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一章 酒和故事
等男子再次回過頭警惕地看向姝理的時候,姝理正平靜地坐在床上,帶着一臉笑意看着男子。
“你,到底是誰?”男子凝聲問道。
剛剛在他背後那一瞬間所爆發的內力,遠遠超過了他的認知,眼前這個又感受中似跟常人一樣的小孩,絕對沒有現在表現出的那麽簡單。
那一瞬間,他都感覺像是直面了白起的殺意一般,渾身陷入無盡的冰冷。
姝理嘴角勾起,“22點的運氣,似乎還是不錯。”
男子聽不懂姝理話中的意思,他現在只想知道姝理到底是什麽人,以及……
他偏頭看了看另一處房間。
姝理見他的樣子,從床上下來,慢慢走出房間,“放松,我既不是尋仇,也不是來殺你的,更不會把那個小孩怎麽樣,我只想問你幾個問題。”
男子腦中正在快速思考。
跑是可能跑掉,但若是帶上小孩,絕無逃跑的可能。
但若是真的交手,即使不顧及小孩,就憑剛才的超乎他認知的內力波動,他自認不可能會是對手,即使內力強度并不代表武力強度,但這是他的直覺。
“閣下是陰陽家之人?何不露出真面貌。”男子出聲說道。
姝理挑眉,她還真沒想到他會覺得自己是陰陽家的人,回道,“你也不用激我,而我也不是陰陽家的人,我只是對你有些好奇,想問你幾個問題而已。”
男子見自己的小手段被識破,也沒太在意,只不過有些意外姝理居然不是陰陽家的人。
在他的印象中,只有陰陽家才會出現這種看似年齡不大,但境界卻很高之人。
“有什麽問題你問吧,只要我知道,但我想知道,你只是來問問題的?”男子緊緊看向姝理。
“當然。”姝理點頭道,随即走向院子裏,找了個小板凳坐下,看向男子,“長平之戰,你應該知道吧。”
男子聽到‘長平’二字時,臉上忽然閃過一絲落寞,但很快又掩飾過去,回道,“當然。”
姝理當然見到了男子的反應,笑了笑,繼續問道,“那麽,有着‘馬服子’之稱的趙括,你應該也知道,或者認識吧。”
男子緩緩點了點頭。
“那你覺得他這人怎麽樣。”姝理問道。
“趙括?”男子重複了一句,“自傲,自命不凡,甚至頗有些狂傲,或許抱有滿腔熱血,但卻生不逢時,到死才認清現實。”
像是感慨,又像是自述,男子悠悠嘆了口氣,随後望向姝理,“你應該一早就知道了我的身份吧?”
“不。”姝理搖了搖頭,“只是懷疑,不過現在是肯定了,只是沒想到你居然真的還活着。”
“不。”男子來到水缸旁,看了看水中模糊的倒影,“趙括早就和四十多萬軍士一同死在了長平,而我,只是個四處飄蕩的無名之人。”
轉過身,無名露出一絲苦笑,詢問道,“我想請問閣下,閣下是如何得知我的身份,以及住址。”
姝理想了想,回答道,“我手底有個人,他在長平見過你。至于住址,也是我手底的人打聽出來的。”
無名了然,雖然姝理說得輕松,但他卻從中知道了姝理覺得有着極大的勢力,接着朝姝理拱手行禮道,“閣下可還有問題?”
姝理的眼神飄向隔壁的房間,“他,是你什麽人?”
無名愣了一下,轉過頭也看向了那個房間,像是穿透了木窗看見了床上熟睡的小孩,嘴角不自覺地勾起一抹笑容。
“看來他對你很重要。”姝理見無名的樣子,出聲道。
“我愧對于他,以及他的母親。”無名的話語中包含着落寞。
姝理不知從什麽地方摸出了一個葫蘆,拿到手中晃了晃,“我這有酒,你有故事嗎?”
無名莫名地看着姝理手中的酒葫蘆,啞然一笑,随即點了點頭,姝理見狀将酒葫蘆扔向無名,無名輕松接住,打開仰頭喝了一口,贊揚道,“好酒!”
“酒肯定是好酒,就不知道故事是不是好故事了。”姝理笑着看向無名。
無名走到房間地門檻上靠着門坐下,看向姝理,他也不知道為什麽會對姝理放下之前的警惕,是因為小孩的面容?
搖了搖頭,再次仰頭喝了一口酒,緩緩開口道,“最後的突圍失敗,落進了白起的陷阱,我自知再無逃脫的可能,于是不顧親兵的阻攔,試圖拼死沖向白起,但只是一瞬,我的視線便陷入了黑暗。
等我再次再次醒來時,我已渾身帶傷躺在不知名的小房間中,纏滿了布條……”
無名一邊說,一邊喝酒,姝理則是默默聽着無名講故事。
一個很老套的故事,落難的将軍被無知的少女撿回了家細心照料,期間兩人互生情愫,加之無名已經身敗名裂,就有了和少女隐居田園的念頭。
只不過,讓無名沒想到的是,少女不僅有名,還有姓,且也是隐居于山野,家傳名劍。
“卻不知道那【羅網】從何找來,若兒卻動了胎氣,引得孩子早産,但若兒……”無名狠狠灌了一大口酒。
他雖然解決了諸多刺客,但依舊失去了心愛之人,之後只能帶着孩子離開隐地,四處游蕩。
姝理則是在整理無名所說起的打量信息。
首先是那位少女,子姓,傳承含光古劍,隐居之地是為上古殷商之地。
若姝理沒有記錯的話,【子】同為上古姓之一,也是殷商的國姓,含光劍也是‘殷天子三劍’之一。
【羅網】早就在收集天下名劍,這在原來的劇集中也提到過,只是沒想到【秦·羅網】會直接越過【趙·羅網】,看來還是被覺察到了。
但問題也不大,反正現在就只剩下【秦·羅網】沒有‘整頓’了,總有機會将不聽話的狗狗好好收拾一頓,讓他們不要忘了自己的主人。
忽地,一個人影蹿出,半跪在姝理身前,遞上一卷小紙條後,迅速離開。
略顯醉态的無名則是擡眼看了看突然出現的黑衣人。
在他的感知中,這人可不算弱。
姝理打開手中的紙條看了看,随即站起身,笑着向無名說道,“故事很精彩,葫蘆就送你了,我們有機會再見。”
無名站起身,再看過去時,卻不見了姝理的身影,閉眼仔細感知了周圍,那些隐藏的氣息也沒有了,看來是離開了,再一睜眼,臉上已然沒有了醉酒的狀态。
無名低頭看向手中的酒葫蘆,不知道在想些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