淨心咒第七十四章強迫症
木頭愣愣地望着曾經挂着啓明叔手骨的藤蔓,過了好一會兒才回頭看着我們身後漆黑的通道說:“走吧!”
“他們到底在等什麽?”我輕聲道。
小叭明白我說的他們是指誰,馬上道:“會不會是等我們拿到礦石上去才生擒我們?”
“礦石是不可能被帶出去的!”我答道:“礦石落了地馬上就消失,帶在身上會引來巨蛇!那些燒黑的骨頭就是證明。”
“放我們探路,他們是想要最高安全保障!”木頭說着已經開始向前進發。
充斥通道的黑霧在火把的照耀下像是可以用手摸到黑色絲線,一縷縷被我們行動的身體撞開,我晃神想,它會不會是那些亡靈的靈魂?因為死亡來得過于突然,所以徘徊在這裏。
單宇發現我掉隊,停下來,拉着我拿鐵鏟的手與我并肩而行。我看着她在火光跳躍下的側臉,開始迷惑,她為什麽跟着我們下來?難道真像她說得那樣,是為了護我們周全?我瞥了眼離我們有點遠的木頭,心還是忍不住刺痛了一下,不對!是因為沒有完成任務,沒有拿到玉鎖。
如果說地上化成灰燼的屍體是被放行下來的,那麽他們組織裏的人也有可能擁有玉鎖,只是想把所有的玉鎖收集齊整罷了!一共會有多少把玉鎖呢?不會是七把吧?齊聚玉鎖後召喚神龍,達成統治地球的願望?
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我們接近了大坑,焦糊味濃烈到嗆鼻,“這裏被大火燒過!”木頭站在坑前說道。
我們竟然已經走到了這裏。我猛然驚覺,太順利了,一路上太順利了。這種順利讓我感到毛骨悚然。
小叭跟着木頭先下了土坡,我愣愣地看着焦黑的土坑,“他們是帶了多少汽油進來啊!”小叭驚嘆着。
我站在土坑的邊緣嘆道:“他們滅掉了鼠群,準備如此充足,那他們到底有沒有将礦石帶出去?”
我看了眼躲在我腳邊的幾只雞心生憐惜,它們已經完成了任務,接下來,它們就得在黑暗中慢慢死去。
木頭停在坑下看着我:“也許這裏不會再有鼠群了!”
單宇松開了我的手,順着土坡下了坑。我看了眼漆黑的通道,才跳了下去。“他們還沒動靜!”
木頭點了點頭,掏出狼眼手電讓能見事物更加清晰。地上鋪着厚厚的黑灰,一經腳步踏上,便四散揚起,我看了眼走在最前面的小叭,他在黑灰和黑霧中移動,有種黑山老妖的感覺。
原來地面上的棉絮木箱都全數化為灰燼,偶爾可以見到被熏黑的罐頭盒子還有被重新上色的屍骨,也有不少老鼠的骨頭。
木頭努力辨別着方向,大坑裏盛滿了黑色,沒有任何可以當做标識的東西。我和小叭也都掏出電筒,準備分散去找方向,木頭卻用強硬的态度說:“霧不透光,我們必須全部都聚集在一起。”
我知道木頭的話很對,可是我們像無頭蒼蠅一樣在大坑裏亂轉不是辦法,我手指上的戒指開始發緊發熱,即使我的手指已經凍得像根失去了生命的蘿蔔,還是明确地感覺到了。一股引力牽制着我的手指,難道那就是礦洞的方向?
“跟我走!”我低聲說道,決定跟随戒指的指引。
木頭停下來有些疑惑地看着我,小叭趕緊湊到了我的身邊道:“哥!你是不是不舒服?臉色好蒼白。”
我脫下手套,看着正在發出藍光的戒指說:“它在指引我們!”
小叭也脫下手套,摸了一把我的額頭說:“沒有發燒!不過你出了一頭汗!”
我忘記了他們都看不見這枚戒指,輕輕嘆了口氣道:“沒事!跟着我走吧!”
很快我們到達了礦洞通道的下方。礦洞裏還閃耀着藍色的火光,小叭和單宇吓了一跳,立刻緊繃着身體進入戒備狀态。木頭望着我說:“會不會是我們點燃的那些礦石?”
小叭驚叫道:“你們上次點燃的?那不是半年前的事了嗎?”
我望着幽藍色的光道:“這就是他們要争奪礦石的原因!”
小叭低頭陷入了沉思。這次兩邊的通道都沒有老鼠湧現,安靜得只能聽見我們幾人的腳步和呼吸,甚至聽得見每個人的心跳。
找到了通道,單宇、小叭和木頭三人再次向我投來疑惑的眼光,當然最主要是把目光都落在了我沒戴手套的那只手上。在我重新帶回手套時,木頭退下背包,從包裏找出落腳釘在小叭的幫助下開始下釘。
我看着那些釘子有些心酸,這些都是因為單宇跟着我們下洞特意準備的,我那時懷着多麽喜悅的心情去準備,每一件小事都反複推敲,生怕單宇跟着我受傷。
我偷偷看了眼單宇,她正打着火把在坑裏四處觀望,時不時用腳踢起地上的黑灰來辨認燃燒前它是什麽樣子。
下好了釘子,木頭第一個爬了上去,小叭看了我一眼,緊随木頭,然後趴在坑邊,伸手叫道:“哥!快點!”
我扯了一把單宇,讓她先上。單宇動作麻利毫不含糊,我那準備幫助她的手被冷清地晾在了一邊,我落寞地看着它發笑。
“哥!哥?”小叭用手電在我臉上晃動,見到我發愣,忍不住提醒着。
“發什麽神經,狼眼手電會燒傷視網膜的!”我罵了一句,迅速攀上釘子,拉着小叭的手,一下就跳了上去。
我們上次為了切斷鼠群的追擊,而特意點燃的礦石現在仍然冒着無聲的熊熊烈火,但原本排列有序的礦石現在被挑開散落在過道的兩旁。
木頭已經帶頭向懸崖進發,小叭見我上來後加緊步伐追着木頭而去,對于神奇的礦石沒有多作停駐。
過道裏滿是老鼠的屍體,腐爛的臭味比蛇的臭味更讓人難以接受,木頭盡量用鏟子将屍體掃開,好讓我們順利通過,小叭終于受不了被凍成塊狀的腐屍,彎腰吐在了過道邊,我越過單宇趕緊上前拍着他的背,也跟着吐了起來。
單宇從包裏掏出紙巾遞給我倆,忍不住用手掩住了口鼻。
在過道裏,我和小叭把黃疸水都吐了出來,接近懸崖的時候情況才有所好轉,從懸崖底部沖上來的陰冷之氣吹散了些腐臭的味道,也昭告着我們目的地就在眼前。
木頭收好電筒和鐵鏟,手上只舉着火把站在懸崖邊道:“我先過,朱墨跟在後面,別跟太近,把重量分散,以免橋塌!”
小叭不明所以地問道:“橋?在哪?”
木頭沒有回答,摸索着上了橋。今天的黑霧比較稀薄,我的手電可以照到對面的峭壁,我看着黑乎乎的對面有些心神不寧,到底哪裏不對呢?
我獨自思忖沒有理會小叭見到隐身橋後的各種驚嘆。帆布管!沒錯!是帆布管不見了。
上次我們離開的匆忙,沒有收拾引水用的帆布管,它被夾在了石門下,除非石門被打開,否則那白色的帆布管會一直夾在門下,管子裏的水被關掉的石門猛然節流,水池那邊的管子掉落,那麽帆布管現在應該是被垂吊在懸崖邊才對。
“朱墨!”木頭已經爬到了橋中間,晃動着手裏的火把招呼着我。我趕緊應了一聲收拾好東西開始向石門進發。小叭一直在後面說話,不過此刻我的腦子嗡嗡直響,根本就沒有心情理會。
等我到達的時候石門正好轟然開啓,在外看來石門是因為我而打開,木頭預算的時間剛剛好,他站在石門裏,愣愣地看着門邊堆疊整齊的帆布管,眼神迷茫地轉向我道:“他們還挺閑。”
“有組織,有紀律,還有強迫症。”我輕聲說着,向懸崖對岸大幅度地晃動手中火把給小叭和單宇發信號。
我們從大殿裏拿出來的銅鼎和燈罩都不見了,”他們還知道礦石不能接受強光的照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