淨心咒第一百七十章山妖
翠綠的山林包裹在不斷變換色彩的光圈中,如夢如幻,我以為每向它走一步,它便會退後一步,我們永遠不會靠近它,直到那對奇裝異服帶着段靈超踏進了光圈我才發現,經歷過龍息島,應該相信所有不可思議的存在。
我震撼在這奇異的場景中,後面押送我的黑衣人終于耐不住性子用槍口捅了捅我的腰,本來就全身麻木,被他這樣一戳,戳中了我腦子裏的那團火:“你信不信老子就地躺下讓你他媽的背着老子走?”我怒吼道。
黑衣人不敢對我動手,也不跟我說話,他們的布防足以令人絕望,就這一點響動二十多個黑衣人沖了上來,把我和騙子團團圍住,手中的武器除了實彈槍和電網,還有麻醉槍、抓捕網、電擊器、辣椒噴霧等。
我鼓動騙子一起與他們對峙,可後方的黑袍子突然脫離隊伍,冷冷地站在三米距離外盯着我們,我頓時全身猶如冰水淋下打了機靈,看了眼同樣打顫的騙子才滿不情願地向彩色光圈邁近。
一接近進光圈,耳朵裏便開始響起蜂鳴,像在孤兒院被炸飛時的感覺,每向光圈邁進一步,聲響就放大一倍,直到耳膜快要裂開,蜂鳴轉而直下形成了人類面對恐懼時撕心裂肺的尖叫,還差兩步走進光圈,聲音又再次轉變成一萬人從高空墜落是發出的絕望呼喊。
我忍不住捂着耳朵蹲了下去,不行,我的腦子快要被這聲波震炸了。後面的黑衣人也同樣承受着聲波的侵擾,可他們在行動上絲毫不敢有所怠慢,一堆人湧上來,連踹帶扔的把我丢進了光圈。
我以為即将迎來聲波的極限,沒想到進入了光圈便是極致的寧靜,能清楚聽見騙子被丢進來身體壓折小草的聲音,還有他急促的呼吸和心跳。很快這些聲音就被随後跌倒進來的黑衣人打亂,他們沒有被新奇事物所吸引注意力,而是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拽着我和騙子繼續前進。
我被他們推得踉踉跄跄有些狼狽,心裏有火又忌憚後面的黑袍子。只得四下搜尋美景以緩解随時會爆發的火氣。
這裏的樹粗壯茂盛,濃密的樹葉間閃爍着七彩熒光,仿佛無數的螢火蟲在樹枝間飛舞。這裏看不見外面的驕陽,卻光線充足,可為什麽能見到螢火蟲呢?
打前鋒的隊伍停了下來,顯然是在催促我們,後面的黑衣人不耐煩地推了我一把,我只得嘆氣加快了腳步。前方密林之中鮮花草埔猶如童話世界,一叢叢的花不停地變換着顏色,連草葉尖上的露珠都在極力的發光發彩。
我頻頻回頭窺探後面的隊伍,想知道啓明叔所在的位置。彩色的光圈阻斷了原本整齊的隊伍,讓黑衣人簇擁在光圈的臨界點,像是一堆烏鴉聚集在一起。
“出什麽事了?”我向後探身問道,卻被看管我們的黑衣人再次推了一把。無奈只得大步向前。
樹林裏除了奇花異草,還有長相怪異的蝴蝶和蟲子,當一朵綻放的彩色閃光花朵飛來,我以為它是從樹上掉落的花,離近了看才發現它是九片翅膀的蝴蝶。
射七彩光芒的蜘蛛有手掌般大小,趴在樹枝間的網上就像某品牌的水晶制品。一些小樹樁會因為我們的到來而移動,仔細一看又是不知名的小動物。
蟲子躲在草叢裏發出“咕咕”地叫聲,像是青蛙在求偶。鳥躲在濃密的樹葉間,完全看不見身影卻發出尖利的哭泣,這叫聲時而嗚咽,時而嘶喊,在變換色彩的林子間不停回蕩向遠方飄去。
這裏真的是地球嗎?還是受到輻射影響的隔離區?一切都透着怪異,難道撫仙湖就在這種地方?
不停跋涉了半日,後面的部隊終于跟了上來,不同以往的是,他們隊伍混亂,像是被什麽東西追趕一般使勁往前沖,還時不時傳來慘叫聲。
那兩個奇裝異服在段靈超的帶領下沖了回來,男的一把抓住了騙子女的抓住了我,沖着保護我們的黑衣人叫道:“往這邊跑!山妖來了!”
話音剛落,霧氣從地底升起,濃的像煙,發梢因為霧氣而迅速地凝結起水珠,林子裏所有的聲響瞬間消失,死一般寂靜。濃霧很快到達伸手不見五指的狀态,我們像是被浸泡在牛奶中一般,身上的衣物也被空氣中停滞的水分子浸濕,冷冷地貼在身上。
“朱墨?”我慌張地叫了一聲,甩手想要擺脫女孩對我的鉗制。
“噓!你放心,我師哥會護好他的,你們兩個要是出事了,我們也算是白來。”女孩用力捏了捏我的手臂,像是讓我安心。她說話帶着些鼻音,聽起來蠻舒服的,像是撒嬌。
現在是逃跑的好時機,可騙子和啓明叔還在這,我也只能按兵不動。
我扯着女孩向一個方向摸索:“這種情況我們不能走散了,如果對方的策略是把我們逐個擊破,那就誰也保不了誰!”
女孩似乎将我的話聽進去了,從口袋裏摸索出一只激光筆,按動着發出紅色能夠穿透濃霧的光線。很快我的身旁就有了響動,我再次試探性地叫道:“朱墨?”
一只濕漉漉的手觸碰到了我的手腕,将我吓了一跳,“你才是朱墨,我是苗青!”
“好吧!好吧!苗青!”我頂着朱墨這個名字活了二十多年,他也頂着苗青這個名字活了二十多年,何必要在乎名字呢?我們自此以後還是各安天命吧!
跟随着“苗青”到來的還有那位奇裝異服的男人,段靈超不知跑到哪去了,我們四人背靠背,手挽着手圍城一個圈,瞪大了眼睛面對躲藏在濃霧中的山妖。
部隊中傳來慘叫,我的後方傳來更為凄厲,不似人類的叫聲,我猜那是黑袍子們所聚集的地方。
“那群黑袍子似乎能對付山妖,不如我們去他們那裏吧!”我小聲建議道。
另外三人都像沒聽見一般沉默着,我趕緊接着解釋道:“我知道黑袍子也很詭異,可是比起攻擊我們的山妖來說,他們至少是站在我們這一頭的,不是嗎?”
“我覺得他說得有道理,你說呢?師哥?”女孩問道。
奇裝男只簡短地“嗯”了一聲,便拖着隊伍向山妖慘叫方位移動。
在這簡短的對話中,我得到了不少信息。第一,奇裝男女和黑袍子不熟,甚至畏懼黑袍子。第二,黑袍子的黑箱子裏裝的可能是能力強大的人。
黑袍子都如此令人畏懼了,那黑箱子裏的人到底是個什麽樣呢?
黑衣人的慘叫聲就在耳邊,柔軟的屍體差點就把我絆倒,我聞到皮肉帶着毛發燒焦的臭味,如此接近卻看不見火苗,更看不見攻擊者在哪裏。我猜我們已經到達了攻擊力的中心,在經歷了多次生死邊緣的徘徊,現在我竟半點都不害怕。
一條粗糙的藤蔓順着我的脖頸慢慢滑過,我甩開同伴的手去抓,在我的觸碰下,藤蔓慘叫一聲縮了回去。緊接着身旁傳來女孩抽出鐵棍組裝的“咔咔”聲,還有“苗青”摔倒在地,發出的悶哼。一團火焰沖着“苗青”摔倒的地方一掃而過,藤蔓被火焰點燃,在濃霧裏揮舞尖叫。
“苗青”被其他藤蔓纏繞拖拽,我一下撲在了他的雙腿上,藤蔓死死盤繞着他的雙腿,還帶着電流,我和苗青被電得止不住顫抖,我咬牙盡量撕拽回一些理智,雙手掰着那些藤蔓硬扯。濕漉滑膩的藤蔓在我的雙手觸碰下猛然散開而去,我扶着“苗青”從地上爬起來,瞥見了手指上那枚龍形戒指正閃着藍光。
又是它救了我?我可不想再欠它人情,上次欠的人情,用我弟弟的頭還了,這次,又該用什麽還呢?
四處火焰紛飛,估計地奇裝男女在放大招,平時在街上憑空放團火能引來老百姓的連連叫好,可是對山妖施這種小把戲起不到任何功效。
正這麽想着,從黑袍子的方向傳來一陣陣熱浪,林子裏着了大火,濃霧逐漸被熱浪驅散,樹木花草在燃燒,包括空氣中的水珠。
我去!難道是三味真火?猛然間,霧氣形成了一股,像是被吸塵器吸走了一般,随之而去的還有山妖。
黑袍子們圍着蓋黑布的大箱子端坐,大火仍在燃燒,仿佛要把這片林子化為灰燼才甘心。黑衣人四散在周圍,東倒西歪地□□着,無暇顧及被燒毀的大樹倒下來時對他們造成再度傷害。
我四下尋找段靈超的身影,在一堆灰燼旁看見了兩頂轎子,說是轎子也不全然準确,它只是一個簡單的支架上搭着黑布。
啓明叔在那裏嗎?那另一個轎子裏裝的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