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四嫁第 74 章 裴鏡宣,你哪裏又多出來的……

第74章 第七十四章 裴鏡宣,你哪裏又多出來的……

啊, 祁雲渺差點便忘記了,自己今晚還約了裴則一道出門去用晚飯。

自從他們泛舟回來後,裴則便開始主動約了祁雲渺好幾次出門。

祁雲渺覺得這大抵是自己帶着他出門去游湖的功效, 阿兄越來越把她當成親妹妹,喜歡帶她出門去吃各種好吃的。

正好她在宋潇春闱結束之前都不大好去宋家了,于是祁雲渺每每收到裴則的邀請, 沒有什麽意外的話, 基本都會答應。

而裴則因為白日裏需要忙公務,所以會約祁雲渺出門, 也大多只是一道用個晚膳之類的。

短短幾日,他們已經吃過了上京城不少的酒樓, 其中不僅有岫雲樓,還終于包括了仙鶴樓。

今日,裴則說是要帶她去吃一家有口皆碑的魚湯小館。

為了方便, 祁雲渺下午來了王家之後, 便直接喊人給裴則遞消息,到時候忙完了,直接來王家接她就好。

“那晏酬已, 我阿兄來了, 你還有事情要說嗎?”

在去找裴則之前, 祁雲渺站在原地,還是先禮貌地同晏酬已問道。

晏酬已搖了搖頭, 笑道:“無事, 祁姑娘有事要忙, 便先去吧,我們下回有空再見。”

祁雲渺松一口氣,與他揮手告別, 道:“那我先走了,下回我再找你玩!”

“好,我們下回碰見了再玩!”

晏酬已臉頰上從始至終都保持着寧靜的微笑弧度,目送祁雲渺的身姿穿過了長廊,他挂在臉頰上的笑意也不曾削減半分。

而适才過來喊走祁雲渺的小厮見着他還在原地,順便又同他道:“對了郎君,适才王大人他們似乎也在前頭尋您,郎君可需要小人帶路?”

晏酬已看一眼這小厮,帶着溫和笑意的臉頰終于動了動,卻是笑得更明朗了,道:“那便勞煩帶路了。”

祁雲渺又見到裴則了。

“阿兄!”

她熟練地鑽進到裴則的馬車當中,見到裴則今日穿了一身紅色的官袍,坐在自己的面前。

祁雲渺臉頰上的笑意不禁越發深厚。

祁雲渺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只要裴則穿上這身正紅色的官袍,在她看來,他便總是顯得比平日要更加活潑開朗一些。

沒辦法,平日裏的裴則總是喜歡板着臉,不茍言笑,活活像是令人畏懼的冰山,而紅色實在是熱烈的顏色,熱烈的紅色挂在如同白璧一般的裴則身上,極容易不叫人去想起冰山,而只覺得面前之人,是個十足貌美的玉面郎君。

她和裴則一見面便開始笑,裴則見到她笑,心情便也跟着舒暢。

他給祁雲渺指了下面前帶着柔軟墊子的座椅,道:“今日那家館子人多,所以得早些過去,沒有打擾到你練武吧?”

“沒有,我剛剛好練完。”祁雲渺額頭上還帶着薄汗道。

裴則這便放心了。

他這幾日不多不少,帶着祁雲渺去吃過了京中最為著名的幾家酒樓,今晚要帶祁雲渺去吃的,卻不是什麽宏偉的酒樓,而是一家藏匿在城北巷子裏的偏僻館子。

到底有多偏僻呢?那館子所在的巷子,至今連名字都還沒有。

這家館子以做魚湯而聞名,是裴則的同僚偶然間帶他去吃過一次,他便記到了如今。

但偏偏就是這樣沒有姓名的館子,每到吃飯的節點,便是人滿為患。

所以他們不得不早去。

祁雲渺很喜歡喝魚湯。

從前在錢塘的時候,舅舅便很是愛去錢塘江上釣魚。錢塘江上的魚又大又肥美,打上來不管是做魚頭湯,還是清蒸紅燒,皆是美味。

所以一聽京中還有這麽個專程做魚湯的飯館,她便是無論說什麽也要來嘗嘗的。

他們的馬車早早地駛到飯館門前停下,祁雲渺率先跳下車,等待着裴則一道往裏走。

站在門外的時候,她打量了下這家飯館的門頭。

縱然早有準備,但是見到這只能容納一人通過的門頭時,祁雲渺還是小小驚訝了一番。

這麽小的門頭,她不知道裏面會有多大,能坐下她和裴則兩個人嗎?聽裏頭傳出來的聲音,估計是十幾個人都不止呢。

等到裴則終于下了馬車之後,祁雲渺便帶着她無盡的好奇,向裏探去。

一進門她便知道了,原來小小的門頭裏面真的是別有洞天。

這一家飯館,別看門頭雖小,但內裏居然足足擺了不下十幾張桌子,尚未完全至飯點,但飯館的席位幾乎都已經坐滿了,她和裴則只能挑個最角落的位置坐。

上京城不愧是上京城,祁雲渺坐下之後,心中讷讷。

這般有意思的地方,也虧得竟有這麽多的人可以尋到。

店裏有十幾張桌子,但是跑腿的只有一個小二。

小二見到他們進來,即便是瞧見了裴則身上穿的官服,但似乎也沒太把他們當回事。

他只喊他們先點菜,點完菜慢慢等着上菜就是。

這态度實在是猖狂,但這滿屋子的人,又實在是多,祁雲渺見着那店小二,不禁對這家飯館的味道,越發地期待了起來。

根據裴則的經驗,他們要了一份招牌的魚頭湯,又另要了一份烤肉,一份小菜。

這是祁雲渺回到上京城以來,吃過最小的館子了。

但是這般的館子莫名其妙叫她覺得親切,她落座點完菜,左右看看過後,便問裴則道:“阿兄,你确定這家館子真的好吃嗎?”

裴則輕笑:“你看這店裏的人不就知道了?”

“萬一這人都是店家請來唱戲的呢?只有我們是真的客人呢?”祁雲渺是酷愛胡思亂想的。

裴則聽到她天馬行空的想象,勾起的唇角實在忍不住,越發上揚。

“那人家請了這麽多的人,只為了騙我們這一桌客人,是不是成本太高了?”

好吧,是這樣的。

祁雲渺本來就是胡說八道的,裴則這麽一說,她便只能笑了笑,開始等待起自己的晚飯。

裴則看着難得安靜的祁雲渺,忽而問道:“你明日要進宮是嗎?”

“嗯?是!”祁雲渺正耐心地等着魚湯呢,一聽裴則這問題,忙擡頭回答道。

“衣裳什麽的可都準備好了?”裴則又問。

“準備好了。”祁雲渺道,“這可是我第一回進宮呢,阿娘什麽都為我準備好了。”

裴則便又笑了:“那便好。”

祁雲渺看看裴則,既然他都提起這個了,她便又忍不住問道:“對了,阿兄,你之前有進過宮嗎?去過的次數多嗎?”

“去過。”裴則淡淡地回答道,“次數還行,基本都是赴宴去的。”

“那明日阿兄你也會在嗎?”

“明日我不在。”

“啊……”祁雲渺便有些失望。

裴則聽見她的聲音,旋即又補充道:“但是他會去。”

祁雲渺頓了下,瞬間便明白了裴則口中的“他”是誰。

裴相裴荀。

“那裴相去,阿兄為何不去?”祁雲渺又好奇道。

“……”

裴則知曉,祁雲渺尋常時候,總是有一副打破砂鍋問到底的精神。

到底不忍叫她聽話只聽一半,他便解釋道:“因為我明日得去一趟京郊,處理公務。”

好吧,原來如此。

裴則不去宮中赴宴,那他們明日便不見面了。

他們的魚湯還沒有上,祁雲渺安靜在桌邊坐了沒多久,便又有了新的問題:“阿兄,我明日初進宮,你可有什麽需要提醒我的?”

“提醒?”

在裴則看來,進宮并沒有什麽值得特別提醒的地方,無非是多注重一些禮儀,嘴笨少說話就是。

但是祁雲渺是第一回進宮,他知道,她難免會緊張。

他便道:“你如今不管什麽都很好,沒有什麽需要特別注意的,不管什麽場合,我都相信你會處理好。”

裴則竟這般信任她!

祁雲渺一時間果然信心滿溢,莊重地與他點了點頭:“那我明日定不給阿兄丢臉,好好表現!”

……倒也不必什麽都表現得太出頭了。

裴則忍不住又輕笑一聲,見到他們的魚湯終于端了上來,順手便為祁雲渺盛了一碗。

這可是裴則親自帶她來吃的蒼蠅小館。

祁雲渺接過他給的魚湯,便也禁不住,直接端起來就喝,想要嘗嘗味道。

但是她忘記了,魚湯很燙。

第一口魚湯下肚,祁雲渺尚未品出什麽味道,只覺自己舌頭便快要被燙壞了。

她趕緊放下魚湯。

裴則也被她的動靜吓了一跳,忙遞上帕子來問道:“怎麽樣,是不是燙到了?”

“嗯。”

祁雲渺苦着臉點了點頭。

“怎麽這麽急?”

裴則忍不住要問道。

“……”

那不是饞嘛。

祁雲渺接過裴則給的帕子,擦了擦自己的唇角周圍,望着面前的魚湯,終于知道不要着急,慢慢地喝。

她吹着魚湯上的熱氣,很是認真。

裴則上一瞬還在擔心着祁雲渺,下一瞬便見到她若無其事地又開始吹起了魚湯,懸着的心在半空轉了一圈,終于慢慢放回到了肚子裏。

祁雲渺很堅強。

不管什麽時候,她都很堅強,根本不需要別人擔心,裴則早就知道這一點。

但他總是忍不住要去關心她,要去擔心她。

“阿兄!這魚湯真好喝!”

祁雲渺終于喝下真正的一口魚湯了。

濃白又醇厚的魚湯入肚,她便不住要發出一聲喟嘆。

裴則微笑着,見她喝了第一口,又喝第二口……最後她端起碗,很快便将面前碗裏的魚湯都喝見底了,又伸手要去盛新的魚湯。

裴則忙上去為她搭把手。

祁雲渺喝完了一整碗魚湯,擡頭見到裴則面前的碗還是空空蕩蕩,根本連第一碗都還沒盛,不禁問:“阿兄你怎麽不喝?”

“哦,我現在就喝。”

裴則聽罷,也跟着看了眼自己面前的碗,立馬拿了起來,給自己也盛了一碗。

祁雲渺盯着裴則的動作,默了默,覺得自家阿兄似乎又有心事了。

但是是什麽事情呢?

她這幾日除了和他一道用飯之外,也沒什麽別的接觸,不知道他到底又發生了什麽。

她只能盯着裴則,默默地打量了好幾息。

終于打量到裴則都覺得她的目光刺眼,擡起頭來正想說話,卻有一道生硬的嗓音,融入了他們彼此之間。

“裴鏡宣?”

說話的是一個與裴則一樣穿着紅色官袍的中年男人。

祁雲渺回頭去看,見到這個男人滿面通紅,渾身酒氣,似乎是酒喝多了。

她看看裴則,又看看面前的這個男人,不認識他是誰。

只見裴則起身,與他躬身作揖道:“江大人。”

“裴鏡宣,還真是你啊,哈哈!”那江大人喝多的已經不是一星半點,适才還不明顯,如今大着舌頭,說話時吐出的酒氣,不知不覺便糊了祁雲渺一臉。

祁雲渺有些嫌棄。

難得因為喝到好喝的魚湯而所擁有的好心情也下降了些許。

“裴鏡宣,這位是……?”

那江大人見到了祁雲渺,目光在祁雲渺和裴則之間流連來回,不免便充斥起了好奇。

祁雲渺不喜歡酒鬼,也不喜歡這種滿是惡意的打量。

只見她昂首,堂堂正正道:“我是阿兄的妹妹!”

“妹妹?”江大人似乎絞盡腦汁,也沒想出裴家何時有多出來一位小姐。

“沒聽說裴相有再娶啊,裴鏡宣你哪來的妹妹?”

他真是喝多了。

裴則瞬間冷下臉,也懶得再同他說些什麽客氣的話。

适才他進屋,沒見到這裏有這姓江的,這附近倒的确有個酒肆樂坊,想來他是從那邊鬼混過來的。

“江大人今日是從何處來的?是否需要裴某送你回去?”他冷冷地問道。

“不,我不回去!”

他想攙扶住人,可那姓江的大手一揮便甩開了人,獰笑道:“妹妹?”

“裴鏡宣,你今日不說清楚你這妹妹是哪裏來的,我就不走了!我說你怎麽陛下賜婚也不要,別人說媒也不要,敢情自己在這裏藏着妹妹呢!”

“我問你,你妹妹如今芳齡幾何,姓甚……嗝……名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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