是一驚。驚得不是王業傷的多重，一些外科醫生見過的場面要比這多得多，真正讓她們吃驚的是，這麽小的孩子受了這麽重的刀傷，居然還能活着一個人走到醫院。
生命的奇跡，他們只能這樣認為。
“馬上搶救！”一個白大褂大聲道，兩個護士呼啦啦推來一張擔架床，把王業放在床上，一路推進急救室。王業視線迷蒙地看着晃動的天花板，無影燈“啪”地在他眼前打開，投下一片恍惚的白影。
這畫面如此熟悉，當年他身患癌症的時候，也曾有幾次經歷這樣的生死劫。
身旁的心電監護儀響起“滴――滴――滴――滴――”的聲音，呼吸機的罩子被扣在了他嘴上，幾個醫生解開他的衣服，麻醉師開始麻醉，只可惜人類的這種麻醉藥對王業幾乎沒有效果。
兩個吊袋同時輸液輸血，外科醫生熟練地開始縫針。
人類的醫療技術，配合王業強大的身體素質，在這個時候達成了完美的結合。不知不覺間，王業能感覺到自己的生命值正在緩慢恢複，眼前的一切模糊閃動，一股困意不受控制地席卷上來，很快便昏昏睡去。
也不知在昏睡中度過了多久，再次醒來時，四周是明亮的牆壁，外面陽光明媚，已是接近正午時分。
他發現自己正待在重症監護室，呼吸機始終挂在嘴上，旁邊的心電監護儀發出平穩的聲音。
“過了這麽久啊……”
他輕輕搖了搖頭，拿下嘴上的呼吸機，掙紮着從病床上坐起身。
“哎喲，疼疼……”
一股隐痛從他腹部的傷口傳到全身，掀開被一看，腹部的位置被繃帶嚴嚴實實纏了好多圈，依然有血跡從那繃帶中滲出來。
“吱呀。”病房門開了，一個長着雀斑的小護士推着一個裝藥的推車走了進來。
“403號病人，該換藥了。”那護士提着一個小吊瓶向王業走來，靠近王業床邊時，卻見那病人二話不說一個翻身，右手突然多出一把左輪槍，直接對準了她的腦袋。
那護士當場怔住了。
王業卻是冷冷看着她道：“有意思嗎？言笙。”
小護士苦笑了笑，放下了手中的吊瓶。
“呵呵，你還是那麽敏銳啊。”
她擡起頭，把手往臉上一抹，一張假臉皮變成白色的膠體被撕了下來，露出了那張清純誘惑的臉。
“就這麽大搖大擺的進來，你也太不拿我當回事了。”王業想也不想就扣動扳機，子彈“砰”的貫穿言笙的腦袋，打在了背後的牆壁上。
然而仔細看去，言笙頭上卻沒有任何傷口，兩個細小的空間門一個橫在子彈射來的位置，一個橫在言笙的腦後，直接把子彈導了過去。
“真是個命大的混蛋。”
王業無趣地看了言笙一眼，莘莘地收起槍。
“去了死界的人，哪兒有命大之說。”言笙若無其事地笑了笑，輕輕坐到王業的病床旁：“你說呢？王業？”
“你專門跑到這兒來找我，不是來探病的吧？”王業冷眼看着她道：“探病的話，下次記得帶水果和花籃。”
“為什麽不能是來探病的呢？”言笙會然一笑，将白皙若水的小臉湊近王業的面前：“咱們倆可是生界唯一試煉者，難得的同胞。而且你知道嗎？醫院這個地方，是最适合我們同胞交流了。”
“為何？”王業不解。
“因為在這裏有太多死去的人和将死之人，就算是死神，也不會輕易涉足這片地方。”言笙微笑道：“你應該比我清楚，死神常常會隐去身形跟在試煉者左右，但這也只是偶爾的，而醫院這片地方，死神是不願意跟進來的。在這裏，即使他隐去身形，很多将死之人也會看到他的。”
“這是我聽過最扯的笑話。”王業不屑地笑了聲。
“這是真的，瀕死之人死前數日有超常的靈覺。”言笙沉聲道：“比如我當時就有。”
王業怔了一下，看向言笙。
“當初，我是眼睜睜看着一些剛死之人的身體被死神偷梁換柱，然後送進死界之中。”言笙很認真地看着王業的眼睛：“冥河的擺渡者，死神卡戎，選擇目标生者，為生者倒計時，将生者處死将其整個帶入死界，然後把一個假的屍體留給無知的人間。知道嗎，我從一進到死界，就知道有死神們的存在，甚至大體知道它們在生界是怎麽工作的。還記得剛一走進這裏時，念戒關于‘存者’的描述嗎？是肉體和靈魂全部來到死界的人，所以說我們的身體就是我們生前的身體。事實上很多試煉者并非真的大限将至，而是死界選擇了他。”
王業微微皺了皺眉：“為什麽突然跑過來跟我說這些？”
“不喜歡聽嗎？我覺得你聽得還挺入迷的。”言笙笑笑道。
王業尴尬了一下：“好吧，我承認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那麽你說了這些到底是想表達什麽？”
“我只是想告訴你，死神他們有自己的體系，自己的規則，自己的任務以及……自己的局限。他們并非什麽虛無缥缈的存在，只是跟我們處在不同的世界中的生命體罷了。他們就像一只只老虎，當人類不了解它們時，只能被殘忍的叼走，但是有朝一日人類足夠了解他們，并且具備了足夠的能力的時候，它們同樣可以被端上餐桌。”言笙意味深長地道。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