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凡
通過秦小珍和艾米提供的手機號等線索,很快找到了賴婉玲的個人信息。
她倆都沒有撒謊,彼此陳述不相符是因為她們都只知道一部分。
林峰帶人去了賴婉玲的老家了解情況。提取了血親的DNA,經比對證實死者的确是賴婉玲。
賴婉玲,江省人,四十五歲。已婚,育有一女。女兒今年二十七歲,在當地工作結婚。
在女兒兩歲多的時候,賴婉玲經人介紹來本省安遠市打工。至今将近二十五年,沒回過老家,也沒有離婚。最初幾年還有給家裏彙款打錢的記錄,後來也斷了。她的丈夫一直在老家務農,沒有出過省,暫時可以排除嫌疑。
這些年,賴婉玲輾轉于酒吧之類的娛樂場所,做陪酒工作。
期間有過幾段感情。
五年前開始與一名叫阮凡的男子同居,以夫妻相稱。阮凡有一個兒子,今年十三歲。
近些年,賴婉玲整容做的越來越多,導致她本人跟身份證上的照片嚴重不符,影響正常生活。但她不願意更新戶籍照片,于是就使用男朋友阮凡的身份證來綁定各種網絡支付。
一個多月以前,賴婉玲與阮凡爆發了比較嚴重的争吵,所以她離開了。
阮凡上周三實名購票來了寧城,周末又回了安遠市,沒有查到返程的購票信息。
阮凡回安遠市之後生活軌跡一切正常,通知他來配合調查,他的态度倒還算坦然。
據阮凡自己說。
他跟賴婉玲是在安遠市認識的。當時他做發型師,賴婉玲上工前喜歡去找他做發型。時間久了,熟悉了,賴婉玲就不去店裏,改去他家裏了。同居之後,賴婉玲主動提出,用他的卡攢錢,他當然樂意。幾年間,兩人攢了十幾萬,在阮凡老家鎮子上盤了個理發店,兩人高高興興地回去過日子了。
但阮凡的兒子很不喜歡這個後媽。賴婉玲不愛做家務,也不愛去店裏幫忙。每天除了玩手機就是蹭車去市區消費。開銷很大。
時間久了,阮凡對賴婉玲也越來越不滿。
兩人時常爆發争吵,賴婉玲氣急了就會說,只要把她的錢還給她,她就走。
阮凡哪兒有錢給她?只能忍氣吞聲。
一個多月前,賴婉玲帶着阮凡的錢跑了。
阮凡想要報警,但想到這錢的來處,又打消了這個念頭。
前不久,阮凡看到有一條取款信息,就在寧城,馬上追了過來。
賴婉玲在寧城的城中村租了一間平房,看樣子像是一個人獨居。阮凡提出繼續一起生活,賴婉玲拒絕了。阮凡不想放棄這麽多年的感情,也曾想過在寧城找一份工作。但打聽了一下,寧城的工資不高,而且他在老家鎮子上的店雖說不如城裏掙得多,但起碼自己的店,不受氣,而且溫飽不愁。
周四中午,阮凡跟賴婉玲在賴婉玲租住的房子裏吃了頓火鍋,兩人把話說開了,錢分了,人也決定分了。
阮凡準備乘下午的車回去,但等他到了車站,沒趕上車。阮凡不好意思再回賴婉玲那裏住,去朋友家住了一晚。第二天跟朋友一起去安遠市找另外幾個朋友玩,最後是朋友把他送回老家的。
阮凡帶着大家去了賴婉玲的租住地,路上趙軍苦笑着說:“我昨天看了一晚上監控,剛查到這個路口。”
大家都辛苦。因為不知道從哪個方向努力才能有結果,所以每一個方向都要全力以赴。盡管如此,也不是每一份努力都能有回報。
彭海只能用一些幹巴巴的語言安撫。
“我有預感……”
林峰剛開口,趙軍就打斷他。
“不用預感了。查到落腳點,馬上就能有社會關系了。”
這是一個四合院,賴婉玲租住的是西邊的一間。
門鎖着。
現勘組進門之後,大家分頭在院子裏找鄰居聊天。
城中村北邊有個家具城,南邊有大量娛樂場所。這裏的住戶基本都跟這兩個地方有關。
除了賴婉玲租住的那間,還有五間屋子。
坐北朝南的正屋分成兩間,都有人。
彭海帶了人往左邊去了,林峰跟趙軍去了右邊那屋。
左邊這屋裏擺了三張高低床,住了倆小夥子。他倆一家臺球俱樂部工作,下午兩點了,還在“養精蓄銳”。被叫起來也不惱,聽說是警察了解情況,追着問發生什麽事了。
一股天真的興奮勁兒,完全置身事外看熱鬧的心态。
據他倆說,上周到現在,不記得發生過什麽事兒。
都挺正常的。
旁邊那間屋子也是他們店裏給租的宿舍,那邊是女寝。住了四個人。
至于那幾家鄰居,他們倒多少知道些。
那三家鎖着門的,都在家具城工作,一對經營衛生潔具生意的夫妻,一個在家具城做會計的單身女性,還有一個在家具城拉貨的司機。這幾家基本都要等到天黑才回來。那對賣潔具的夫妻和那個司機有時候晚上還要出去送貨。挺辛苦的。
“我們就像那不得見的街坊。我們出去上班了,他們還沒回來。等我們下班回來了,人家都睡熟了。等人家早上走的時候,我們還睡着呢。”
他們指着賴婉玲租住房間的方向說,還有一家原本住了一對賣煎餅果子的夫妻,倆人各一個煎餅攤,哪兒人多往哪兒去,除非賣完了否則不回來。也很辛苦。
後來那對夫妻走了,空了幾個月,前段時間來了個漂亮老姐姐。
彭海被他們這個表述逗笑了:“什麽叫漂亮老姐姐?”
穿白衣服的小夥子表情古怪,在臉上比比劃劃:“就……漂亮,老。嗯……”
彭海點頭說:“懂。”賴婉玲在臉上下了大功夫,跟戶籍照片相比已經完全認不出來了。漂亮倒是挺漂亮,但看着別扭。
說到這個,另一個穿灰衣服的小夥子兩眼放光:“你們是不是來掃黃的?我跟你們說,你們沒來對時候。她一般白天睡覺,晚上才出門。”
“你怎麽知道?”彭海跟白衣小哥同時問。
灰衣小哥說:“我前幾天感冒,頭疼得沒辦法去上班,就在家裏睡着。從六七點天快黑的時候開始,那個姐姐就一會兒領一個男人進來,過一會兒又領出去了。就那一晚上,光我看到的,仨!”小夥子特誇張的伸直了胳膊比了個三。
“你怎麽沒跟我說過!”白衣小哥很是崩潰。
灰衣小哥猛的往旁邊躲了一下:“你想幹啥?”
“得跟房東說一說呀!咱隔壁還有幾個小姑娘呢!院子裏有人做這種事,多不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