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意
“蒲公英,你是不是該洗澡了?”
從他回來我們便待在一起,到現在已經好幾日了,我還沒洗過澡。
看我一臉茫然的看着他
“行吧,那我給你洗。”
他去打了熱水,調好了水溫,将我抱進了澡盆裏。
他給我上了皂角,用手指輕柔地疏通着我的毛發,“現在的你可比剛開始洗澡的時候乖多了,以前都要我哄着才肯洗澡,很是調皮”,雖然他嘴上在埋怨,但臉上是笑着的。
我認真看着他,他的眼裏有很多溫柔。我的心癢癢的,就直接親上了他近在咫尺的嘴唇,還伸出舌頭舔了舔。
他好似被刺到,一下子從我身邊跳開,十分驚訝的指着我,“啊,你……”。
我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突然間他好像想到了什麽,臉一下子就紅了,連着耳朵都像要滴血一樣。
“以後都讓侍女給你洗澡吧,我……我我先走了。”
看着他滿手泡泡,驚慌失措逃竄的樣子,我笑得停不下來。
他想到什麽了呢?怎麽突然就不好意思了?是我的吻,還是我的人形?給兔子洗澡可以,給人洗澡就不行了嗎?
哼!
從那以後他躲着好幾天都不敢見我,不知道他在想什麽。
我是靈兔,可是有法術的,一下子就能找到他。不過,他既然不肯見我,那我就等着他願意來見我。
終于,第三天的時候,他來找我了。
“蒲公英,我帶你去個地方。”
他抱着我騎馬一路狂奔,終于又到了那片田野。雖然是秋季,但還有一些零星的蒲公英花在開着。
“蒲公英,你還記得這裏嗎?這就是我撿到你的地方。”
我當然記得,他之前每年都會帶我來這。
“你看那棵樹,他還在那裏,就是你以前撞上的那棵!”他走近那棵樹,摸了摸樹皮,用手臂比了比樹的粗細,“八年了,樹也長大了。”
他靠着樹席地而坐,看着那片田野,沉默了一會兒,突然開口說:“蒲公英,你知道嗎?這些天我想起了很多以前的事情,有我第一次撿到你的場景,第一次給你上藥的場景,第一次給你洗澡的場景,第一次帶你騎馬的場景,有很多很多很多。但是最後我的腦子裏只記得你給我的那個吻。”
他認真又平常的說着,我的心卻突然漏了一拍。
他把我抱起來,盯着我的眼睛,笑着說,“小兔子,怎麽辦,我好像早就喜歡上你了”
他眼中的愛意波濤洶湧,鋪天蓋地将我淹沒,我就要沉溺其中。
我……我我該怎麽辦?
我的心跳得飛快,根本就受不了他的眼神,只好往他懷裏鑽,将臉死死埋在他的胸前。
“不好意思了?”他用下巴輕蹭着我的腦袋,笑得胸膛都在振動,我聽着他的心跳,一下,兩下……,跳得和我的一樣快。
那天晚上,他的夢裏很溫暖。
那是一片金黃的麥田,在暖暖的陽光下,每一株麥穗都在發光。我還是那副樣子,一身白裙,頭上随意用樹枝绾了發。
他就靜靜站在那裏。
“我等你很久了”
“等我幹嘛”,我不自在地四處張望。
“等你的答案,白天你是只兔子,又不會說話”,他上前,牽起我的雙手,放在胸前,“我想親口聽你說……你愛我”。
“我就不說呢”
“那我就一直等”
白癡
我踮起腳,輕輕吻住了他的唇又立馬抽離。他驚訝的睜大了眼睛,身體僵直,像塊木頭。我笑着看着他:“我愛你,笨姬發”。
他一下子笑了,那麽璀璨奪目。
“對了,我有個東西要送給你”,他從懷裏掏出一支白玉發簪,一端雕刻了蒲公英,整體看來就是一朵蒲公英花。雖然做工粗糙,但勝在造型別致,我一眼就喜歡上了。
“這是你買的?”
“這是我做的”,他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前幾日,我在西岐街上,看見一個老婆婆在賣發簪。她看見了我,就問我有沒有喜歡的姑娘,可以買個發簪送給人家。我心想,喜歡的姑娘我沒有,心愛的兔子倒是有一個。不過她那裏的款式我覺得都不太适合你,她見我猶豫不決,就賣了一塊上好的白玉原料給我。我照着蒲公英的樣子畫了圖,刻了這簪子。”
“所以你這些天都在刻簪子?”
“嗯”
“這個禮物我很喜歡,我收下了!”說完飛快地親了一下他的臉頰,就離開了。
留下他呆呆地愣在原地。
後來他常帶我逛西岐城,他說,八年沒有回來,西岐城的變化很大,他想好好看看。
不過常常逛着逛着他就買了一大堆東西,都是聽商販說,“這是男子應該送給姑娘的,姑娘都喜歡這個”。從衣服,發飾,胭脂水粉到各種小玩意兒應有盡有。為此他還特意給我準備了一個櫃子,裏面全是他給我買的東西。
“我出了夢境就變不了人形,這麽多東西我只能在夢境裏用用,買了也是浪費”,我有點郁悶地說。
我是只兔子,凡人的東西我不甚在意,他卻事事上心。他特意向府上的擅長裝扮女子的老婦請教,如何給女子梳發,如何畫眉,如何裝扮。府上的人都偷偷議論,少主肯定有喜歡的姑娘了。
“我能看見,這就夠了。我喜歡看你用這些東西,其他女子有的,你也不能少,我要把最好的東西給你。而且……只有我一個人能看見,我很高興”,他認真地說着。
很多時候,他明明沒有在說情話,我卻感覺渾身跟浸在了蜜裏一樣,甜甜的。
每每這個時候,我都會忍不住親他。現在的他再也不是之前那個呆呆的木頭了。一吻轉瞬即逝,我剛想離開,卻被他強硬抱住。他帶點涼意的唇,不容置疑地吻了上來,細細描繪着我的唇形,又輕輕地咬着。
溫度在我們之間驟升,我滿臉通紅,喘了口氣,牙關松懈,他好似發現了一個新地方。
試探性地往裏面探了探,我心裏的那根弦在此刻崩斷。
我主動伸手抱着他的脖子,他的身體明顯一僵。看出我的接納,他長驅直入,勾着我的小舌與他共舞,追逐纏繞着。我的身體漸漸軟弱無力,他緊緊抱住不讓我下滑。
後來漸漸平息,我們額頭相抵着,喘着氣。此刻我才真正意識到,他已經如此高大了。他身體的陰影能夠将我牢牢籠罩,他的呼吸帶着他的溫度,撲在我的臉上。一切的一切萦繞在我的身側,漸漸将我淹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