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喜歡他的第十年第 20 章 幻想

書黎點開給程靈清看的,是昨天正好拍完發給梅韻清交差的照片。

一共兩張。

一張是結婚證的內頁照,另一張是她和趙景川在民政局托那裏的服務人員幫忙拍的全身紀念照,背後是全國統一的鮮紅背景板。

紀念照裏的趙景川光是随意站着就比書黎高出了個腦袋,他只穿了一身簡單的白襯衫西褲,襯衫領口解開了一粒扣子,微微敞開着,能隐約瞧見內裏白皙的鎖骨。

沒化妝,也沒有過多的修飾,只是跟平常一樣的打扮,站在她的左側,看向鏡頭,像随手拍下來似的。

程靈清看着照片嗷嗷叫,叫了兩聲意識到對着別人的老公犯花癡很不妥,又迅速收斂起了她那副看見帥哥就忍不住嘴角上揚的嘴臉。

偷偷看了書黎兩眼,發現她也正盯着照片看得出神。

老實說,比起坐在椅子上正式拍的貼在證件裏的雙人照,書黎更喜歡那張用手機随手拍的紀念照。

看上去更自然、真實,也更能顯示出他的氣質與好看。

她特別嫌棄這張證件照,主要是因為修這張照片的修圖師技術有點太差了。

現實中長得這麽好看的人,被她千篇一律的PS手法修完之後,一些有辨識度的特點都快被她修沒了,讓書黎特別郁悶。

最最重要的是,她竟然把趙景川鼻梁上的那一顆淺棕色的痣給P掉了。

這是她最不能容忍的地方。

烤肉店裏的服務員把所有鮮肉和各種蘸料端上來,又把烤爐點燃,給她們調整到合适的火候和溫度。

程靈清拿着夾子,一邊烤肉一邊問她:“你們是怎麽認識的?他是做什麽的呀?”

書黎喝了口茶,淡淡道:“他是省中醫院的神外醫生。”

“哇塞!”程靈清驚嘆道,“那可是前幾年新開的一家大醫院,進去的都是一些能人,竟然還是神外的,照片看上去很年輕啊,現在已經是主治了嗎?”

書黎不是很清楚醫院裏的職稱區別,但她去過趙景川的辦公室,順帶瞟過兩眼:“對啊,是主治。他比我大一歲,其實也不到一歲,就比我大半年左右。”

“什麽?”陳靈清不敢相信地問,“才比你大半年?這是不是有點太年輕了?”

她總覺得書黎在撒謊,像一些美女吹噓自己的普男男朋友一樣,各種瞎編硬造。

二十七歲就評上了主治,這怎麽可能?得人生開多大的挂才能做到?

“你還沒回答我呢,你們是怎麽認識的?”程靈清正想說,讓我也學學呗。

書黎小聲說道:“高中同學啊。”

“好吧。”她悄悄翻了個白眼,“原來在起點已經輸了。”

“好了,肉都要烤焦了,吃東西了。”

書黎不太想跟交情尚淺的同事說太多關于趙景川的事情。

他厲不厲害,她知道就行了。

況且,她跟他再見面也沒幾天,作為妻子,甚至不清楚他工作上的很多事情。

說多了,要是露餡讓別人知道他們是閃婚的,然後私下不停地歪曲議論、看笑話就得不償失了。

結束午飯,回到公寓休息了會兒。

書黎不停地看手機,在思考要不要發消息找趙景川,從早上到現在,他一直沒找過她,哪怕在微信上簡單地說一兩句話都沒有,估計一直在忙工作。

可是,找他要說什麽呢?

問他吃午飯了沒有?

書黎看了眼時間,發現已經快下午兩點,他大概已經吃完午飯繼續工作了。

最後,她還是沒有去打擾他,放下手機,上床睡了個午覺。

睡醒後,書黎無聊地繼續做課件打發時間。

到了晚上,天徹底暗下,萬家燈火通明時,才收到了趙景川主動發來的信息。

jc:我下班了。

書黎立馬擡頭看時間,正好是晚上九點二十三分,已經到了深夜,夜生活最豐富的時候。

她問道:你吃飯了嗎?

jc:吃了。

jc:傍晚六點多的時候,蹭着別人的外賣湊合了一下。

書黎盯着他發來的聊天內容,頗顯心酸地笑了。

一只雪梨:好可憐哦。

一只雪梨:那你還不快去再吃點東西?

他沒回答她的話,反而起了另一個話題。

jc:你今天幹什麽了?

jc:怎麽一天都不來找我。

書黎被他的最後一句話弄得糾結了半天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為什麽不主動去找他呢?

其實,她也不懂這是一種什麽心理。

雖然他們是夫妻,但跟別的夫妻不一樣,他們有着最親密的合法關系,卻在靈魂上沒有達成過契合和深入的了解,一直有一層看不見也摸不着的屏障橫亘在了他們的中間,将他們隔得遠遠的。

她不清楚他的底線在哪裏。

他喜歡什麽,讨厭什麽,上班被打擾了會不會不開心或煩躁,都不清楚,也因此凡事小心翼翼,生怕不注意就越了界。

一只雪梨:做了一天課件。

jc:做完了嗎?

一只雪梨:還沒,差一點點。

趙景川似乎在猶豫着再說些什麽,書黎看見聊天框上面一直出現一行小字:對方正在輸入……

卻遲遲不見他發消息過來。

書黎不蠢,聯系前面的幾句聊天內容,她大概能猜到趙景川想說什麽。

于是,她也開始輸入。

兩秒後,出現了兩條消息同時發送出去的情況。

jc:早點做完,早點休息。

一只雪梨:我陪你再去吃點東西吧?

書黎頓覺有點尴尬,心想是不是過于主動了?

幸好,趙景川很快就回複她,打破了這尴尬的局面。

jc:可以。

jc:不做課件了嗎?

一只雪梨:沒剩多少了,明天再做也行。

一只雪梨:所以去嗎?

書黎豁出去又問了一遍,一天沒看見他了,也沒怎麽說過話,怪想的,現在正好有個由頭。

他住的地方離這兒并不遠,只有1.2公裏的步行距離,過來一點兒都不麻煩。

jc:行。

jc:你等我一下,我回去牽只狗出來,你不介意吧?

一只雪梨:是阿拉斯加嗎?

一只雪梨:你頭像那一只?

jc:對。

一只雪梨:我不介意。

果然,他頭像裏的阿拉斯加幼犬真的是他養的狗。

他居然會養狗,這有點打破書黎的認知。

以前上高中的時候秦桑桑說過,趙景川是一個有重度潔癖症的人,一般潔癖很嚴重的人都不會養寵物,尤其是這種活潑好動、專愛拆家的大型犬。

書黎很好奇他為什麽會養狗,打算等會兒問問他。

***

趙景川直接開車過來,到了學校大門前停下就給書黎發消息,阿拉斯加被他安排在了後座乖乖地坐着,來到學校時正好是晚上十點鐘。

書黎洗好了澡,換了身衣服,慢悠悠地從公寓走下去。

南城的秋天晝夜溫差很大,晚上寒涼四溢。

這一次她學乖了,換了一條淡色長裙,外加一件羊絨開衫挂在肩上,沒有化妝,柔軟的長發落在肩頭,整個人有種說不出的柔軟。

溫柔又安靜。

就這麽從學校的大門裏走了出來。

趙景川鮮少看見她這麽打扮,這好像是第一次看她穿裙子,之前相親碰到她的時候都沒穿成這樣過。

不算驚豔,卻很入人眼。

書黎走過來,剛伸手摸上車把手。

阿拉斯加就從後座開了個小縫的車窗裏擠了半個腦袋出來“汪汪”叫了兩聲,仿佛在問她是誰?

書黎如受驚的小鹿般定在原地看了它兩眼。

這狗竟然這麽大了。

趙景川坐在車內,透過後視鏡看到它正兩只腿踩在後座椅上,撅着屁股颠啊颠,趴在窗口不停地吼書黎。

他冷聲道:“芒果,別吓着人家。”

被叫芒果的狗聞言立馬聽話地安靜了下來。

書黎拉開車門坐進來的同時,它也一邊委屈地嗚嗚叫着一邊把腦袋縮回來,坐得端端正正的,眼睛直直地盯着趙景川,好似在尋求誇獎。

然而後者連個正眼都沒給它,把視線落在了書黎身上。

見她露了半截小腿在外面,關心地問:“不冷嗎?”

書黎乖巧地沖他笑了笑,搖頭說:“不冷,今晚好像還好,風不算特別大。”

“對了。”她扭頭看了眼後面的阿拉斯加,滿眼好奇地問,“它叫什麽名字啊?是你一直養着它嗎?”

“它叫芒果。”

“好可愛的名字。”書黎以為像他這樣的男人養狗,都喜歡叫一些酷一點的名字,沒想到竟如此接地氣,“它多大了呀?”

看着像是還在尴尬期,應該沒有多大的樣子。

趙景川說,“七個月。”

“果然還是個小朋友。”

書黎想揉揉它毛絨絨的腦袋,剛把手伸過去,它沖她吼了一聲,眼神透露着它的不歡迎,吓得書黎把手縮了回來。

趙景川眼神裏帶着點薄怒,臉色微沉道:“忘記我跟你說的話了?”

書黎不知道他對它說過什麽,但不過幾秒,狗子像是聽懂了他的話,又可憐巴巴地嗚嗚了兩聲,當真溫順了下來,能讓她放肆地揉它腦袋了。

小動物毛發特別柔軟順滑,摸起來手感很好。

摸了一會兒,書黎滿足地掀起了唇角,好奇地問趙景川:“你跟它說了什麽?”

問完之後,她立馬就後悔了。

因為她大概能猜到趙景川說的是什麽,要麽是“等下有個小姐姐要來,你要乖一點”,或是介紹自己的妻子給自家的狗狗,告訴它這是女主人,你以後要慢慢适應,不能欺負她之類的話。

她真要他當着她的面說出來嗎?

那會尴尬到無地自處吧!

趙景川似乎也覺得這話題有些奇怪。

他說不出口。

兩人對視了一眼。

書黎從他漆黑明亮的眼睛裏讀懂了他的意思,哪怕他不說,好像她也能明白。

書黎若有所思地低下頭,雙手無意識地揪了揪裙邊,聰明地轉移了個話題問:“我們等下要去哪兒啊?”

趙景川輕笑了一聲,告訴她:“昨晚去的地方,榆江陂。”

怎麽又是那裏?

書黎不解地看向他。

他解釋說:“那邊有個河堤,去逛逛。”

榆江陂并不遠,開着車很快就到達了目的地。

他們沒有去昨晚的鬧市長街,而是牽着阿拉斯加走去了人較少的河邊長廊閑逛,順便吃點東西。

夜晚涼涼的秋風,吹動樹葉,撫在她的臉上。

書黎卻感受不到半點兒涼意,想起以前她好像也幻想過這麽一幕,跟自己的喜歡的人,牽着一只小狗,夜晚下班的時候在馬路上消磨時間。

現在,她真的跟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了。

書黎沉浸在回憶裏,完全沒留意前方有一輛自行車被一個小皮孩騎着正快速地駛過來,待她意識到危險後,自行車已近在眼前。

幸虧一只有力的大手将她攬住,撈到了身前,才讓她躲過了這一劫。

阿拉斯加憤怒地朝已經騎遠的自行車吼叫,它甩着尾巴激動地從書黎的左邊走到右邊,還想去追已經消失在轉角的肇事車輛,力氣大得牽動着狗繩把書黎的小腿給死死地纏住。

她一時無處動彈,被它調皮地絆了下,不受控制地往前摔去。

原本和趙景川還有一小段距離的書黎,就這麽被迫跌進他的懷裏。

體溫隔着衣料相融,她的身體緊貼着他胸膛的那一刻,整個人從四肢到大腦的每一根神經都感覺繃直住了,完全不屬于自己,呼吸也在瞬間被抽離。

除了如擂如鼓般的心跳,一切仿佛都靜止了似的。

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安靜。

回過神後,書黎依舊緊張得不敢動彈,雙手抵在他的身前,無奈地懇求道:“趙景川,你松一下繩子。”

不然,要被人看笑話了。

趙景川沒想到只是為了護住她,将她攬到身前,随手一撈,竟撈到了一手柔軟。

而另一只抓着狗繩的手也一時間忘了松開。

作者有話說:

我也想抱書黎,軟乎乎的。

小聲說川哥的理想型就是這種軟乎乎能一下子擁入懷的小美人。

晚上還有一更,但大概要到淩晨了~這章評論也有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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