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喜歡他的第十年第 27 章 性感

到家冷靜了一會兒,趙景川的情緒才有所緩和。

書黎倒杯水給他,想讓他消消氣,抱着不知發生了什麽事情正搖頭晃腦撒嬌的阿拉斯加,嗫嚅道:“謝謝你。”

良久的沉默後,趙景川才掀起眼皮看她,“謝我做什麽?”

書黎直視着他的雙眼,很真誠地說:“因為我知道你發那麽大的脾氣都是因為我啊。”

“當時你完全可以不說話的,讓他們讨論完就當沒聽見,全程保持沉默,但你還是選擇了出聲制止,哪怕面臨着跟我的家人還有你的爸媽關系鬧僵的風險,也必須讓他們認識到其中的問題,所以我說謝謝是理所應當的。”

見趙景川沒接話,她托腮有些無奈地說,“只是,現在這局面有點尴尬,接下來該怎麽辦啊?”

她最讨厭處理這種問題了,估計回家還得被她媽說一頓。

“跟家人鬧僵不算什麽,人與人之間相處産生矛盾是一件很正常的事,不需要把我說得那麽偉大。”他沉默了幾秒,突然好奇,“你平時在家,或者說從小到大跟家人相處都是這樣的嗎?”

書黎知道,與他相比,自己處理事情的方式過于懦弱了,可是她不是沒有反抗過,“我媽性格就那樣,她有一套自己的想法,一旦是她決定好的事情,在我們家是誰也改變不了的,小的時候不聽她的話反駁過幾次,發現沒用她依舊堅持自我後,我就懶得管了。時間長了,也就變成了你所看到的那樣。”

“雖然她有時候說話不中聽,但是沒有辦法。”書黎抱着芒果,下巴抵在它腦袋上,越說聲音就越低,語氣含了些委屈但更多的是無奈,“她所接受的觀念跟我們不一樣,我只是她的女兒,在她面前我沒能力,也沒有充分的資格去強求她、改變她,所以早就習慣了。只要想着她本質不是為了傷害我,只是用錯了方式,我都能忍受,也只能忍受。”

很小的時候,書黎發高燒,書海亮不在家,梅韻清半夜三點着急地背着她去醫院,生怕她燒一夜燒壞了身體和腦袋;準備上小學的時候,寧願掏光家裏的錢也要把她送去教育資源最好的學校讀書;高考那年,巨大的學習壓力之下,擔心她在學校吃不好,不夠營養,隔三差五地來給她送自己親手煲的湯。

人就是一種很複雜的生物,并不是非黑即白、非好即壞的。

趙景川聽完沉默不語,不知道在想什麽。

半響,才聽到他由衷地發出了一聲低低的喟嘆,“難怪你的性格會變成這樣……”

但書黎沒聽清他後面說的一句話是什麽。

問他,他也不說。

***

剛在酒樓沒吃多少東西,光顧着聽黎蓮說話了,加上那一桌爸媽最愛的家常菜确實讓她提不起胃口,才回來沒半小時肚子又餓得咕咕叫。

為了找點事做,書黎起身說,“我們再做點東西吃吧。你吃飽了嗎?”

書黎已經站起了身,一副要往廚房走的架勢。

手腕忽然被扣住,一條長腿随意地放在沙發與茶幾中間的過道上阻止了她的去路。

趙景川聲音清淺,是确定的語氣,“不用做,我們出去吃。”

“現在嗎?”她低眸看他,不确定地問。

“對。”

于是,兩人換上了鞋,把芒果套進狗圈裏,牽着它又重新出了一趟門。

書黎覺得他今晚應該是沒什麽心情,可下來之後,發現他不但很有心情,還帶她光顧了樓下一家新開的格調較高的西餐廳,似乎要陪着她把剛剛那頓糊弄的晚餐全補回來。

書黎從小就不愛挑食,無所謂吃什麽,只是西餐料理會讓她更有胃口,點了份奶油通心粉和一杯果汁便低頭吃起來。

趙景川坐在她對面,也陪她吃了不少。

飯畢,他們像上周那樣沿着河邊的小道,邊遛狗邊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

書黎終于找到機會問他:“你媽媽說你22歲那年出了車禍?”

趙景川:“對。”

“是因為什麽原因啊?”在書黎的印象中,他不是性格很急躁的那種人,因此應該不是自發導致的意外,難不成是被人不小心撞了嗎?

對面有幾個小朋友滑着滑板過來,趙景川收緊牽着阿拉斯加的繩子,回答道:“走神了,那天在想一些事情。”

“哦,原來是這樣。”書黎想問他在想什麽事情,但沒好意思細究下去。

過了一會兒,她突然困了,吃飽就犯困的毛病不知道什麽時候沾上的,雙眼迷蒙地打了個哈欠說,“今晚要早點睡,明天還得上班。每回周一上班我都特別犯困,還得在學生面前上課呢,在講臺上一直打哈欠,挺不好意思的。”

“犯困?”他聲音停頓了幾秒,打算給她提個建議,問道,“我有一個能讓你瞬間清醒的方法,想不想知道?”

“什麽呀?”書黎心想還能這麽神奇,忍不住好奇,又膽大地用戲谑的語氣調侃他,“該不會是網上那些已經爛大街的方法吧?我試過了,都不管用。”

趙景川挑了挑眉,很堅定地說:“我這個肯定管用。”

趙景川帶她進了個24小時便利店,一進去便自動響起“歡迎光臨”的機械語音。

店裏有兩個穿着員工服比她小一兩歲的女生,看見一只肥頭呆腦的狗子被牽了進來,立馬停下手中擺弄貨架的動作,眼睛泛光地走過來蹲下,征得他們同意後陶醉地撸了兩把。

趙景川淡定地從冰櫃裏取了一瓶礦泉水放在收銀臺上,随後視線下移往下面的小架子掃了一圈,拎起一條薄荷糖。

書黎看見他買的東西,其實就已經猜到他的方法是什麽了。

果然,結完賬後,他站在便利店門口,親自撕開一顆薄荷糖的糖紙,順手把糖遞到她唇邊:“試試?”

書黎湊近緩慢地把糖含進嘴裏,擔心糖掉在地上,用嘴去接糖時下唇不小心碰到了他微涼的指尖。

薄荷糖入口,不到一秒鐘的時間,清涼的薄荷味在唇齒間漫開直沖天靈蓋,讓她瞬間清醒了少許。

她裝不懂地問:“只是這樣嗎?”

“等着。”緊接着,他擰開礦泉水瓶的蓋子,往她的方向擡了擡,“喝一口。”

書黎照做,那股清涼味因冷水入口被無限擴大,以最大的強度往上沖,刺激着大腦的每一根神經,讓人不清醒都難。

她驚訝地瞪圓了眼,笑着問:“所以,這就是你的方法?”

“不好用?”趙景川順着說下去,“這是我上學的時候就在用的提神方法,高中的時候我們前後桌,你要是留意一下,會發現我經常吃這種糖。”

他又随手撕開了一顆,扔進嘴裏。

可能是自己也想再體會一把這種直沖天靈蓋的樂趣,但懶得再進去買一瓶水,擰開蓋子直接當着她的面,嘴唇貼近她剛剛喝過的瓶口,無所謂地灌了一口進去。

他下巴輕擡,喉結滾動了兩下。

銀白的月光灑在他的臉上,落點在他頸間的凸起,把他的皮膚照得冷白,顯得更加清冷,也性感得要命。

書黎耳尖頓時緋紅,低下頭揉了揉芒果毛茸茸的腦袋,對着什麽都不懂的狗子,心裏無奈地說:我早就在留意你了。

雖然這對她來說是一個沒有絲毫驚喜的方法,但她還是配合地露出一副“你怎麽這麽厲害”的表情,贊嘆了句:“學到了,以後我就這樣做。”

***

到家已經過了深夜十點,夜晚的風帶着深秋的涼意從窗口灌入。

書黎阖上窗,急忙地走進衣帽間找衣服進浴室洗澡,看趙景川也有這會兒洗澡的打算,便讓他先洗。

他進浴室前忘了摘手表,又返回床邊的桌面上剛把手表摘下,被她伸出手揪了揪衣角,過了幾秒後,聽見她仰頭小聲說,“趙景川,謝謝你。”

“又謝我做什麽?”他側頭看她,臉上明顯不高興,“這句話你今天說多少次了?我是不是說過,在我面前……”

不等他說完,她搶話道,“是,我知道,你說過在你面前不要說謝謝這兩個字,但我就是想說。”

不管是飯桌上替她挺身而出,還是後來為了讓她開心點陪她出去,都想謝謝他。

趙景川心想她還挺犟。

這犟脾氣怎麽不用去她媽那兒,能用過去也不用一天到晚平白受氣。

“你知道為什麽那天你問我要不要結婚的時候,我第一時間拒絕了你,後來又轉回來答應還提出我們去做婚檢這個事嗎?”今晚不知為何,書黎想跟他徹底攤開說一些事情。

趙景川點頭:“知道。”

“因為那時候我們才剛見面沒多久,我覺得實在是太荒唐了。”書黎把自己的真實想法說出來,“雖然我們是高中同學,但是過了這麽多年,我還不太了解現在的你,結婚是一輩子的事情,所以有點擔心。”

他也告訴她實話,“當時只是被逼得煩了正好撞上了你,随口提了一下,你拒絕之後就沒放在心上了。沒想到你還是答應了,而我并不排斥,也沒理由出爾反爾。”

書黎愣了下,那意思是說如果當時她不答應就不會有後面的事情發生了。

他們就真的沒任何交集了?

她心頭湧上了一股難言的情緒,默了好一會兒才道:“這麽說,我們都在賭咯?那你現在後悔嗎?”

趙景川不帶任何猶豫地說,“為什麽要後悔?沒什麽好後悔的,也不需要後悔。”

聽見他的話,書黎輕笑出聲,聲音軟糯地說:“怎麽回事?我發現我好像賭贏了。”

趙景川聽懂了她的意思,挪揄道:“這麽快下定論?”

“嗯。”書黎回答說,“這與時間無關,可以自己用心體會。”

兩人對視了一眼,忽然都不知道該說什麽。

趙景川說了一句,“行。”

結束了對話,正準備進浴室洗漱,倏然又被她扯了扯手腕,截住了腳步,“還有,其實……我……”

他蹙了蹙眉,不明白她還要再說什麽,耐心地再等了一會兒,等她完整的一句話。

書黎糾結了幾分鐘,幾次張口都說不下去,最終深吸了口氣,豁出去似的,咬牙說出了一句令人十分羞恥的話,“我覺得我适應好,也準備好了。”

趙景川輕輕掃她一眼,一開始沒懂她的意思,只淡淡地嗯了一聲。

明白她的話後,唇角輕掀,離開的腳步又停下來,專門打趣了她一句,“你還真…這麽正式地來通知我一聲?”

作者有話說:

被戲弄的書黎qwq

今天晚了一點點,評論發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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