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都學院8
教室內。
“老師,不是已經按了結束,為什麽這麽長時間了桔梗還沒醒過來?”
桃花的疑問一出,教室裏開始響起竊竊私語。
“我就說後勤部的人能做出什麽好教具,看這不就出事了。”
“還好我不是第一個,話說現在有人出事了,老師不會再讓我們去試了吧。”
“什麽啊,那位同學要是真出事了,他能不能保住教師職位都是個問題,哪裏還顧得上折磨我們。”
還不等下面的人讨論出什麽,信息老師的眼神所到之處,讨論聲也随之消散,牽頭的幾位都不約而同地捂住自己的嘴,生怕被當作典型盯上。
此時信息老師的臉色實在算不上好,想他英明一世,雖然時常游離在校規邊緣,但是重來都是把握好尺寸,最多讓人身體出現不适,然後再配合醫務處的高價診治費,一套操作下來行雲流水,沒成想終日打雁也會有失手的時候,最後敗得這麽不清不楚。
“動了。”教室裏不知道誰叫了一聲,衆人的注意力一致集中到了時意的身上。
時意剛睜開眼就發現所有人都在看着她,她取下自己頭套放到一遍,不解地問:“這是怎麽了,大家怎麽都看着我?”
信息老師擺着一張臭臉問:“你怎麽回事,現在才醒?”
“老師您什麽意思,難道是我不應該醒嗎?”
“算了,既然醒了就回去坐好,這次實驗你表現的還行,沒有被迷惑,勉強算你過關。”
“謝謝老師誇獎!”
“嗯。”信息老師朝時意點頭後,接着說:“下一個。”
底下人一聽,頓時哀嚎聲四起。
“肅靜!”
一節課的時間是有限的,月季三人很幸運地躲過了當小白鼠的命運。本來時意跟個沒事人下來的時候她們還以為這次信息老師總算是大發慈悲了,沒想着折磨他們,誰知道後面上去做實驗的無一不是被左右攙扶着下來的,至少從面色上看估計不太好。
所以不是老師的問題,而是人和人之間的差距。
教室內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時意見自己的三個室友還癡癡望着自己,善意地提醒了一句:“從實驗樓到教學樓可是有一段距離,你們不着急去趕下一節課嗎?”
三人如夢方醒。
“快,要遲到了。”
“快走。”
“快走。”
剛出實驗樓大門,月季看着只有她們三人出來,問:“怎麽就咱們三個,桔梗怎麽沒跟上來?”
“她可用不着我們關心,還是先操心一下自己吧。”桃花從後面走上來回兌道。
雛菊聽到桃花這陰陽怪氣的腔調頓時不樂意了,“桃花你怎麽說話的。”她剛想追上去跟桃花理論,卻被月季拉住。
“算了,可能是昨天差點被退學,桃花心情還沒有調整過來,咱們多體諒她點兒。”
“就是因為昨天的事她才不應該這麽陰陽怪氣地說話,昨天人桔梗可是好心給了她一個學分,讓她免于退學。真是好心當成驢肝肺,還好昨天我沒答應,也就是桔梗傻。”
“好了,你小聲一點兒,被聽到又都是事。”
“被聽到又怎樣,我敢說就不怕被她聽到。”
“大家都住在同一個屋檐下,還是少說兩句吧。”
“算了,反正又不幹我的事,你願意做老好人就做吧,但別拉上我。”
落後一步的時意剛好在樓梯口聽到了她們的争論,果然是沒經過社會毒打的小女生,就為了這點子事情都能生悶氣,NPC人設的真實都要讓她懷疑不是一串數據而是真人了。
不過時意沒多想,她特意跟三人組分開就是為了單獨行動去做支線任務。
支線任務是解救桔梗,不過時意可不認為這裏的桔梗是她自己,游戲特意發布這樣一個拯救任務,估計是因為真正的桔梗跟這個副本有千絲萬縷的關系。
雖說這副本也不難,可想要通過正當途徑拿夠學分太費時間,至于快速的捷徑,昨晚已經有人演示過了後果,時意暫時是不會考慮轉空子了。也許支線任務就是一個轉機,等拿到守門人的感激後說不定他一高興直接放自己出去了,再不濟也可以跟他商量着打個折,時意天馬行空地想着。
但這些都是後話了,現在她還需要趕緊去教務處做個登記,多虧了之前遇到的那個小子給了自己一張逃課卡,不然就只能等到夜深人靜的時候才好去那裏探查。
時意一路來到教務處,将填寫好的卡片交給值班老師就算大功告成。
期間沒有受到刁難,時意很差異。觀其他人對教務處的态度,她還以為掌握着殺伐大權的教務處都是不好相與的。
事情進展順利,時意在走廊上邊哼歌邊饒有興致地看着刻畫在牆壁上的原版校規。字跡秀麗,好看是好看,但是剛勁不足,又有些稚嫩,看樣子應該不是出自大家之手,倒像是學生的手筆。
從教務處門口一直到大門,整個走廊上牆壁上刻着的都是花都學院的校規,時意走到了盡頭,校規也全看完了。
這時時意注意到在門後的角落裏似乎還刻着什麽東西,許是太久沒人打掃這個死角,上面覆蓋了一層又一層的灰層,将其本來面目都遮蓋住了。
時意捂住口鼻,小心翼翼地将灰層慢慢拍下。随着一層層的灰塵掉落在地,印記逐漸清晰起來。是一朵花,一朵盛開着的花。
盡管它被刻在石壁上的花朵,但是不知為何,時意有一種它即将凋零的錯覺。
這是時意像是想起些什麽,趕緊從自己的袖口裏掏出一朵紫色的花。這是她在幻境裏得到的,在出來的時候她發現這朵花跟着她一起出來了,當時為了避免被信息老師發現,被她塞進了袖口裏。
時意将手裏的花跟牆壁上雕刻的花紋對比,果然是一模一樣的。
看來這應該是一條重要線索,時意剛将東西收好,立刻察覺到身後有人來了。
“怎麽,想偷襲我?”
時意還沒轉身,就出聲先發制人。
左零在時意轉身前收起來他背後召喚出來的劍,然後面帶笑意對時意說:“怎麽會呢,我要是在這裏對你動手,豈不是又要被你舉報,同樣的錯誤我可不會犯第二次。”
“既然你不打算動手,那我就先走了。”
“等等。”
“還有什麽事?”
“我想跟你談談。”
“這位先生,我覺得我們之間沒有什麽好談的吧。”
時意直接揮手離開,左零卻一點不急,胸有成竹地緩慢開口道:“若是時南在,咱們自然是沒什麽好談的。可是現在他不在,你沒了靠山,很惶恐吧。”
時南!時意停下腳步,這個名字她聽過,被她繼承了遺産的那位大冤種。
見時意轉身回到原來的位置,左零對此一點兒都不意外,因為在他看來時意就是那種靠着男人庇護才活到今天的。而他之所以會找時意,也不過是因為時意是內測玩家,像他們這種從內測走過來的人或多或少都會有道具傍身。
本來他是不屑于跟時意合作的,但是之前一時不察掉入了副本的陷阱,雖說只要不觸發條件目前就不會有致命危險,但未免夜長夢多,還是早日離開副本為好。
“說吧,你想聊什麽?”
“你的靠山不在,想獲得畢業的學分很難吧?”
“你該不會是說幫我獲得學分吧,你覺得我有那麽傻嗎,主動送死?”
提到自己的短處,左零面色有些難看,誰知道這破副本會有這樣的限制,害得他現在還要在這裏接受時意這個女人的奚落。
“不是,我的意思是我們暫時可以一起做任務,相信你也收到支線任務了吧。”
“不是,如果說你一個将死之人想拉我下水我還可以理解,但是你這麽積極去做任務,怕不是腦子進水了吧!”
“十億!”
下一秒,左零的劍被召喚出來。
“吓唬誰呢,旁邊就是教務處,你以為我會怕你。”
該死,竟然被這女人牽着鼻子走!
左零收起劍,深吸一口氣說:“惹怒我對你一點兒好處都沒有,一旦拼起來最後的結果只會是你死,我活。我現在之所以不對你動手不過是因為不想在這樣一個低等副本裏消耗太多道具,我們都明白道具是消耗品而且極難掉落。”
“雖然你說得很有道理,可是你忽略了一點兒,那就是你現在已經陷入了死胡同中。要麽你就選擇永遠不畢業,出不了副本,要麽你就‘嗖’……”
時意演示了一個火燒的動作,然後兩手一攤,“沒了!”
“其實我還挺佩服你的,我要是你在看到這滿牆的校規之後,估計懊悔得恨不得給過去的自己兩巴掌,哪裏還有閑心做什麽支線任務。”
聽到時意一番話,左零面色陰晴不定,事實上剛到教務處的時候他确實是想給自己兩巴掌來着,不過這種事情他怎麽可能會說出來。
左零故作鎮定地說:“那有如何!我們經歷過的人都明白,成神游戲的本質是一個充滿血腥、暴力、詭計、奸詐的地方,從來都是弱肉強食、勝者為王。如今雖然表面上有這樣不得互相傷害的規定,但是暗處一定有隐藏規則。這不,支線任務的出現就是最好的證明。”
“或許吧,祝你好運。”
“等等,你難道不想跟我合作?”
“我呢膽子小,只想老老實實地按部就班,您老有什麽想法自己去實踐吧,我就不奉陪了,告辭。”
望着時意遠去的背影,左零暗自道:“哼,我好心想拉你一把,不成想你卻不識擡舉。就算是低等副本一樣是危機四伏,沒有時南在,我倒要看看你能笑到幾時。”
時意不知道左零在背後對她好一陣編排,不過她現在也沒有閑心去理會其他事情,她加緊了腳步往目的地去。她要趁着所有人都在教室裏時行動,剛才左零攔住她已經耽擱了不少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