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四嫁第 99 章 小越vs小晏,晏酬已找祁……

第99章 第九十九章 小越vs小晏,晏酬已找祁……

這是文興五年的正月十七。

距離懷王死去, 距離祁雲渺上一回以為自己大仇得報,已經過去了整整五年。

是日,祁雲渺從自家阿娘的身邊離開, 滿臉只寫滿了鎮靜。

來時高高興興的一張臉,走的時候卻是滿面佯裝起來的鎮靜,可想而知, 祁雲渺是從自家阿娘的嘴裏聽到了些什麽消息。

沈若竹告訴了祁雲渺近來一些有關于寧王的進展, 而這些進展的消息來源,則是來自于兩個她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的人——裴荀與越群山。

裴荀與越群山?

原諒祁雲渺平日裏真的很難将這倆人的名字聯系在一起。

即便是要湊在一起, 她腦海之中浮現的,也只會是越群山一副咬牙切齒看不起裴荀、卻又在乎他着實得到過阿娘的樣子。

酸裏酸氣的很。

但是阿娘的确就是這麽說的。

她說此番的消息, 是越群山昨日夜裏帶回來給她的,而那麽大的消息,沈若竹有些不信單憑越群山自己, 可以悄無聲息地拿下。

果然, 不出多時她便探聽出了藏在越群山背後的還有一人,那便是裴荀。

自從上回懷王的事情過後,裴荀竟然到如今還在幫助她們。

祁雲渺說不上來心裏是什麽滋味。

從前她說的要給相府當丫鬟, 還真不是開玩笑。既然她和阿娘都欠相府良多, 那祁雲渺想, 如果裴相和阿兄願意,等她長大了便去給相府當丫鬟、當護衛來償還自己和阿娘欠下的債, 這些都是理所應當的。

而她怎麽也沒想到, 後面她和阿娘還會住進越家, 而住進越家也就罷了,她都尚未開始還債,裴荀卻又開始幫助她們更多。

祁雲渺開始不知道, 若是自己真去相府當丫鬟的話,這輩子能不能來得及同時還清裴家還有越家的這份恩情。

而裴荀和越群山都要算上的話,那如今,再加上晏家父子,再加上裴則,這些人全都是在幫助她和阿娘。

太多了。

不算不知道,一算竟有如此多的人,祁雲渺略感詫異。

按照祁雲渺一開始的打算,她和阿娘回京複仇這種事情,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是以,在錢塘時,她們便連外祖父和外祖母都不曾告訴實話,回到京城之後,祁雲渺還不曾同任何一個人告訴過自己的事情,即便是宋青語也不例外。

她以為自己和阿娘一路把事情瞞得很好,結果到頭來,阿兄瞧出了她的心思,而裴相和越群山,也無法完全地避開。

沈若竹将一部分事情告知給祁雲渺之後,祁雲渺便聽阿娘的囑咐辦事,先去了一趟晏家,送一封信。

因為祁雲渺和晏酬已的相識是在回京之後,是在寧王和衆人的眼皮子底下,是完全光明正大、沒有一絲隐情的,是以,即便知道了晏酬已和阿娘的關系,她如今也不需要和晏酬已刻意地保持距離、避開聯系。

刻意地保持距離,反倒顯得可疑。

祁雲渺照常來到晏家,坐在前廳裏沒等多久,便見到晏酬已姍姍來遲,前來迎接自己。

一日不見,晏酬已的氣色似乎比前日夜裏相見時要蒼白了不少。

祁雲渺定睛瞧着,自打新年正月開始,她印象中,晏酬已便幾乎不曾再穿着有簡單低調的樣式,原以為,自己今日見到的也會是一個盛裝打扮的晏酬已,不想而今站在自己面前的,卻是一個面容疲倦,滿面病态的少年郎。

少年的脖子上還纏着一道白布,模樣可憐。

“祁姑娘來了……”晏酬已遠遠地看見祁雲渺,盡量打起精神道。

“晏酬已,你這脖子是怎麽回事?發生何事了嗎?”祁雲渺上來就問。

“哦,脖子……”晏酬已虛弱地地笑笑,撫一把自己的脖子,道,“無事,就是前日夜裏回家,實在高興,便想趁着天黑也練習一番射術,看看自己的實力,沒成想,摸黑提起那箭羽時,不小心便劃到了自己的喉嚨,如今已經由醫師看過了,沒什麽大礙。”

“箭羽劃傷了自己的喉嚨?”

祁雲渺知道,雖然他們練箭時的箭羽是很危險,但是也不至于到提起來就能劃傷自己的地步吧?而且還是脖子這般要緊的地方?

晏酬已的理由,她不是那麽相信。

但是他既然都這麽說了,說明其真實原因也許不太方便叫她知曉,祁雲渺便也不打算多問些什麽。

她正想和晏酬已單獨待會兒,将阿娘的信箋交給他,但是在晏酬已話音落下之後不久,她卻聽邊上晏酬已的小厮嘀咕道:“什麽箭羽,祁姑娘,我家公子分明是被你家……”

“罄書!”小厮還想再說些什麽,可是晏酬已一聲低喝,小厮便立時止住了自己的喉嚨,不再多言了。

他唯唯諾諾、滿是不服氣地低下了頭去。

祁雲渺看看罄書,又看看晏酬已,直覺不對,對着晏酬已問道:“分明什麽?晏酬已,你為何不叫罄書把話說完?”

“沒什麽好說的……”晏酬已輕扯唇角,露出一個蒼白的笑意。

祁雲渺何時見過這般的晏酬已,尋常時候她見到的晏酬已,不論如何都是笑起來陽光又開朗的,如同春日的和煦微風,只一眼,便能叫人心曠神怡,仿佛見到春日裏随風搖擺的柳枝。

但是如今的晏酬已,實在可憐得不像話,輕輕扯一扯嘴角,都滿臉苦相,似乎是在苦笑。

“我這脖子上的傷,就是箭羽劃的,罄書不懂事,胡說着玩呢。”她聽晏酬已繼續道。

不對。

很不對。

祁雲渺再心大也知道,若是尋常時候,晏酬已絕對不會是這般和自己說話的。

前日夜裏……她仔細思索着這個時間點。

前日夜裏,正是他們逛元宵燈會的那一晚,那晚他們分開的時候,晏酬已的身上還沒有傷,那就說明他的傷是在他們分開之後弄的。

而他們分開之後……祁雲渺想起了越樓西。

那日她和越樓西一道回家,她過了整整一個時辰,都已經洗漱結束了,越樓西卻突然來到了她的屋外,找她提起了晏酬已的事情。

是他?越樓西?

祁雲渺問道:“你這傷是越樓西弄的?”

“不是!”一聽祁雲渺提起越樓西,晏酬已的神情瞬間比适才有精神了一些,卻是錯愕和惶恐,“不關越将軍的事,祁姑娘切莫冤枉将軍了!”

她冤枉越樓西了嗎?

祁雲渺知道從晏酬已的口中問不出什麽東西來,便又轉頭去問罄書:“罄書,你說實話,是不是越樓西來找過你家公子,然後在你家公子脖子留的傷?”

祁雲渺火眼金睛,罄書終于得到了可以告狀的機會,忙不疊對着祁雲渺點頭。

“祁姑娘!天地可鑒,我家公子從未做過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但是那夜,越家公子以祁姑娘兄長的身份自居,直接不請自來,提刀殺到了我家公子的面前,兩人說了幾句話,起了些争執,越家公子便直接提刀,放在了我家公子的脖子上……”

“事情發生後,公子也不許我們告訴祁姑娘,但我實在是看不下去,我家公子究竟是做錯了什麽呢?”

真是越樓西做的……

祁雲渺一時對着晏酬已脖頸上的那圈白布充滿了愧疚同憐惜。

“對不起啊晏酬已,是我的錯,我沒有管好他。”

“無事……”事已至此,晏酬已只能和祁雲渺道,“這哪裏關祁姑娘的事呢,都是罄書多嘴。這傷口其實不深的,不消幾日便能痊愈,祁姑娘若是晚幾日過來便好了……”

他這麽說,祁雲渺當然只會是越發對他感覺到愧疚和心虛了。

她先不急阿娘信箋的事情了,與晏酬已叮囑道:“那你這幾日快先別練習射箭了吧,先好好休息要緊,傷有醫師看過了嗎?藥膏有塗了嗎?如若是刀痕的話,記得傷好之後最好用些祛疤的藥膏,若是你沒有藥膏,我那裏有……”

“藥膏有。”面對着祁雲渺喋喋不休的關心,晏酬已總算露出今日第一個真心實意的笑容,道,“藥膏有,醫師也見過了,祁姑娘請放心吧。”

他的狀态實在不好,就算是笑起來,講話也是有氣無力的。

也是,傷到了脖子,又有誰敢說話用力呢?

祁雲渺默默對着那道刺眼的白布,記住了晏酬已脖子上的傷,是日,她完成了阿娘對自己的囑托之後,便快馬回到了越家,終于主動去找了越樓西。

“越樓西!”

她在侯府的後院裏找到正在練習彎刀的一身紅衣的越樓西。

祁雲渺記得,自己最初見到越樓西時,他便是這般的樣子。

他總是喜歡穿一身紅衣,腰間佩一把特別的彎刀。

彎刀輕易不出鞘,據越樓西自己所言,是因為他的彎刀還沒練好,怕輕易傷着人。

越群山之前也有說過,這西域來的彎刀,據他所知,整個上京城會熟練使用的人,不超過三個,而越樓西便是想成為這第四個。

越樓西收回丢出去的彎刀,将刀柄握在自己的手裏,聽見祁雲渺中氣十足喚自己的聲音,他難免回頭笑道:“怎麽?你終于敢出來見我了?”

“……”

誰不敢見他了?

祁雲渺快步走到越樓西的面前,氣勢洶洶地問道:“越樓西,晏酬已脖子上的傷,是不是你做的?”

“……?”

這姓晏的,還真找祁雲渺告狀了?

越樓西不想,祁雲渺今日來找自己是為了這事。他輕扯了扯嘴角,原先開朗的笑意瞬間在橘紅色的夕陽下,瞬間顯得有些玩世不恭,回答道:“是。”

“越樓西!”祁雲渺便道,“你怎能如此幼稚!”

“你就不問問我為何才和他拔刀相向的嗎?”越樓西寒下聲來,與祁雲渺反問道。

祁雲渺不想問。

越樓西去找晏酬已的目的,她用腳趾頭想都知道是怎麽回事,他覺得晏酬已心思重,覺得晏酬已對她也有那等心思,所以不想要晏酬已繼續再來靠近她。

但這也不是他可以直接同人拔刀的理由啊!

他們武将拔刀,是該将刀尖對準世上的惡人,對準危害國家的仇人,而不是指向無辜的百姓。

拔刀向弱者,這算是什麽英雄?

祁雲渺和越樓西相視了許久,都沒有說出那句想聽他解釋的話。

越樓西初始還能理直氣壯地同祁雲渺對視着,漸漸的,倒是自己莫名其妙地氣笑了。

“你就這般相信他,不願意相信我嗎祁雲渺?”他問道。

“是,我是同他拔刀了,但我根本沒想同他動手,那脖子是他自己湊上來的!這等事情,你都不與他先問清楚,就這般回來質問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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